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家裡就剩下他娘一個人了,他爹被元軍抓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與狗子認識也就是幾個月的時間,他身體不是很強壯,一些農活他也幹不了,都是他娘自己幹的。
”
“哦,我清楚了,他娘那裡就麻煩你去說一聲了。
”佑敬言道。
“大人,我去說可以,可就怕狗子他娘心裡不好受啊!
”
“你先去狗子娘那裡說一聲讓她老人家有個心裡準備,安頓好縣衙裡的這些瑣事之後,本官會親自前去看望她的。
”
佑敬言向這個少年解釋道,他好像第一次碰到了這麼難纏且精明的人。
“好,希望大人不要食言,那我先走了。
”
好不容易搞明白了這個煩人且難纏的少年,縣衙裡還有一大堆的麻煩事兒在等着他處理。
“大人,您看這事兒怎麼處理?
”武聞問了一句。
那些衙役都是佑敬言的人,無論兇手是誰,對佑敬言來說都不是件愉快的事兒!
“查!
”佑敬言吐出一個字之後便越過武聞獨自離開了。
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今天一件接着一件的麻煩事兒搞得他腦仁都一個勁的疼。
今天這事兒估計很容易就成為他的那些個敵人攻擊他的利器。
佑敬言剛回房間不大一會兒,李冰便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大人,剛剛發生的那些事兒我都已經聽說了,我需要做些什麼?
”
李冰雖然話不多,但每當佑敬言需要的時候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就出現,佑敬言怎能不感動呢?
“本來不想打擾了你的洞房花燭夜,既然已經打擾了,那你就協助武聞把這件事兒的源頭都先收監。
”
李冰對佑敬言的命令向來都唯命是從,即使心中再有疑問也從來不會多說半個字。
這一點兒對于領導者來說是最值得褒獎的。
“讓武聞準備一些營養品什麼的,明天我親自去那些受傷百姓家中慰問慰問。
”
李冰不喜歡問,佑敬言卻喜歡把每件事兒的緣由都向他表明。
“行了,沒其他的事兒,你趕快去忙吧。
”佑敬言擺擺手讓李冰去忙了!
李冰離開之後,佑敬言揉揉發痛的額頭,還沒來得及喝口水。
武聞就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了。
“大人,郎中給他們所有的人都上過藥了,衙役傷得基本都不重,百姓除了一人死亡之外,其他人傷得雖比衙役重,但也都沒有大礙。
”
“他們的湯藥費全部都從縣裡面的賬上出。
”
“若是如此的話,那賬上僅餘的一點兒銀子可就所剩無幾了。
”
“先用着。
”佑敬言此刻疲憊不堪,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不願意多說。
“大人,今天太晚了,下官就把郎中安排到縣衙住下了,把那些百姓也全部都安排着送回家去了。
”
佑敬言正還與武聞商讨着的時候。
幾個衙役就結伴着敲開了佑敬言的房門。
“是你們幾個啊,我沒去找你們,你們倒來找我了?
”
佑敬言痞痞地對幾個衙役說着,言語之中滿滿的都是對幾人的嘲諷。
“大哥。
”衙役剛剛開口,發覺佑敬言眼神不對,急忙開口道:“大人,對不起。
”
“對不起什麼的你們就不要和我說了,當初大哥為了讓你們過上安穩日子把你們都放在了我的身邊,我讓你們從土匪搖身一變吃上了官飯,我也不指望你對我感恩戴德了,但是你們也不必用這種方式報答于我吧?
”
這些衙役雖然有些土匪習性,但佑敬言所說的這些個人情世故他們還都明白。
黑虎山解散之後,他們無家可歸,佑敬言能收留他們,他們無比的感激。
今天的這件事兒也是他們沒有想到的。
“大人,我們幾個都是粗人,客套的話就不多說了,您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
“你擔着?
”佑敬言聽到這個詞之後火氣不知怎麼就被捅起來了:“你能讓外面那具冰涼的屍體重新站起來嗎?
”
“大人,我…”幾個衙役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面對如此暴怒的佑敬言了。
須臾之後,佑敬言情緒緩和了一會兒才又繼續道:“你們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狗子的事兒是誰做的,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估計這次我是保不了他了。
”
佑敬言的渾身之下散發的都是一種無力地滄桑之感。
“他應該為他自己的行為負責。
”良久之後,佑敬言才道出了一句之後,不耐發的揮揮手把屋子裡的人清空了。
被這些事情煩饒了這麼長時間,不知不覺之中天已經天亮了。
有人說,天亮了就又是新的一天的開始。
此刻的佑敬言怎麼如此害怕天亮啊!
“笃笃笃”,正當佑敬言煩躁不安之時,房門就又被人敲響了。
“大人,您醒着嗎?
我把洗臉水給您端來了,大人…”這是梅花的聲音。
佑敬言怎麼忘了,梅花就像是一個非常精确的鬧鐘,絕對會一秒不差的照顧着佑敬言的三餐。
以前覺得梅花這項本事不錯,今天心情不好的佑敬言别人做什麼他都抑制不住的想發火。
幸好,他的自制能力還比較不錯,雖然内心之中憋着一股子的火氣,但還是能用平和的語氣請梅花把洗臉水端進來,順便還能道一句謝。
這功力絕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
“大人,梅花沒有文化,但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
“說!
”佑敬言已經壓抑住了内心之中的火氣了,再說他又不喜歡搞一言堂,梅花區區一個意見他還是願意聽的。
“我知道那些衙役兄弟以前都是黑虎山的土匪,您又挂過幾天黑虎山的二當家的名,于情于理,您與這群兄弟的感情都不一般,梅花漂亮話不會說,但我知道,您如若偏袒了衙役兄弟,那您對不起的就是狗子和他娘以及所以相信您的人。
”
梅花這話确實說得是夠通俗的。
“怎麼處理,我知道,你可以放心。
”這件事兒雖然夠為難的,但是佑敬言還是有足夠的理智處理好這件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