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順藤摸瓜
煙雨這邊去給奶娘按人中,傅啾啾看着那個哭的很傷心的老太太,“他怎麼死的?
”
老太太看了眼傅啾啾,繼續哭。
念夏皺了眉頭,“我們家郡主問你話呢,你是沒聽見嗎?
”
老太太聽了傅啾啾的身份後,知道是得罪不起的貴人,“我……我也不知道,我這去做飯的功夫,他就掉進了井裡,等我發現了,這人都沒氣了。
”
“我的寶兒啊!
我的心肝啊。
”
傅啾啾走近了些,想去看看那孩子身上有沒有起什麼,卻被老太太攔住了,“郡主,别弄髒了您的手。
”
此時,奶娘已經醒了過來,伴着撕心裂肺地哭泣,“我的寶兒,我的兒啊!
”
她一邊說着一邊撲過來抱着兒子的屍體,“怎麼回事,怎麼就不等娘回來呢!
”
老太太也跟着哭,“你咋就不聽奶奶的話呢,奶奶不讓你來井邊兒玩。
”
傅啾啾看了看小娃娃,六七個月的樣子,這家的井砌得很高,就是她這麼大的娃娃爬上去也是要費些力氣的。
不足一歲的娃娃怎麼能夠爬的上去呢?
“你确定他是爬上去的?
”
“是啊,是啊,那還能有假嗎?
”老太太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奶娘抱着孩子的屍體,剛剛醒過來,又暈了過去。
喪子之痛啊,一般人沒辦法體會。
傅啾啾也覺得酸楚,但是孩子的衣服被奶娘抱得皺了上去,露出一截瘦弱的小胳膊,上面并沒有天花的水泡。
而人死了,無法通過脈象來确定。
傅啾啾覺得就是有人不想讓她知道。
她給念夏使了個眼色,念夏又把衣服往上推了推,老太太還想攔着,卻被煙雨扣住動彈不得。
“郡主,這是要幹什麼呀?
我苦命的寶兒,人都已經死了,您就讓他好好的上路吧。
”
“閉嘴,膽敢阻撓我們家郡主,不想要你的腦袋了?
”煙雨厲聲恐吓着。
老太太眼神亂瞟,倒是不敢再掙紮了,“就算您是郡主,那也不能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啊。
”
随着小娃兒肚子上的衣服撩開些,傅啾啾看到了皮膚泛起的紅點,還形成了斑丘疹,她的臉又沉了一些。
奶娘再次醒來,剛要哭,就被傅啾啾給攔住了,“等會兒哭,先問問你兒子到底是怎麼死的吧?
”
“對,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
老太太對傅啾啾還有幾分尊敬,可對自己的兒媳婦那就沒什麼好臉色了,“你還有臉問,你去王府裡頭享福,就讓我一個人守着這麼大的家,我又要做飯,又要洗衣服,我忙的過來嗎?
那孩子自己在院子裡爬,我哪兒想到他就掉進了井裡了?
”
“娘,您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在院子裡呢?
多危險啊?
”
“那你倒是看着啊,你去王府裡吃香的喝辣的,我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給你看孩子,你不謝我反倒怪我,你怎麼這麼沒良心啊。
”
“我……”奶娘抱着兒子的屍體不停地流着眼淚。
傅啾啾給煙雨使了個眼色,煙雨手上用力,老太太吃痛地不停叫:“哎呦哎呦,姑娘你瞞着點兒,我這把老骨頭要碎了。
”
“我們郡主有話問你,你老實說。
”
“我挺老實的,有啥說啥,郡主,您想問啥?
”老太太一副滾刀肉的樣子,平日裡應該是個不好對付的人。
“他這身上怎麼回事?
”
“沒怎麼回事啊?
這夏天蚊子蟲子的多,我們這地方不比你們貴人住的地方,被咬了很正常。
”
“你不老實。
”傅啾啾道。
煙雨再加力,老太太的哀嚎聲又大了。
“郡主,郡主,您這……您這不能欺負我老太婆子啊。
”
“首先,這井,我都未必爬的上去,别說這麼小的孩子了,其次,這根本就不是蟲子咬的,我告訴你,這很有可能是天花,天花你知道嗎?
”
“天花?
啊!
”
“如果真的是天花,别說你,這條街上的人怕是都别想活命了。
”
老太太吓死了,愣在當場,“這……這怎麼會是天花呢?
”
“他接過誰?
”傅啾啾又問。
“是啊,娘,寶兒都跟着您,怎麼會染上天花呢?
”
老太太搖頭,“我……我沒讓别人碰過他啊。
”
“那他碰過什麼外面來的東西嗎?
”
老太太眼珠亂竄,“沒有。
”
“到底有沒有?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
“我說……我說……就是那天我抱着孩子出去,碰見一個女人,她誇咱們孩子好看來着,還說有緣,就摸了孩子。
”
“别……别,姑娘饒命啊,真的,我真的沒撒謊。
”
“念夏,去她屋子裡搜。
”
“不能啊,你們這也太欺負人了。
”老太太大喊。
傅啾啾皺眉,“本郡主今天就欺負人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搜!
”
老太太蔫了。
很快,念夏就從屋子裡搜出來一包銀子。
“哪兒來的?
”
“我……我攢的不行嗎?
”
“你們家真的這麼有錢,會讓她出去給人當奶娘,不管自己的孩子?
”傅啾啾反問。
“娘,都什麼時候了,真是天花的話,咱們的命都沒了。
”奶娘勸道。
“閉嘴,關你啥事兒。
”
奶娘看着懷裡的孩子,她也隻想要一個答案,“我去王府當奶娘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二弟有錢讀書,有哪個當娘的願意丢下孩子去照顧别人的孩子,我……”
“等等,讀書的二弟?
”
“是……是我的小叔子。
”
傅啾啾看向婆子,“那人許了你兒子什麼前程?
你以為你不說,惹上了這樣的事兒,他還能夠做官?
做夢去吧。
”
“沒……沒有的事兒。
”
“我倒要看看,如果我去跟皇上說,你那個兒子還能不能當官。
”
“你……你這是欺負人。
”
“這句話剛剛說過了,現在本郡主隻想問你,是誰把這病傳給你孫子的?
”
“娘,快說吧。
”奶娘哀求道。
老太太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在衡量着。
“你鬥膽謀害王府的小公子,你以為你還能逃得掉,厲朝律例,三代有犯案者的人是不允許科考的,不管是誰答應了你,都沒用,你的兒子連考試的資格都沒有。
”
“你騙人。
”老太太道,但是看着傅啾啾堅定的語氣,她還是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