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朗聲一笑,拍拍張骁的肩膀:“你小子還有點眼力見!
”
張骁激動的直搓手,難掩興奮的神色:“蕭總,你這是幹什麼呢?
為什麼要裝成保安。
”
蕭徹說:“本來我是沒打算回來的,不過之前碰到點事情,讓我意識到西決内部出現了很大的問題,所以我才琢磨着回來。
”
“可是蕭總,你回來就回來呗,幹哈要玩這出啊。
”張骁腦子有點迷糊了。
蕭徹認真的說:“我現在并不是西決的股東了,我的股權已經全部轉讓給了蘇娜。
所以我就算回來,也沒有辦法進入高層。
更加重要的是,出問題的地方就在高層,我要是就這麼直愣愣的回來,你認為我還能聽到一句實話麼?
那些人可都是老狐狸啊,一個個最擅長的就是陽奉陰違,為了能具體的了解西決内部的問題,我才決定從一個小保安做起。
”
張骁雖然莽撞,不過心思很是很缜密的,否則當初蕭徹也不會讓他來做一隊的隊長了。
蕭徹這番舉動的含義,張骁也很快明白過來,拍着兇口說道:“蕭總,你有什麼事兒就盡管吩咐吧。
”
“第一,以後别管我叫蕭總,免得露餡兒!
第二,在公開場合我們還是要維持一個敵對的關系,我算是看出了了,高層有意識的要打壓你們一隊,所以才會扶持我來當二隊的副隊長,制衡的心思太明顯了。
第三,跟我好好說說,過去一年西決都發生了什麼。
”
兩人落座,張骁摸出香煙遞給了蕭徹。
“九個月前,西決開始了第一輪的融資,一共吸納資金一億兩千萬,多了兩個股東。
其中一個是在國内很有名氣的風投公司,紅木風投。
第二個就是現在公司的三号股東,盧曉。
聽說這位股東是獨立入股,投入資金八千萬,占據了公司百分之十四點五的股份。
僅次于闵總跟蘇總。
五個月前,公司吞并了本事的一家安保企業,對方的老總也成為了西決的第四号股東。
到此為止,西決成為了中海安保行業真正的龍頭,輻射的面積籠罩了本省一半兒以上的城市。
但是資金吸收的越多,盤子鋪得越大,内部的問題就越多。
現在公司基本上分成了四派。
以闵總為代表,以蘇總為代表,還有風投跟後期投資的那些股東。
蘇總這一派人員最少,可是實力也是最強的,安保這一塊是蘇總的地盤,也算是握住了公司的根基。
二闵總是開拓派,她總是不停的拓展新的區域,公司這些年擴展的其他行業,都是闵總的意思。
至于風投,基本上不參與公司政策的制定,隻有那些投資股東,跟闵總不時會爆發沖突。
現在蘇總一門心思經營安保,闵總天天跟其他股東打口水仗,好像是為了房地産行業吧。
不過蕭總你也知道,房地産這個行當有多吃錢,沒有十幾個億根本就算不上入門。
加上這幾年房地産行業也沒有之前那麼瘋狂,銀行放款也不是那麼利索,所以高層的争論是非常大的。
”
蕭徹驚訝的看着張骁,贊許的說:“可以啊張骁,沒想到你對這些事情也是門清的哦。
我還真是有些低估你,看來讓你當個保安隊長還真是有些屈才了。
”
張骁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說:“沒有沒有,我這些都是道聽途說,蕭總你也知道,我天天就在總部溜達,沒事還給蘇總或者是闵總開開車,接觸的久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
蕭徹舔了舔嘴唇,說:“這些消息對我來說價值都不是很大,我不關心公司如何運作,哪怕這間公司倒閉了也沒什麼。
你詳細跟我說說秘辛,就是高層之間的鬥争。
尤其是針對蘇娜的!
”
張骁回憶了片刻,拍着大腿說:“還真有這麼一個人。
就是盧曉,他對蘇總有意思,曾經在公開場合表白過好幾次,可是蘇總都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我曾經聽盧曉的秘書說,盧曉因為蘇總三番五次不給他面子,讓他在衆人面前丢盡了面子,所以揚言要報複。
”
這個消息讓蕭徹很感興趣,繼續問道:“這個盧曉,什麼來頭?
”
“以前說家具行業的,名下曾經有一個在本省很知名的家具品牌,不過幾年前因為宜家的進駐,本地的家具品牌收到的沖擊太大,所以他就把企業給變賣了,拿着一大筆錢到處投資。
隻是這個人的目光不是很好,投資了好幾次都虧了,偌大的家産差點就被他給敗光。
這次加入西決算是他最後的一次賭博,結果還賭對了。
他投資的那點錢,現在至少已經翻了兩倍。
闵總以前也考慮過買回他手中的股權,不過對方沒有同意。
現在他在公司主要負責的是市場部,不過一天也沒見他做什麼正事兒!
”
蕭徹笑了笑,看來自己的第一個目标有着落了,就從這個盧曉開始入手吧。
此人的背景的确很幹淨,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在背後對付蘇娜的那個人,就一定不可能将自己的馬腳藏得幹淨。
“這樣,從明天開始,你就派幾個人給我盯死盧曉,他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吃了什麼東西玩了什麼女人,都要一一的記錄下來!
”
張骁特别的激動,終于又有機會為蕭徹辦事了。
一年前跟着蕭徹去對付那些炸彈狂人,是張骁這輩子過的最為刺激的一個晚上。
雖然現在收入穩定工作穩定家庭也很穩定,可是對男人來說,新鮮感永遠都是一個抹不去的詞彙。
“保證完成任務!
”
“很好,走吧,外面的人怕是等着急了。
怎麼解釋就交給你。
”蕭徹打了個哈欠,又恢複了那股懶洋洋的感覺。
兩人離開雜物間,二隊的人站的遠遠的,一隊的人就差把耳朵貼門上了。
見蕭徹跟自家隊長安然無恙的走出來,他們都有點懵逼。
怎麼沒有打起來嗎?
難道真的在裡面進行了友好的磋商?
自家隊長是個什麼脾氣這些莽漢在清楚不過了,一個土老冒居然可以跟隊長交談這麼久而且還沒有受傷……
有貓膩,大大的貓膩!
不過張骁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招呼自己的人很快就離開了。
二隊這群牲口也立刻圍了過來,一個個都在恭維蕭徹,能跟一隊隊長張骁談這麼久,本事啊!
唯一不爽的就是二隊的隊長了,眼神中流露出了一股陰毒的神色。
蕭徹也懶得去打理他,這樣的人就是再怎麼陰毒,對蕭徹來說都跟一隻螞蟻差不多。
就這樣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了。
保安的工作對蕭徹而言沒有任何的難度,畢竟在楓葉的時候就幹過了,中途他也曾經被分配到了賣場去值班,處理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除此之外,生活非常的平靜。
偶爾也會跟徐楓通通電話,聽對方大聲的抱怨,撒嬌,而蕭徹也能夠很熟練的喊出楓兒兩個字了,果然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當然,蘇娜那邊蕭徹也會聯系,不過一直都沒有告訴她自己已經來到了中海,在西決當個保安。
張骁那邊也一直都沒有動靜。
盧曉這個人完全沒有蕭徹預想中那麼警惕,甚至可以說是相當放浪的一個家夥,每天到了公司,先調戲調戲自己的秘書,然後假模假式的處理一些事情,中午之後就離開公司,跟友人打牌喝酒,晚上要麼繼續打牌,要麼就去中海最大的一家會所,找個女人嘗嘗鮮。
出手相當的大方,不管是在牌桌上還是在女人肚子上,這家夥完全可以用一擲千金來形容,換句話說就是土豪。
張骁的人盯了半個月,一點收獲都沒有,不過還是按照蕭徹的吩咐,把盧曉這半個月來做得每一件事情都記錄下來,足足寫了兩個本子。
現在蕭徹就是在翻看這些記錄。
看着看着,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他的牌友中,有一個人是固定的,而他找的女人中,也有一個人是固定的。
偏偏這兩人出現的頻率,有點意思啊。
”蕭徹在紙上塗抹着:“你看,這個牌友,每隔三天必出現一次,這個女人同樣如此,每隔三天盧曉就會去找他。
”
張骁跟其他隊員面面相觑,這個規律能說明什麼嗎?
蕭徹繼續說道:“你們看,這個牌友跟這個女人,出現的時間隻間隔了一天……而且每次都是如此,而其他的牌友跟炮友,則沒有這樣的規律。
”
說完蕭徹算了算時間,說:“看來今晚他又要去見這個女人了,讓你的人撤回來,今晚我親自去盯梢。
”
張骁說:“蕭總,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
蕭徹想了想,說:“這樣,你開一輛車在這個位置等着,策應我。
”
張骁不管任務大小,隻要可以跟蕭徹一起行動他就很滿足了,當即一口允諾了下來。
入夜之後,盧曉從他的家裡出發,開着一輛豐田小跑直奔中海眼下最大最奢華的會所――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