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母親’二字，沈雨涵俏臉浮起些許不自然。
“去吧，好好和她談談，明天我再跟她談一下，讓她放下成見。
”沈慶揮了揮手。
沈雨涵點了點頭。
很快，她便來到了‘清風苑’。
别院環境幽靜，設有前院後院，兩邊是巨大的養花池。
沈雨涵輕輕敲響房門，小聲說道：“母親。
”
“進來吧。
”
稍後，一道恍若黃鹂脆鳴的聲音傳來，悅耳動聽。
沈雨涵推開而入。
便看到，一個年約四十的女子，手裡拿着一本古籍，正慵懶的躺在沙發上，全神貫注的看着。
女子與沈雨涵有六分相似，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
她穿着一件薄如蟬翼的睡衣，玲珑身材若隐若現，半側身的弧線，也随着她的呼吸，有規矩的上下浮動。
她正是沈雨涵的母親，趙書語。
“過來母親這裡。
”
趙書語放下手裡的書籍，坐起來對沈雨涵招了招手。
沈雨涵乖巧的坐到她身旁。
沒等她開口，趙書語臉上便浮起心疼之色，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你瘦了。
”趙書語心疼的說道。
沈雨涵嫣然一笑，撒嬌道：“母親，您每次看到我都會這麼說，我沒瘦，還胖了幾斤呢。
”
趙書語翻了個白眼，突然長歎一聲，輕聲說道：“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
沈雨涵内心一顫，低着頭不斷攪動手指，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值得嗎？
”
趙書語沉默少許，語氣變得有些冷淡了。
沈雨涵豁然擡頭，看着母親絕美的面孔，重重點頭。
“帝都有多少年輕才俊，随便撈出一個，哪一個不比他優秀？
”
趙書語不置可否，搖頭說道：“論家境、論眼界見識、論資質、論人脈，李湛能比得過各大世家任何一個天才嗎？
”
聽得這話，向來有點畏懼母親的沈雨涵，态度變得強硬起來。
她淡淡回應道：“在我心目中，帝都這些纨绔，沒人能比得上他。
”
如果李家沒有覆滅，李湛的起點，龍國幾乎沒人能比得上他。
爺爺天君聖人，父親聖龍，放眼整個世界，能和他比較的，一隻手能數得過來。
趙書語白裡透紅的臉蛋浮起一抹冷意。
她深吸一口氣，言語有些刻薄的說道：“他再怎麼出色，也不過是一個底層武夫，這輩子都逃脫不了給世家賣命的命運，我不說遠的，就一個南王孟飛躍，都能把他吃得死死的，他拿什麼跟帝都世家少爺比較？
”
沈雨涵臉色一沉。
她剛要開口，趙書語擺手哼道：“你自己回頭想想，李湛如果不是攀上沈家，他能有今天？
現在的他，别說江州，恐怕還在丘山那個泥窩裡面摸爬滾打。
”
“母親，他今天所有的成就，都是他自己一手一腳拼搏出來的，我不允許你這樣輕賤他！
”
沈雨涵又氣又委屈，直接站了起來，眼眶發紅。
“你作為沈家的千金，為了他，竟然自己作踐自己，練武練武，還大宗師，你是打算以武力反抗家族，準備和他私奔嗎？
”
趙書語也生氣了，絕美的臉蛋浮起幾分愠怒。
“我不會私奔，因為他會來帝都光明正大娶我。
”沈雨涵強壓着憤怒，冷冷回應。
“我絕對不會同意，你，還有他，死了這條心吧。
”
趙書語看到女兒如此忤逆，氣得呼吸急促，粉拳都握緊了。
“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是這樣，從來不給我任何選擇，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好，給我安排好一切，卻從來沒考慮過什麼是我想要的，是我想做的，母親，你太獨斷專行了。
”
沈雨涵眸子含淚，聲音都顫抖了。
她深吸一口氣，慘笑問道：“老祖閉死關，沈家風雨飄搖，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嫁給入某個世家，比如呂家呂陽，比如秦家的秦爽？
”
趙書語如遭重擊。
她萬萬沒想到，向來乖巧的女兒，竟然會為了一個底層武夫，這樣數落自己！
看着沈雨涵淚眼欲哭的樣子，她又憤怒又心疼。
“我不是貨物，母親！
”
沈雨涵與她對視少許，冷冷丢下這句話，轉身離去。
趙書語坐在沙發上，臉上帶着些許震撼和心痛，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何必呢？
”
這時，沈慶走了進來。
“我是為了她好。
”趙書語哼道。
“但你不應該處處替她做主，她已經長大了，該有自己的選擇。
”沈慶輕歎道。
“李湛真有那麼優秀嗎？
連你都這麼傾向他！
沈家現在什麼情況，你比誰都清楚，聯姻才是唯一的出路了，我不僅是為了雨涵，更是為了整個沈家啊。
”
趙書語覺得委屈萬分，眼眶紅紅的。
沈慶登時一個頭兩個大。
半晌，他幽幽的說道：“李湛，還真有那麼優秀。
”
趙書語一愣，指着門外怒吼道：“出去！
”
沈慶趕忙退出房間。
不一會，他一本正經的又回來了。
第二天早晨。
用過早餐。
趙書語看到女兒紅腫的眼睛，不禁心疼萬分。
“如果他能擺脫南王的剝削壓制，母親會考慮你們的事情。
”
摸了摸沈雨涵的腦袋，趙書語便離開了。
沈雨涵豁然擡頭，不由張大了嘴巴。
南王作為南域武道界的王，商業家族和武道家族，都要向他上供。
李湛想要擺脫南王的剝削壓制，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把南王摁下去，自己做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