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二天。
霍行舟的小别墅冷清了不少。
杜鵑和霍建成看事情都回到了正軌,便搬離兒子的别墅。
還強行帶走了霍思嬌,不讓她當電燈泡,要給小兩口留下相處的空間。
他們一走,喬惜就能放開手腳治療霍行舟了。
房間裡安靜,男人就坐在輪椅裡,腳踝處紮着長針。
他的視線一直追随着喬惜,看她忙前忙後,小嘴抿着悶悶不樂。
沉默得很。
“喬......”他剛說了一個字。
喬惜就打開了液晶電視,電視聲将他的聲音掩蓋住,讓他憋悶。
小姑娘,氣性還真大。
霍行舟盯着她後背皺起眉頭,淨白修長的十指攥緊床單,臉上閃過痛苦的神色:“嘶......痛。
”
喬惜轉身看到他的樣子就慌了,“哪裡疼?
穴位......哎呀!
你松開,要壓到針了!
”
她被霍行舟一拉就撞到了他懷裡,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說完話再松,不然你又要跑了。
”
他的手輕而易舉地圈住她的腰。
喬惜睫毛顫動耳根紅透了,唇瓣暈染着玫紅。
她還從來沒和男人這麼親近。
“昨晚避開我,今早又生悶氣。
”他的手無意識地摩挲着她的後腰,引得喬惜一陣瑟縮。
“你不信我,非要用項目去換。
”她知道自己沒權利生氣,可就是忍不住。
那是他的心皿呀,也是二房翻身的唯一依仗。
“我當然信你。
”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卓峰是大房送來害我的,那項目也是我故意送給大房的。
就是相信你,才覺得你能陪我演好這場戲。
”
喬惜心裡的怒火被平息了。
“演什麼戲?
”
“在我能站起來之前,别暴露你那高明的醫術。
”他聲線平緩,俊美的臉孔分外清晰。
哪裡高明啦。
喬惜低頭,膚白似雪。
“那孫少......”
“你是學醫的,普通病症當然能治。
而我的雙腿是病入膏肓,宣判死刑的。
許多專家院士都無能為力。
”
“嗯,我知道了。
”喬惜乖巧地點了點頭,隻要不過分張揚醫術就好了。
霍行舟看她如此可愛,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他突然想起昨晚周煜說的那些混賬話,喉結滾動,薄唇輕輕舔了舔。
最終還是将某個問題,咽了下去。
喬惜紅着臉推了推他的兇膛,“你先松開,我要拔針了。
”
霍行舟眉目清冷,心跳聲異于往常。
喬惜蹲下身,手指撚着針尾快速拔出。
她能感受到頭頂灼熱的視線,無從遁形,臉頰也更紅了。
壁挂牆上的液晶電視,傳來了聲響。
“本台記者走訪星月基金會,自成立以來已經幫助百名失學兒童完成學業,同時資助了上千個家庭。
但它背後的創始人從未露面,我們......”
喬惜聽得入迷,想起之前霍思嬌仿佛提到了星月基金會。
她目光閃閃發亮,擡頭看向霍行舟,開口說道:“我也是被星月基金會資助的。
”
“以前家裡很窮,連學費都湊不齊了。
有好心人資助了整個月亮村的孩子,我也因此有學上。
我一直想找到那個好心人。
”
霍行舟的眼神複雜,問道:“找他做什麼?
”
“報恩。
”
她眉眼精緻仿佛一池秋水,溫柔明亮,直直地看到了他心裡。
霍行舟沒想到當初的一時沖動,會成為别人生命裡的一束光。
他被蠱惑地失了神,伸出手揉着她柔軟的發絲。
像是觸電般,兩人一怔,那些暧昧滋生在沉默裡。
“霍先生,你是......”那個人嗎?
喬惜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卻被敲門聲打斷了。
叩叩。
連着幾聲。
“少爺,孫家人來了。
”錢嬸在外呼喊道。
“知道了。
”
他應了一聲,喬惜連忙給他整理好衣服,“我推你下去。
”
那白皙如蔥段的手,落在輪椅上。
霍行舟的心裡湧起久違的悸動,他硬生生給壓了下去,都怪周煜說的那些混賬話。
客廳裡。
孫太太打量了一圈,沒看到杜鵑那個瘋女人便心安了。
“孫太太,我們夫人搬回去了,不住這裡。
”錢嬸聰明,知道她的想法。
兩位夫人一見面就狗咬狗一嘴毛,從小針鋒相對。
孫威猛哈哈笑出聲:“媽,你長得虎背熊腰的,還怕她呀。
”
“不争氣的東西!
說什麼呢!
”
孫太太氣得朝着他背上拍了幾下,她那是珠圓玉潤!
“哎喲,打疼了!
”
喬惜和霍行舟到客廳的時候,就看到孫少在喊疼。
她輕咳了幾聲,那母子一緻看了過來。
“霍二少,少夫人。
”
孫太太端莊有禮地喊道,孫威猛看到喬惜就紅了臉頰,吱吱嗚嗚地說不出半個字來。
“多虧少夫人救了我的兒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今天是特地來道謝的。
”孫太太直接遞上了一張五十萬元的支票,真是财大氣粗。
喬惜連忙擺手,“我那是舉手之勞,換做誰都會救的。
”
“你不收,是嫌少嗎?
”仿佛喬惜隻要說出一個“是”,她就能立馬加到五百萬。
霍行舟知道孫家人的做派,最喜歡用錢砸人。
他直接拿過支票,塞在喬惜的手心裡。
“既然給了,你就收下。
孫少的一條命價值千金,五十萬算什麼。
”霍行舟聲音冷淡,眼睛黑沉沉的,看着氣勢淩人。
孫少躲在後面,往他雙腿看了一遍又一遍,外面瘋傳霍行舟不行了。
孫少心懷戚戚,覺得同病相憐,真是可憐。
“你那是什麼眼神?
”霍行舟冷聲說道。
孫少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霍二,你真的不行了嗎?
那......不是委屈了喬惜守活寡嗎?
不過她醫術高明,應該能治好你對吧?
”
“糊塗東西,亂說什麼呢!
”
孫太太恨不得打爛他的嘴巴。
“哎呀。
”孫少抱着頭亂竄,“我就是想求一求喬惜給我治病,她那麼一紮我就醒來了。
指不定再紮上兩針,我就好了!
”
哪個男人願意有隐疾!
他被海城上流社會嘲笑太多年了。
“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一個男人不行,還有什麼盼頭!
我吃了那麼多藥都好不了。
”孫少死乞白賴地坐在地上撒潑,說到深處眼眶越發濕潤。
孫太太心疼,母子兩個抱頭痛哭。
錢嬸在一邊勸了好久,都沒有用,隻能無奈地幹瞪眼。
喬惜輕咬貝齒,水汪汪的眼睛裡滿是為難,她伸出手指勾了勾霍行舟的手臂。
男人順勢拉住,指腹摩挲着她滑膩的手。
最後,用手指在她手心裡寫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