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了夫人又折兵和偷雞不成蝕把米有着異曲同工之妙,相信現在楊廷和對這兩個俚語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了。
真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陳瑀這小子涉獵的史書竟然這般多,這小子未科考前不是應該隻看四書五經的麼?
就算現在在翰林院呆了一段時間,可這段時間他任務是修元史,哪有閑工夫研究這些?
奇了怪了。
有些事情往往隻是你認為的,就像楊廷和一般,其實人家私下裡花的功夫你根本看不到。
經過楊廷和這非情願般的“推波助瀾”,陳瑀終于可以光明正大,且名正言順,甚至是帶着耀眼的光芒邁入了翰林院侍讀講官的行列,一切的一切都要感謝楊廷和。
若是說在朝堂上楊廷和沒有對陳瑀的一般刁難,陳瑀便依照聖旨入了講官行列,肯定會被許多翰林院以及朝堂那些紅眼的文官看不起,就算明面不說,心中也會頗有微詞。
可經過這般草堂對答之後,所有人都承認了陳瑀的才學,不愧是十八年狀元,以陳瑀的才學足以充當侍讀了,甚至綽綽有餘。
若是今天沒有親眼在朝堂上看陳瑀和楊廷和那精彩的辯論,你決計不會知曉陳瑀有多麼的厲害,十九歲的小子,無論在氣勢上還是在才學上,竟一點不輸于五十多歲的當朝春坊大學士。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這是三位閣老給予陳瑀最高的評價!
朱厚照雖然高興,卻并沒有喜形于色,緊接着對衆臣子道:“明日乃番邦比試之日,爾太常寺、禮部、翰林院、鴻胪寺、錦衣衛、司設監、國子監、教坊司,當悉心布置。
”
緊接着道:“爾禮部會同翰林院選址何處?
”
吏部尚書張升出列道:“設在大成門之東,一切事宜已妥當。
”
朱厚照點了點頭,望向台下衆人道:“爾卿乃大明之棟梁,明日之比,關乎于大明朝之威望,震懾四海之舉。
初,爾等或有疑惑,為何朕要應此比試?
大明開國一百之多年,威懾海内。
統領四夷,今日他國言比試,若朕不應,豈不弱了我泱泱大明之氣勢?
大明之大,國之大。
豈非疆域乎?
而名聲,德行之大也!
固爾等明日且不可輸下。
”
年輕的朱厚照一雙眸子内透露着一股子霸氣,仿佛一位戰無不勝的将軍,在指揮着千軍萬馬,那自信的氣勢讓在場的所有文武官員為之一顫。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王霸之氣?
陳瑀暗自腹诽,這小子認真起來到也有帝王那幾分氣勢。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負皇上所望。
”朝堂上的人異口同聲的道,像是事先排練過一般,響聲回蕩在奉天殿每個角落。
安得壯士挽天河,盡洗甲兵長不用!
今日奉天殿内都是壯士!
翌日。
旭日初升。
司設監同錦衣衛設禦幄于大成門之東,設禦座于彜倫堂正中,大成門這邊早早的便已經布置妥當。
錦衣衛指揮使牟斌等人已經換上了大紅飛魚服,設鹵簿駕,會同已設好大樂的教坊司等人一同在午門外等候天子朱厚照。
武官都督以上,文官三品以上,及翰林院七品以上,同國子監官早已經在午門外國子監門口等候,他們清一色換上朝服,氣勢莫要提多麼的威武。
随着樂器的引導。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清一色绯紅的飛魚服,中央拱衛着金黃色玉攆,朱厚照身穿皮弁服坐于正中央。
皮弁服其帽為烏沙,大紅上衣交領。
大袖,下裳色相同,為大紅色。
一身大紅衣裳,讓陳瑀看的很是喜慶,像是成婚一般,不過這種衣裳很能體現出氣勢。
朱厚照不苟言笑的坐在玉攆内,還真的頗為威嚴。
這時候便有禮部官會同翰林院官引導,百官随玉攆之後,氣勢軒昂的朝大成門之東而去。
朝鮮國等使臣也早已經被鴻胪寺官帶到了場地,雖未見玉攆,但其樂聲早已傳入耳,所以早早的便已經準備迎接聖架。
等百官緩緩的出現眼簾之後,朝鮮使臣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瞧瞧人這氣派,娘的,一輩子能見一次都值了。
若是這就讓朝鮮使臣震撼了,那麼接下來他們可能已經用震驚來形容了,越過威嚴的百官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排大紅飛魚服的大漢将軍,拱衛着衣着十分高貴華麗的朱厚照皇帝。
小皇帝氣勢威嚴,不苟言笑,霸氣側漏!
随着禮部官的引導,朱厚照的玉攆緩緩的駛到彜倫堂,坐定,樂停,禮畢。
這時候一排排負責禮儀的錦衣衛将軍方撤離大殿,可身穿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的錦衣衛立刻散開在大殿兩旁,将所有人拱衛在其中。
雖然還沒有比試,但氣勢上已經将朝鮮國使臣壓倒了,那些使臣們都被弄懵逼了,不就是比個試麼,你這搞的好像要屠宰祭祀一般。
接着便有禮部官唱道:“大明立國至今,威懾海内,來貢之邦甚多,今有朝鮮國上貢,乞求比試,大明氣度之大,不吝與之,權宜與之樂樂……”
看看,什麼叫吹牛逼?
人家禮部就擅長這些事,本來是人朝鮮國向你挑戰的事,硬生生的被說成了我們大明給你面子,才答應了你的如同兒戲班的乞求,你看啊,我們大明多麼有氣度啊!
什麼是大明文官?
這就是,不但要臉,還十分的機智的要臉,這樣的修為,相信沒有個幾十年的沉澱,是達不到的。
自從為官之後,陳瑀漸漸認識到大明朝文官的臉皮之厚,可真要是選個冠軍,陳瑀會毫不吝啬的給禮部投上一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朝鮮國現在就是這樣,臉色被明朝的禮部官說的通紅,偏還不敢反駁什麼。
娘的,這個比試,早知道就不比了,還沒比呢,道德上就已經輸了,這些人為何臉皮這麼厚?
睜眼說瞎話麼?
不過人大明朝确實又占理,這本就是對大明朝不公平的比試,被人罵了也活該,想要得到好處,不出點皿,您也說不過去不是?
不過這皿出的有點大!
但不要緊,你大明不就是喜歡面子麼?
給你!
實物好處被我們拿了就行!
等禮部官唱完,其實就是損完朝鮮國之後,便開口道:“今禮成,比試開始,朝鮮國當先出題,由在場所有大明朝官作答。
”
中樞府事成洗名大人點了點頭,道:“任何人都可作答,答對便算爾大明朝勝,這第一題,上長琴!
”
上長琴?
什麼意思?
說錯了吧?
上長今麼?
難道要當着所有人的面上徐長今?
擦,我們可都是要臉的大明朝文官,爾朝鮮國太不要臉了吧?
這種污穢的事都能提出來?
全朝的文武都憋紅了臉。
今日翰林院七品以上的官都來了,身為七品編修的顧胖子自然也不在話下,他站在陳瑀的身旁,興奮的搓了搓手,****的笑道:“看來今日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
”
“什麼意思?
”陳瑀疑惑的問道。
“嗨,你沒聽到,他們這第一題,上長今啊,不就是上徐長今那丫頭麼?
這有何難?
本官就犧牲一下算了。
”顧胖子道。
“我靠。
”陳瑀一臉不可置信:“你聽錯了吧?
人家說是上長琴,可不是長今,你難道要當着全國大官的面上一把木琴?
退一步說,就算真是上徐長今,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你不要臉了?
”
“要什麼臉?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我顧鼎臣就是這樣忠君之人!
”顧胖子義正言辭的道:“為了皇上,這點屈辱算得什麼?
”
陳瑀那個汗啊,拍馬屁能拍到這個份上,你顧鼎臣也算上一号人物,真夠無恥!
看來前面說禮部無恥說錯了,咱翰林院可以和禮部一比高下了,從此禮部不寂寞了!
顧鼎臣松了松那碩大的褲子,剛準備出列自告奮勇,便見朝鮮國人拿了一把木琴來到了殿中央。
“****,真要上長琴?
”顧鼎臣菊花一緊,全身顫抖,這……
“你能不能聽人家将話說完?
”陳瑀道:“上,是呈上的意思,不是操的意思。
”
“哦,啊……嘿嘿,我早已經猜到了,适才活躍了一下氣氛,好讓爾廷玉思維開闊,一會兒好解答朝鮮國的難題。
”顧鼎臣讪讪笑了笑,剛松好的褲腰帶又勒緊了。
滿朝文武連同朱厚照也萬般的奇怪,難道這第一題比試彈琴?
這有何難,全朝上下随便抓一個,哪一個不給你彈的神魂颠倒?
這種事敢拿來比試?
番邦小國就是番邦小國,果真沒有見識!
那成洗名看了大明朝衆人的反應,心中暗自得意,你們一定一會我等要和你們比試琴技了吧?
呵呵,當我等傻麼?
一會兒便讓你們說不出話來。
成洗名笑了笑道:“此琴名“輔君”,是朝鮮先朝留下名琴,可其年代已經不考,近日我等從一些稀古的史料中考察出其大緻年代,着實令人震驚,請大明朝揣測一下其大緻年代,誤差在二十年内,便算爾勝。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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