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什麼都行。
”

　　“那你去死。
”蘇零月目光沉下，極冷的說。

　　江初寒：“那不行，換一個。
我要是真死了，還怎麼抱你？
”

　　早就想到她會提這個要求，江初寒也絕無可能會答應。

　　蘇零月也隻是說說而已，怎麼可能真讓他去死？

　　那是犯法的。

　　“行，換一個......隻要你能院長奶奶活過來，我就原諒你。
”蘇零月目光低了下來，聲音輕輕的說。

　　沒有見到奶奶最後一面，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江初寒怔住了。

　　在他的觀念裡，人死不能複生，死了，也就死了......頂多緬懷的時候，多上幾柱香。

　　可他真的沒有想到，五年過去了，蘇零月依然這麼傷心，甚至是悲痛。

　　看她這樣，他忽然也跟着心痛了起來。

　　是他，太混帳了。

　　“從小，我在孤兒院長大，就算是被蘇家收養，院長奶奶也是在時刻關注着我，她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江初寒，你其實并不懂什麼叫唯一的親人吧！
那種親人離世我卻不能去見最後一面的痛，我每次想起，都會覺得難過。
”

　　蘇零月喃喃的說，她握拳，放在了自己的心髒處，“所以，我又有什麼資格，去原諒你呢！
”

　　夜間的風，很涼，很涼。

　　轉眼間，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原本這般窒息的氣氛，在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中被打斷。

　　蘇零月擦了把眼淚，接起電話：“晚陽，我很快就到了，路上出了點事。
”

　　餘晚陽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的溫和：“不急。
我就是怕你路上出什麼事......要緊嗎？
我去接你。
”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

　　下意識的，蘇零月看了眼江初寒，便馬上又把視線轉過去，跟餘晚陽說道，“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最多十分鐘就到。
”

　　挂了電話，蘇零月讓江初寒開車：“你要實在不願意去療養院，可以放我下來，我自己打車過去。
”

　　或者，讓餘晚陽接她一趟吧......但想想又不妥，還是算了。

　　“我送你。
”

　　江初寒道，重新把她的安全帶給她系好。

　　這一次，他神色認真，沒有再對她動手動腳，隻是......視線落在她清冷的臉上時，終是歎一口氣。

　　低低說道：“零月，你可以放輕松，我們并不是敵人。
”

　　蘇零月不理他。

　　敵人也不會這樣對她吧？

　　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曾改過，強勢，霸道，不講理！

　　十分鐘後，車子開到療養院門口，蘇零月下車，頭也不回的走進療養院。

　　江初寒将車子熄了火，在門口等她。

　　他最多隻給她半小時時間，如果半小時後，她還不出來，他會親自去接人。

　　半小時，是他的極限。

　　樓上，餘晚陽居高臨下，将這一切都看在眼底。

　　沒有人注意的暗夜裡，他眼底的溫潤狠狠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間燃起的無窮無盡的不甘，與恨意，還有戾氣！

　　她說過的，她與江初寒不死不休。

　　可為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還要坐他的車過來？

　　當他是瞎的嗎？
！

　　還說路上出了什麼事，都是在騙他的。

　　她一直都在騙他！

　　這個......女人！

　　“姚姨，聽說你身體大好了，我過來看看你。
”蘇零月進門，将手上提的禮品放下，左右看一眼，“姚姨，晚陽呢？
”

　　姚美麗視線涼涼看着她，并沒有開口，餘晚陽從隔壁房間出來，笑着說道：“來這麼晚了，我還以為你路上被小貓叼走了呢！
”

　　他鼻梁上戴着眼鏡，很斯文，也很優秀。

　　蘇零月一直就知道，餘晚陽皮相好，是個溫潤君子。

　　“你說得誇大了。
車胎爆了，耽誤了些時間。
”為了防止餘晚陽再追問下去，蘇零月編了個善意的謊言。

　　卻是沒看到餘晚陽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骛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