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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嚴嵩

大明閣臣 豬大員外 3582 2024-01-31 01:15

  黑菩薩手下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當然,他們也不敢不高。
不一會兒就把一行人帶了出來。

  黃婉雙眼通紅,看見陳瑀後一頭就撲到了他的懷中,抽泣道:“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公子了。

  陳瑀摸了摸黃婉的頭笑道:“這不是好好的麼?
别哭了。

  那謝以中和董文玉知曉是崔紅玉救了自己,連忙對那崔紅玉謝恩,但見她的容貌後,二人顯的有點兒局促,甚至有點兒小緊張,還是謝以中當先穩住了陣腳,他抱拳道:“謝過這位小娘子,此中山賊,在下為官後定然平之。

  他這麼說,或多或少有表明自己身份的意思,但是又不敢太直接,隻能這樣含蓄的表達了一番,隻是謝以中的這點小心思陳瑀怎麼會不知道?
說不得看上這崔小娘子了。

  “在下董文玉,謝過恩人,他日定然厚報。
”董文玉也跟着道。

  這二人不會都看上崔紅玉了吧?
要是能演繹一場曠世絕美的三角戀也是别有一番風味啊!
陳瑀看着崔紅玉幾人,騷騷的想着。
臉上還還漏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崔紅玉連忙擺手,她道:“救你們的是那小子,謝就謝他吧,這麼卑鄙的事我做不出來!
還有,最好日後不要相見,我是賊,你們是官!

  她說罷,便帶着三個弟兄扭頭離開了。

  謝以中二人茫然相顧,最後狠狠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臉,怎麼忘了這茬事了?

  這二人好奇的來到陳瑀的身旁問道:“那崔當家說是你救了我們?
還說什麼卑鄙的事做不出來?
你是怎麼救的?

  現在已經到了京畿,他們幾人決定步行上路,路上陳瑀肅然道:“要說怎麼救你們的,那場面……哎,兇殘啊!

  “哦?
如何兇殘?
”幾人都知道陳瑀舌若蓮花,當下來了興緻。

  “鬥智鬥勇,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上兵伐謀,最後活活生擒!
”陳瑀漏出了回憶的神色。

  三人臉上立馬露出崇敬,“想不到陳師兄這般的厲害!

  走了一會兒,回想了陳瑀的話,這小子好像什麼也沒說吧?

  索性這一路還是比較安全,四人行了半天,便來到北京城下。

  相比着南方的委婉,北京卻多了幾分北方的豪氣,來到這裡你會情不自禁的吟誦一首“了卻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後名!
”的報國之詩。

  永樂元年,正月建北京于順天府,稱為“行在”。
永樂十九年正月,改北京為京師,領府八,直隸州有二,屬州十七,縣一百一十六。
北至宣府,東至遼海,南至東明,西至阜平。

  幾人來到安定門大街,在順天府附近的崇教坊内找了一處邸舍住了下來。

  謝以中欲要邀請幾人去他謝府上休憩居住,安心讀書,卻被陳瑀和董文玉委婉的拒絕了,唐伯虎的案子還曆曆在目,現在這個時期,他二人又怎敢和内閣大學士有絲毫聯系?

  崇教坊雖有一寺廟(開元寺),不過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安靜,這裡距離禮部會試的考場又很近,所以坊内倒是能看見很多舉人老爺。

  這些舉人老爺一個比一個講究排場,有的單随從便會有五到十個不等,年關前後各省的舉人老爺紛紛來到京師,一下子讓京師擁擠起來。

  人多了,自然首要需求便是住處,這些商人們又怎麼能放過這樣的商機?
于是乎各處客棧挨個漲價,最偏遠處的地方住一個月也要十兩,陳瑀住的距離貢院很近,這月租已經高達二十兩銀子。

  不過陳瑀和董文玉還是幸運的,這家客棧恰巧還有三間,不過店老闆卻無論如何也不租三間,一個勁的隻出租兩間,要麼不住,要麼就将就着。

  陳瑀知道這老闆打的什麼注意,于是便要用七十兩的高價給三間都租下來,誰知那老闆擺了擺手,他說,一個舉人老爺隻有一間房間,這是本店的定例。

  執拗不過,陳瑀便隻好帶着黃婉入住了一間,就在入住沒多久,門外便吵了起來。

  陳瑀在屋内聽的清楚,緣由自然是為那最後一間房間,兩個舉人争論不休,最後二人決定以文比試,勝者入住。

  陳瑀聽到這裡可來了興趣,便和黃婉出了房門,隔壁的董文玉也是一個愛熱鬧的主,二人對視而笑。

  隻是陳瑀見這争論的二人後立刻就呆住了,真是哪裡都能遇到熟人啊,其中一人正是前不久陳瑀在蘇州坑的那個顧鼎臣顧胖子。

  其實顧鼎臣不算胖,隻是相比陳瑀來說肥碩了不少,所以陳瑀自然稱呼他為顧胖子。

  另一人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眉目疏少,聲音渾厚,他道:“你待如何比試?

  “對對子。
”顧鼎臣說道。

  這科舉的八股文章他自然不怎麼精通的,能混到現在的會試都是實屬不易的,自然不能和他比拼八股破題,不過顧鼎臣還是有所擅長的,那便是對對子。

  “好。
”另一人沉思了一會兒道:“甘願奉陪。

  顧鼎臣見那人猶豫,自然知道這厮恐怕是不擅長對對子,但現下四周這麼多人,又礙于面子,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讓你死要面子活受罪!
”顧鼎臣道:“那我先出一對,寒酸舉人鼠目寸光妄想廟堂。

  那人沉思了一會兒道:“富貴進士高瞻遠矚心懷天下。

  “好!
”四周人聽了那年輕人的抱負紛紛為之叫好。

  顧鼎臣心道,這個簡單,這家夥想必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他看了看一旁的房梁,面色一喜道:“我在出,手抱屋柱團團轉。

  “腳踏雲梯步步高。
”那年輕人的妙對又引起了四周舉人老爺們哄堂叫好。

  那顧胖子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了,隻見另一個年輕人道:“師兄出了兩個,在下也出一對吧。
承曆史底蘊,究天人際理,欲上蒼穹攬星去。

  顧鼎臣聽了這話,一張肥臉立刻耷拉下來了,這對子的難度可比适才自己出的難多了,他想了半饷也沒有想出來,隻好抱手認輸。

  “懷瑾瑜憧憬,展卷帙才華,即從蟾宮摘桂回!
”陳瑀笑道:“閣下好文采!

  那人聽了陳瑀這下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對子自己都對不上這般完整,這是他故意最後亮出的底牌,來難到那顧鼎臣的,想不到卻被這厮輕易的對上了,京師果真是卧虎藏龍。

  陳瑀知道這人那點小心思,他看了一眼這年輕人,這人心思比那顧胖子重多了。

  “師兄才當得大才,敢問姓諱?
”那人問道。

  “錢塘陳瑀陳廷玉。
”陳瑀笑道:“不知師兄如何稱諱?

  “在下分宜人,嚴嵩,字惟中。
”他從容的道。

  “什麼?
”陳瑀眼睛瞪的如牛眼一樣大,随後覺得自己失禮,連忙拱手道:“原來是惟中師兄,失禮失禮。

  二人說話間,那顧胖子一直在盯着陳瑀看,這小子好像在哪裡見過呀?
哪裡呢?
“哦,你是……你……”

  “胖兄,我們認識嘛?
”陳瑀問道。

  “不認識!
”打死也不能說認識啊,這家夥賣了考題給老子這事若是傳出去,老子這舉人老爺的身份都沒了,不過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可能上當了,心中不免大罵陳瑀這厮不要臉。

  顧鼎臣大罵了句晦氣,便帶着幾個随從另尋他出下榻去了。

  這最後一間房間自然是被嚴嵩拿了去,他對陳瑀道:“可否請師兄小酌兩杯?

  “卻之不恭,這位是董玘,董文玉,其才不在吾下。
”陳瑀介紹道。

  “原來是文玉兄,今日我等不醉不歸如何?
”嚴嵩粗犷的大笑道,聲音那麼的渾厚。

  三人酒席間,大談治國之論,尤其是嚴嵩,對當下及未來的政治格局看的更是十分的老辣,他說時下貪污成疾、兼并瘋狂,這二事乃朝廷首要解決之題,又批判太子貪玩,日後會影響朝政,怕是又要出一次王振等流。

  陳瑀實在不敢相信,年輕的嚴嵩竟然會這麼有抱負,雖然他有點心機,但無關大礙,隻是這樣一個一腔報國的少年,如何能和後世那貪污瘋狂、黨同伐異的大奸臣聯系在一起?

  一夜的交談,三人已經猶如莫逆,且不管日後如何,當下陳瑀需要做的還是用功讀書,考取進士。

  禮部定的考試時間是二月初九,現在已經是初四了,時日越來越緊,陳瑀的心情也是一樣,這幾日緊張的他連書也看不下去。

  再看那董文玉,也比陳瑀好不到哪裡去,整個人看書就像夢遊一般,魂不守舍的。

  這就是第一次考會試的劣勢啊!
陳瑀不免羨厭那些屢試不第的人,由此可見經驗多麼的重要啊!
不過這話說出去可能會被毆打。

  反正書也看不下去,倒不如去街肆上轉轉,散散心情,于是便約着董文玉和黃婉朝安定門大街行去。

  安定門大街熙熙攘攘,人群中早早就聞到一股醋壇子味,正是那些舉人老爺們聯袂發功導緻,一路上無一不是之乎者也,好生無趣。

  這外面比客棧還要讓人心煩,街道上賣的多是些時文之類的書卷,平日裡那些雜耍、把戲等全都不見了,三人不禁感到索然無味。

  路過酒肆,卻見一個手生六枝的人,他正笑呵呵的和另外一人高談闊論,瞧那架勢,估計也沒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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