脫光後，沈悠然抱著他進了浴室，將他放進浴缸裡，開始給他洗澡。

　　之前給他洗過兩次，所以沈悠然知道他最怕癢，一碰腋下他就笑個不停。

　　她給他往身上塗抹沐浴露時，故意在他的腋下撓了兩下，但今天他沒有當場笑出聲，而是極力的忍著。

　　沈悠然又抓了兩下，季諾還是不吭聲，因為極力的隱忍，小身闆有些微顫。

　　她輕嘆了一口氣，沒在故意逗他，認真的給他洗澡。

　　季諾坐在浴缸裡，水的深度到他的肚臍眼之上，他忽然開口，聲音不像平時的歡快，帶著幾分低落。

　　“每次放學，看到別的同學都是媽媽去接，我一直都很羨慕。因為我沒有媽媽，所以在學校裡，經常會被同學們恥笑。爸爸告訴我，媽媽一定會回來，我一開始還很相信他的話，一直等著她回來，可到了最後我就不信了。”

　　這是季諾今晚說的最多的話，沈悠然默默地聽著，心裡翻攪似的疼。

　　季諾擡頭看向她：“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媽媽，會狠心丟下自己的兒子，一走就是好多年。我一直認為，媽媽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不要我了，所以我就不願意再等了。”

　　沈悠然的眼眶一熱，有溫熱的霧氣湧了上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諾諾，我……沒有不要你，你相信我。”

　　季諾自己洗著胳膊上的泡沫：“反正你們大人就是理由多。”

　　那五年裡發生的事情，沈悠然無法向他解釋，她黯然的垂下眼簾，唇瓣淡的像是在水中浸泡過。

　　季諾扶著浴缸站起，身上的肌膚光滑的像牛奶：“不洗了，我困了，想睡覺。”

　　沈悠然抱起他放在椅凳上，給他擦幹身上的水，又抱回房間裡，將他放在床上。

　　她拉過被子給他蓋上：“今晚要聽故事嗎？”

　　季諾轉身，面朝裡面背對著她：“不想聽。”

　　沈悠然輕聲道：“那你睡吧。”

　　季諾忽然轉過頭，濕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你要走了嗎？”

　　沈悠然衝他彎了一下唇：“我等你睡著在走。”

　　季諾哼道：“我的床很大。”

　　沈悠然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莞爾一笑，黑漆漆的眼睛在燈光下愈發的明亮，像是折射了一層晶亮的光澤。

　　“好，那我去拿睡衣，洗過澡就睡。”

　　小家夥輕輕地回應了一聲：“嗯哼。”

　　“你先睡，不用等我。”

　　這一次季諾沒有吭聲。

　　沈悠然出了房間，推來臥室的門，季錦川已經洗過澡，斜靠在床上看手機。

　　她走過去打開衣櫥，從裡面拿出一件睡衣：“我晚上跟諾諾睡。”

　　季錦川既高興又不高興，高興的是，季諾肯讓她一起睡，那就沒有很排斥她。

　　不高興的事，他老婆晚上要丟下自己去陪別人睡覺，他的心裡有些不痛快。

　　“那我怎麼辦？”他的聲音裡略帶一絲小抱怨。

　　沈悠然回答的理所當然：“你自己睡吧。”

　　季錦川掀開被子下了床，穿著內-褲走到她的面前，因為剛洗過澡，發梢還有濕潤。

　　“你是我老婆，晚上當然是和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