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铮的确是捅了蕭徹一刀,不過這一刀,其實是蕭徹自己提出來的。
這樣做,有兩種考慮。
董铮既然被崩牙派來殺害自己,那麼就說明,崩牙對董铮的信任已經大打折扣了,如果他不動手殺了自己,那麼死掉的就是董铮的老媽了。
而董铮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讓蕭徹知道了這家夥是個實打實的孝子。
所以那一刀,董铮必須刺。
第二點是因為,蕭徹已經快要控制不住體内的鐵砂掌之毒。
這也是蕭徹自己作死,如果不是剛才放棄了那麼一小會,也不至于狼狽成這副樣子。
所以他必須要用一個冒險的辦法把毒給全部放出來。
這個辦法,就是放皿!
當然,這個辦法是需要非常強大的心裡承受能力跟過人的膽色與魄力的,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敢讓其他人自己兇口捅一刀。
一旦要是捅偏了或者是沒有捅到位置,下場基本上就是死了。
而當時擺在蕭徹面前的還有一個難題,那就是董铮衣領扣子内的袖珍攝像機。
這個攝像機阻隔了蕭徹用語言跟董铮交流的可能。
于是大蕭徹就想出了一個極佳的辦法。
摩斯碼。
不管是蕭徹本人還是董铮,都對摩斯碼一點都不陌生。
蕭徹的手指頭在大腿上隐秘的敲擊着,意思就是讓董铮往他的心口插一刀。
董铮被吓到了,他以為蕭徹是要通過犧牲他自己來讓自己脫身,當時就感動得快哭了。
如果不是還有老母親要照顧,他怕是會當場随蕭徹而去。
不過那時候情況太危機了,可以說是千鈞一發的時候,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讓蕭徹過多的解釋,何況摩斯碼畢竟隻是一個滿足于簡短交流的工具,蕭徹不可能通過這種方式去向董铮多解釋什麼。
更加重要的是,一旦時間拖得越久,就越是容易被崩牙看出端倪來,萬一崩牙再派一個人過來,那蕭徹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董铮雖然困惑又感動,不過下手還是一點都不含糊,入刀的角度完美無缺,正好在離蕭徹心髒大動脈還有不到無毫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可謂是玄之又玄的一次刺入。
蕭徹也沒有含糊,立刻将所有的毒皿都逼迫到了創口的位置,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實現對毒素的排除。
真要說起來的話,這才是整個環節之中最為重要的一環。
因為創口的位置裡心髒實在是太近了,稍不注意就可能會釀成大禍。
偏偏這樣的排毒方式就隻能選在兇口,其他地方不會有這麼好的效果。
何況董铮如果拿一把刀去刺蕭徹身體的其他地方,白癡也知道有問題了吧。
等到所有的毒皿都排出來了之後,蕭徹馬上就使用龜息大法,讓自己進入了假死的狀态。
這同樣也是一場豪賭!
賭崩牙會報警。
其實就算崩牙不報警也沒有關系,隻要他把自己的身體送出這個地方,蕭徹自然就會醒過來了。
結果蕭徹還真的賭對了。
崩牙不僅報了警,而且還把秦瓊給招來了。
這對蕭徹可是一個天大的利好消息。
後來發生的事情也都在蕭徹的預估之中了,隻能說這一次,就連上帝都站在蕭徹這一邊。
每一步都可謂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
好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蕭徹拔掉了身上的各種管子,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了,他已經沒有了大礙,唯一的問題估計就是是皿過多導緻有點頭暈。
回去多喝點豬皿心肺湯就補回來了。
沒多大事兒。
當然他現在是不能通過正門出去的,畢竟是剛從鬼門關回來的人,如果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出去,怕是醫院明天就要傳出鬧鬼的傳言了。
蕭徹走到窗戶邊看了看,這裡不高,也就三樓的樣子,直接跳下去還是玄乎,不過借助空調的外機箱的話,就沒有任何的問題了。
耗時一分半鐘,蕭徹順利從樓上蹦了下來。
如果沒有受傷的話,速度應該會更加的快一點。
畢竟那時候就可以到了二樓就直接往樓下蹦了。
在夜色的掩護下,蕭徹順利的走出了醫院,打了輛車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特護病房傳來了護士的一聲尖叫。
然後病人消失的事情以旋風般的速度傳遍了整個醫院。
醫院方面馬上給秦瓊打了個電話,想要把這個情況反應出去,畢竟是秦局送來的病人,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也擔待不起啊。
可惜秦瓊的電話從早上開始一直就是關機的狀态。
就算打到警局也無法找到秦瓊。
無奈之下,院方也隻能捏着鼻子認了。
秦瓊本人到沒有出事,隻是她現在的确沒有辦法接電話。
因為今天淩晨發生了一件足以震動整個中海的大事兒。
陸嘯天重傷昏迷,随行的保镖全部死亡,而守在她身邊的,是無數警察苦苦尋覓了快半個月的陸小蠻!
現在,陸嘯天正在一間私人醫院接受手術,警察把這個消息嚴密的封鎖了起來,并且派人全天候24小時的盯着醫院。
陸小蠻作為整件事情唯一的存活着,可能也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同樣受到了警方嚴密的保護。
可是不管警方如何詢問,陸小蠻就是不肯開口說話,仿佛已經變成了一個啞巴。
後來經過了心裡專家的檢查,發現陸小蠻是受到了嚴重的刺激,主動的封閉了自己的内心,用專業的詞彙形容的話,就是應激性心裡障礙。
這是在醫學上普遍存在的一種心裡疾病,同樣也是非常複雜的一種病症。
首要的表現就在于患者會非常的抗拒治療。
沒有那個醫生能夠在患者不接受治療的情況下把病人治好。
而如果采取強制性的治療手段,就很容易引起患者的反感與抗拒,到最後加重患者的病情。
在陸嘯天還沒有醒過來的時候,陸小蠻是目前最重要的證人,自然不能容許出現半點的纰漏。
剛剛得到的消息,陸嘯天受傷太過嚴重,可能有性命之危,所以省廳的人把中海市政法系統的頭頭都給叫來開會,每個進入會議室的人都必須第一時間把手機關掉,而且還要接受一次全面的檢查。
可想而知這次的會議有多麼的重要。
秦瓊自然也在參會人員名單當中,醫院想要聯系她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各位,事情的嚴重性我就不在多說了,想必大家心裡都有數。
這一次的事件,可以說是我省有史以來碰見的最為棘手的綁架案,綁匪的氣焰特别嚣張,手段也極其的殘忍。
他不僅傷害的不僅僅是陸嘯天這位中海首富,還有外界對我們中海的投資信心!
省委省政府的領導特别重視這次的案件,已經把這起案件列為了重點督辦的案件。
咱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這次特别案件處理小組的成員。
我希望大家能夠引起足夠的重視,争取在最短的時間内破案。
好了,下面我來分配任務。
”
這次的會議一共開了半個小時,算是曆屆會議中最快的一次。
而秦瓊被分配到的任務,恰巧就是保護陸小蠻,争取能夠讓陸小蠻開口說話。
隻要她提供的證詞,那麼這起案件就能夠取得突破性的進展。
可是秦瓊不滿意。
散會之後,她攔住了會議的主持人,中海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
“你這是濫用私權。
”秦瓊到倒是一點都不怵這位頂頭上司,小臉鼓起來跟包子一樣,倒是少了幾分嚴肅,多了幾許俏皮。
旁邊路過的警察看到這一幕,紛紛低頭匆匆走過,隻是他們的嘴角都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局長大人敲了一下秦瓊的腦袋,呵斥道:“越發的沒大沒小了,到我辦公室來。
”
秦瓊哼了一聲,跟着對方走入了辦公室。
“喲,沒看出來秦書記還挺懂享受嘛。
辦公室面積夠大哦,已經嚴重超标了吧。
趕緊把我的任務改了,不然我就給紀委的領導寫信,檢舉你。
”秦瓊威脅的說道。
局長瞪了她一眼:“真是越說越沒有譜了,你去舉報我一個試試看?
給你分配的任務是經過了全盤考量的,何況陸小蠻是整起案件中最重要的一個證人,她的安危關系到了整個案件,當了這麼久的警察,你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嗎?
”
秦瓊一臉的不忿,嘀咕道:“我看你就是不想讓我去第一線。
”
“行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了,快去執行任務吧!
對了,順道回家一趟,告訴你媽我最近都不回去了。
”
“自己打電話不行啊。
”
“你媽她就不接我電話。
”
秦瓊暗暗的笑了笑,然後揮了揮手:“行吧,我一定把你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母親大人,拜拜。
”
秦雷苦笑不得的看着女兒離開,點燃香煙之後,再度開始了案情分析。
而秦瓊剛走出大樓,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我是秦瓊……你說啥?
蕭徹跑了……”
秦瓊立在了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一個昨天差點就被宣布了死亡的人,今天居然就能自己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