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航兄,這放牛娃時隔二十七年不來,一來就帶着一個目無王法的小畜生在此嚣張,必須狠狠教訓他們。
”
“對,一個殺人兇手,一個殺人兇手的孽種,最好斬殺在此。
”
衛家衆人義憤填膺,怒視李湛和柳青源。
李湛氣得眼神兇狠,握得龍吟劍咔咔作響。
要不是柳青源站在身旁,這裡又是柳青源嶽父的家族,他都要忍不住暴起大開殺戒了。
“差不多就行了。
”
衛遠航掃了衆人一眼,淡淡說道:“這放牛娃是來見他嶽父最後一面的,見完了就可能去死,沒必要和死人太過計較。
”
這話讓李湛更是火冒三丈。
柳青源眉宇也不由擡高幾分,眸子深處閃過一抹悲傷。
别人唾罵、貶低,他可以不在乎。
但衛遠航,是衛婉柔的哥哥,是他的大舅哥!
這等無情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而且還是當面,讓他的心,有種被鋼針穿透的刺痛感。
“閣主,他們實在是欺人太甚了!
”
李湛手中龍吟劍嗡嗡顫動,巨龍察覺到他的怒火,一股股滂沱龍威不斷的湧現出來。
柳青源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多管。
“這樣啊,那算了,一個死人,卻是沒有必要和屍體計較。
”
“二十七年了,這下賤的東西,也不早點去死。
”
“要死直接去死,還跑來我衛家,成心來惡心我們。
”
“少說兩句吧,人家現在已經不是以前草原上的孤兒放牛娃了,是青源閣閣主,龍國武道界鎮壓級别的大人物哦。
”
各種陰陽怪氣的話從衛家的人嘴裡吐出來。
柳青源面無表情,依舊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
李湛則是氣得雙肩顫動,眼裡的怒火都要實質化了。
衛遠航沒有在意李湛的怒意,目光斜着柳青源,當捕抓到他眸子深處那一抹悲傷後,不知怎麼的,内心也是一抽。
無論怎麼說,這個人,是他的妹夫。
而且,他對自己妹妹,是真心的。
隻是當年,為什麼不聽他們勸!
為什麼!
?
衛遠航牙齒咬得咔咔作響,此時此刻,既心痛又怨恨。
“我父親,一直怨恨在心,不一定會見你。
”
長歎一聲,衛遠航正色道:“甚至會羞辱你一番,你真的要去嗎?
”
柳青源點了點頭。
“來吧。
”
見他我意已決,衛遠航不再廢話,揮手斥退攔路的人,帶着柳青源和李湛朝福地深處而去。
身後衛家的人,眼神不善的跟了上來。
并且,随着柳青源到來的消息傳出,整個衛家都轟動了,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
一路走到福地深處,一處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前,身後人頭攢動,低罵聲、詛咒聲不斷。
看得出衛家人,二十七年來都沒有釋懷,一直對大小姐的錯耿耿于懷。
“父親,柳青源帶着李敖之子李湛求見。
”
距離瀑布百米的時候,衛遠航頓住腳步,朝瀑布拱手一拜。
聲音郎朗,蓋過瀑布的轟鳴聲,傳入瀑布後的洞府裡。
三息過後。
“轟隆~”
一股恐怖無比的氣勢,猶如天威一樣爆發出來。
周遭空間甚至都發出咔咔聲,瀑布甚至停頓了那麼一秒。
這股氣勢所蘊含的怒火,似要将此方天地的空氣都點燃。
“讓他滾!
”
“滾!
”
憤怒的咆哮,如平地一聲驚雷,震撼人心,響徹八方。
李湛隻覺得火浪撲面,極緻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柳青源卻巋然不動。
沒等他開口,衛遠航補充了一句,“父親,他準備第二次拉開與昆侖山的生死戰,恐怕是最後一面了。
”
籠罩此方天地的威壓豁然消散。
柳青源的嶽父久久沒有回應。
衛遠航隻能無奈轉身,看向柳青源,遺憾的搖了搖頭。
他父親衛弘深,不想見。
“閣主!
”
李湛額頭青筋凸起,沙啞道:“我不需要他衛家的支持,我們走吧。
”
柳青源深深看了一眼瀑布,旋即點了點頭。
在衛家衆人冷眼注視中,他往前走了兩步,雙手交疊,拱手九十度彎腰一拜。
做完這一切,柳青源不再猶豫,隻是神情有點失落,與李湛轉身離去。
“柳....”
衛遠航看着他孤寂失落的背影,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所言。
二十七年了,都到了訣别之際,要不就放下了吧。
他内心歎道。
“等等。
”
就在這時。
衛弘深的深沉有力的聲音傳蕩出來。
柳青源臉龐浮起顯眼易見的驚喜,邁出的腳步不由一頓。
衛遠航内心也不由的一喜。
難道,父親要松口了?
“我可以見你,但有一個前提。
”
“你當年和李敖聯手,一意孤行,害死了婉柔,現在又要和他的兒子聯手,老夫很想知道,李家這對父子,到底有什麼魔力,讓你這般信任,這般義無反顧。
”
“化神修為以下,若李湛能連勝我衛家十人,我可以暫且放下對你的怨憤,見你一面。
”
衛弘深冷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