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随即便把佑敬言的生辰八字寫到了金蘭譜之上。
佑敬言瞟見金蘭譜之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體,再一聯想到山寨門上的那個“黑虎山”和聚義廳的那三個字。
這下佑敬言頓時明白了,大概整個黑虎山也就隻有這個阿文識字了。
怪不得劉炳順能對這個半壇子阿文格外禮讓呢?
無論在什麼時代,知識永遠是被人們尊敬的東西。
阿文書寫完金蘭譜,一式兩份,兩人安上手印之後,這就算是完成了結拜的第一步了。
接着,便是宰殺活雞了。
沒想到這件事還是由柔柔弱弱的阿文辦的。
阿文把雞皿在兩個酒碗之中各滴了幾滴。
随後,用盤子端着酒碗遞到了佑敬言和劉炳順的面前,在兩個碗的中間還放着把匕首。
劉炳順一點兒都不含糊,拿起匕首,右手虛握劍刃輕輕一緊。
鮮紅的鮮皿便從手指縫隙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
阿文趕忙遞過去了酒碗。
劉炳順在每個酒碗各滴了幾滴之後,阿文便又送上了塊布條替劉炳順包紮了起來。
阿文替劉炳順包好之後,又端着酒碗到了佑敬言的跟前。
佑敬言可就沒有劉炳順那麼豪放了。
隻見他抓起匕首,特别輕特别輕地在自己右手的食指之上劃了一道。
食指上溢出了幾滴皿珠,佑敬言在每個碗裡滴了三滴之後便放在嘴裡開始吮吸起來。
佑敬言的一連番舉動不僅讓黑虎寨的人摸不着頭腦,更讓阿文鄙視不已。
“我怕疼!
”佑敬言看着衆人快要被驚掉的下巴,幽幽的吐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這群人隻感到頭頂上好像有一群烏鴉飛過。
倒是劉炳順對佑敬言的一連番舉動絲毫的不介意。
他主動的端起了酒碗道了一聲:“請。
”
佑敬言看着這碗可以用惡心來形容的皿酒,強忍着反胃的痛苦才勉強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就是一陣劇烈的嘔吐。
這次他倒不是故意的,嘔吐也是不由自主的。
反正他又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所以一喝完就無所顧忌的嘔吐了起來。
待佑敬言嘔吐完之後,便有人遞過來了漱口水。
服務可謂是周到的很。
待佑敬言緩過勁來之後,拜把子儀式便又接着進行。
“劉炳順。
”
“佑敬言!
”
“今日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從今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
簡簡單單的一個儀式很快就結束了,把佑敬言也折磨了個半死。
要不是看在劉炳順還算是一個好漢的份上,佑敬言才犯不着為了一個什麼拜把子儀式把自己搞得死去活來的。
儀式結束之後佑敬言便被劉炳順邀請着入席了。
酒席相對來說已經是非常的豐富了。
大魚大肉的,每個桌子上還放着幾壇子酒。
擺了十幾桌,每個桌前都已經坐滿人了。
看到佑敬言一行人紛紛起身,齊齊的喊道:“大當家,二當家,文軍師。
”
氣勢如虹,很是壯觀。
酒桌之上,劉炳順左一杯又一杯的敬着底下兄弟們的酒,害得佑敬言也得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幸虧他的酒量還行,要不然非得喝醉了不可。
酒國三巡之後,佑敬言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劉大當家……”
“敬言,你還叫我劉大當家的,好像不太合适了吧?
”劉炳順對佑敬言稱呼自己非常的不滿意。
馬上就出生反駁道。
“大哥。
”佑敬言不情不願的吐出了這樣的一個稱呼。
“我前先天也碰到過一群土匪,也自稱是黑虎山的,哪個是真的啊?
”佑敬言痞痞的問道。
“當然是我們了,隻有我們這兒才配稱得上黑虎山了。
”劉炳順洋洋自得地道:“看看我們這兒的地勢,就是十萬精兵也攻不上我的黑虎山。
”
這話雖然有些誇張,但是也确實是塊易守難攻的寶地。
“敬言兄弟,你要不就留下來吧,如何?
”劉炳順一有縫隙就插進來。
佑敬言白了他一眼,懶得再與他廢話。
“我說,你到底看上我什麼了,非得讓我留下不可?
”佑敬言問道。
“你難道不知道嗎?
”劉炳順反問了一句道,見佑敬言不答話又解釋起來:“你這一身,活脫脫的不就是一個土匪嗎?
”
“最重要的一點,你還特别講義氣。
”劉炳順操起大嗓門說了佑敬言許多的優點。
讓佑敬言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土匪了。
喝了不夠一個時辰,佑敬言便要告辭離開了。
在黑虎山耽誤的時辰已經夠長了,運送糧草的任務又緊急,容不得有半點兒的耽擱。
他們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在未來還不定遇上什麼樣的阻撓呢?
“大哥,兄弟們,我得走了。
”佑敬言攥着軍刀,一抱拳道了一句。
有模有樣的,也挺得體的。
“各位兄弟以後有什麼難事,盡管來找我佑敬言。
“佑敬言許了一句諾,隻當是償還今天的這頓款待。
不是有句話這樣說的嗎?
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一飯之恩終生報嗎?
“是,二當家。
”
“敬言兄弟,有什麼用得着我黑虎山的地方盡管開口。
”劉炳順也許了一句這樣的諾言給佑敬言。
佑敬言當然很自然的就接受了。
誰能知道,以後會不會風水輪流轉,就真的用得着人家了。
佑敬言離開黑虎山的時候,劉炳順親自送他下了山。
山下的李冰正帶着士兵開火做飯呢。
受了傷的士兵已經上了藥,包紮好了。
那個犧牲了的也已經入土為安了。
“敬言兄弟,這些受了傷的兄弟,就讓他們留在我黑虎山養傷吧。
”劉炳順對自己的行為很是不好意思,主動提議道:“他們的受傷我畢竟也有責任。
”
佑敬言想了一會兒,把李冰招呼了過來問道:“幾個受重傷的?
”
“五個。
”李冰仍舊是冷着一張臉,道了一句。
“大哥,這五個就留在黑虎山養傷吧。
”佑敬言道。
他們行軍帶着這些重傷員确實非常的不方便,再說了,佑敬言要是浮了劉炳順的好意,不是還是不把他當自己人嗎?
所以,佑敬言就答應了下來了。
“大哥,那就謝謝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