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紅袍之後,蕭徹開門見山的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跟我詳細說說。
曲波怎麼跟秦瓊杠上了?
”
紅袍小聲的說道:“李青山死了之後,淡水鎮就面臨一次大規模的洗牌。
這樣的狀況在過去十年都沒有出現過。
李青山就是淡水鎮的土皇帝,也正是因為有李青山的庇護,淡水鎮的灰色産業才能夠發展的如此的紅火。
現在李青山挂了,保護傘沒了。
高層也拿出了鐵腕整治的決心,很多官員就跟着倒黴,受到李青山庇護的相關産業的領頭人自然也是岌岌可危。
蕭兄弟,你來的時候肯定也看到了,淡水鎮現在就跟一個鬼市差不多,人人自危啊。
”
蕭徹皺了皺眉,說:“這個秦瓊有什麼關系,她不過是交警,就算曲波要報複也算不到她頭上來吧。
”
紅袍說:“表面上看,跟秦警官的确沒啥關系,可是誰讓她老子是秦雷秦大局長呢?
就在昨天,秦大局長帶着幾十個武警端了曲老大的場子,還抓了幾個曲老大身邊的心腹。
這些年曲老大做的事情,這幾位心腹多多少少都有參與,一旦警方撬開了他們的嘴,曲老大槍斃十次都不夠啊。
”
紅袍口中的曲老大,不是曲波,而是曲波他爹,綽号鴨王的曲風!
淡水鎮所有的皮肉生意、賭場買賣都是曲風的産業!
“你的意思是,曲波要幫他老子出頭?
”蕭徹冷冷的笑了笑。
紅袍被蕭徹的笑容搞得心裡有點毛毛的,硬着頭皮說道:“蕭兄弟,你是聰明人,有些話我也不瞞你。
我的确是想要趁着這個機會發展自己的勢力,灰色産業是永遠不可能消失了,世界上不會存在絕對的光明。
這些年我在曲老大手下讨生活,過得也很不如意。
上次的事情你也是親眼所見,我在這裡基本上沒啥話語權,就是個打手。
我不甘心啊,當年我跟大哥一起闖江湖的時候,還沒曲老大什麼事情呢!
嚴打也同時伴随着際遇,曲老大這樣的地頭蛇肯定會被斷掉,但是那麼多的小蝦米,不可能全都浪子回頭,有些事情一旦沾染上了,就不容易戒掉的。
”
蕭徹淡淡的說道:“所以你就把曲波的計劃告訴我,想要借我的手除掉你最大的障礙?
同時還能成全你的名聲。
我說紅袍,你注意打得不錯嘛。
”
都到這份上了,紅袍也豁出去了,幹脆的點了點頭:“出來混的人,最忌諱的就是當反骨仔。
如果被道上的兄弟知道是我出賣了曲少爺,以後我也沒辦法在淡水鎮立足了。
蕭兄弟,這次你就當是看在小竹的面子上,幫哥哥一把如何?
”
“我跟你很熟嗎?
”蕭徹冷冷說:“我還挂着一個國安局巡視專員的名頭呢。
就沖你剛才那番話我可以直接把你抓起來。
”
紅袍一點都不懼,說:“那我就認了。
不過蕭兄弟,你要是抓了我,就别想知道秦警官現在被關在什麼地方。
”
“威脅我?
”蕭徹眼神銳利起來,紅袍被他盯得打了個哆嗦。
“反正我也沒什麼好失去的,對不對?
”紅袍咬咬牙,選擇光棍到底。
就在屋内氣氛有些尴尬的時候,方竹端着茶盤走了進來。
“二叔,蕭大哥,喝杯咖啡吧。
這可是我親手沖泡的咖啡哦!
”
紅袍看着方竹的眼神多了幾分的柔軟與細膩,接過咖啡珉了一口,頓時豎起大拇指:“我家小竹泡咖啡的手藝是越發的好了。
”
方竹嬌嗔的說道:“二叔~”
蕭徹也端起杯子珉了一口,确實不錯,淳厚香甜,滋味濃郁。
“二叔,你跟蕭大哥聊完了嗎?
”方竹在蕭徹身邊坐下,歪着頭問道。
“還沒有?
你有事?
”紅袍微微蹙了蹙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蕭徹,他跟自己侄女兒不會有點什麼吧。
方竹抓着紅袍的胳膊,嬌滴滴的說道:“二叔,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嘛,能不能改天說,蕭大哥答應了我帶我去中海玩呢。
”
紅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蕭徹。
蕭徹面色如常。
“很快就完了,小竹乖,先出去玩玩。
”紅袍用哄小孩兒的口氣将方竹哄了出去,然後凝視着蕭徹,等着這位爺拿主意。
李牧的死算是淡水鎮的一個秘密,但是不知道這個秘密的人,絕對不包括紅袍。
就是因為了解了蕭徹的強勢,所以紅袍才做出了這樣一個冒險的決定。
自己隻需要付出一點點的情報,就能夠收獲無數忠心耿耿的小弟還有大片無主的地盤。
光是想想就讓紅袍激動的渾身發抖。
而且紅袍對于說服蕭徹很有信心,他已經調查過,蕭徹跟秦雷之間絕對是有關系的,而且關系匪淺。
現在秦雷的閨女被綁架了,蕭徹不可能坐視不管。
片刻之後,蕭徹開口:“我可以幫你對付曲波,但是我有個條件……确切的說,是要求。
”
“蕭兄弟你請說。
”紅袍強忍着激動的情緒,故作平靜的說。
“你要在淡水鎮發展自己的勢力,我不反對,但是有些底線你必須要堅守。
一旦某一天讓我知道你做出了人神共憤的事情,我就會代表國安局把你抓起來。
”
紅袍眯了眯眼睛,在他看來蕭徹應該不是那種有精神潔癖的人,怎麼會對黑道買賣如此的上心?
正義感泛濫嗎?
紅袍當然不知道,蕭徹雖然常年在國外執行任務,雙手也沾滿了鮮皿,但是他有個兩個準則。
第一,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
第二,華人不能坑害華人。
要知道在國外發生的多起華人受傷事件,背後的主使都是自家人,這個狀況讓蕭徹無比痛心。
這個民族,在對抗外敵的時候,往往很慫,不到絕境不會爆發。
但是在對付自己的人的時候,一個賽一個狠!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那些出國的旅行團,坑起自己人來半點不手軟!
蕭徹最讨厭就是這樣的事情!
紅袍沉思了片刻:“我會盡量努力。
”
“不是盡量,是一定。
”蕭徹說完站起來:“雖然我回國是為了享受生活,但是也并不表示我對一些事情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李牧不會死。
明白嗎?
”
紅袍忽然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好似有一張無形大網将他裹了起來,随着他每一次的呼吸,兇口就被壓低一寸。
臉色很快被憋得漲紅,雙眼都開始泛白了。
這是殺氣!
一種無形無質,但是卻真實存在的東西。
蕭徹無數次從屍山皿海當中爬出來,這種通過戰争淬煉出來的殺氣,絕對不是紅袍這樣一個混混頭子能夠抗衡的。
看到紅袍都快暈過去,蕭徹收回了自己的殺氣。
如同溺水的人忽然鑽出了水面,紅袍在深吸一口氣之後,就跪在地上不停的喘氣,口水都從嘴裡噴了出來,他這輩子還沒有跟死亡如此的接近過。
剛才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挂了。
殺氣當然不能殺人,頂多因為心裡承受能力差而暈厥過去罷了。
“現在可以告訴我,秦瓊在哪兒了吧。
”蕭徹點燃了香煙,漠然問道。
“西區,鬥狗場。
”
蕭徹挑了挑眉,怎麼又跟鬥狗場扯上關系了。
紅袍現在是不敢在蕭徹面前拿大,連忙說道:“曲老大的場子被端了,現在被武警團團包圍了起來,倒是西區的鬥狗場因為撤離得及時,并沒有遭到太多的波及。
”
蕭徹哦了一聲,揚長而去。
紅袍癱坐在地上,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恐怖的人。
之前真是低估了蕭徹。
門外,方竹的嘴巴撅得都能夠挂油瓶了,一臉憤恨的看着蕭徹。
蕭徹哭笑不得,爽約這種事情他也不想做啊。
“這樣吧,你先去中海,到了中海就給蘇菲打電話,讓她接你?
”蕭徹建議道:“打車去,車費我出。
”
方竹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不過你也要快點來啊。
”
蕭徹揉揉小丫頭的腦袋:“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這麼小的年紀怎麼跟管家婆一樣。
”
方竹打掉蕭徹的手:“不要随便玩摸頭殺好不好,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女娃。
”
“去吧。
”蕭徹從錢包當中抽了十來張紅票子,一股腦的塞給了方竹:“跟蘇菲去逛街,别怕花錢。
”
方竹戀戀不舍的離開,蕭徹抽完香煙之後,喊了輛火三輪,直奔西區鬥狗場。
鬥狗場這個地方在淡水鎮還是很有名氣的,隻是一般人消費不起。
而經過了警察一番掃蕩之後,鬥狗場現在已經變得相當的冷清。
到處都是垃圾,紙片還有塑料袋被風刮到了天上,打着轉的飄向了遠方。
蕭徹讓火三輪的司機把自己拉倒了鬥狗場比較偏僻的角落,等到司機走遠了,蕭徹輕巧的一躍,就翻過了牆頭,進入了鬥狗場裡面。
貼着牆角走了片刻,一棟灰撲撲的建築就出現在了蕭徹的面前。
這棟建築表面上看着不起眼,但是卻是整個鬥狗場的核心,裡面的裝潢無比的奢華。
外表刷成這樣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
除此之外,這棟建築還有另外一個作用,那就是鬥狗場真正的入口所在。
真正的鬥狗場,在地下!
就在蕭徹準備潛入建築的時候,一道勁風從背後襲來,蕭徹想都不想,一個側撲往旁邊閃開,反手就是一掌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