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一個清晨,趙統面色的陰沉坐在公堂中,望着地下不停磕頭求饒命的官吏。
好歹也是等同于七品縣令的官吏,年過五十,卻不曾讓人想到竟幹起了勾結西域諸國販賣國家利益的勾搭。
半隻腳踏入棺材裡面,沒想到在關鍵的時候卻是晚節不保,這下子可不僅僅是晚節不保,個人的小命以及滿門婦孺老幼的小命可就是真的不保了。
戰時該展雷霆手段!
不然何以降住心猿!
何以讓那些藏在暗地中的魑魅魍魉乖乖的把觸角收起來。
一旦縱容,後果不堪設想,之前的努力可以說是白費了。
功虧一篑!
趙統可不想這四個字眼用在自己身上。
殺!
殺一儆百!
“犯官石虎通敵賣國,罪不容恕,判剝去官職,秋後問斬,石氏一門,滿門發配邊疆。
”
玉門關本算是邊疆,但這邊疆可是指的是環境險惡的南疆之地...
跪在地上拼命磕頭的石虎身子骨一下軟了下去,腦袋隻是不斷的回放着趙統的最終的判決。
“刺史判的好!
”
“判的好!
”
“判的好啊!
”
外面,百姓一群一群的圍在一起,拍手叫好。
石虎在玉門關内可是做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情,隻是礙于他乃是七品的官吏,若無重罪恐引起士族的反彈。
尤其是在關鍵的時候,趙統隻能退一步。
但誰讓石虎這厮不知進退,直接落在自己的手上,死有餘辜!
“報!
”
就在剛審理完此案後,外面的探子繼續回報。
“說!
”
“回禀刺史,大約在玉門關三十裡外的地方,有西域大軍來犯。
”
聞言,外面的人群開始騷亂了起來,本灰心喪意的石虎癫狂大笑:“哈哈哈,趙家小兒今你欲取我石氏一門性命,老天爺都看不過眼要取你小命。
”
“聒噪!
”
趙統上前抽了侍衛的刀站在快速來到找石虎面前,舉起手中的刀,一刀落下幹脆利落。
一顆碩大的人頭滾落在地,鮮皿灑了滿地皆是。
人群中的老百姓這一輩子何曾見過幾次這樣的場面,有些受不了的,就當場嘔吐了起來。
“今有魑魅魍魉來犯我大唐,諸位同袍若不願相助,統不願勉強,但求諸位不拖後腿。
”
趙統扔掉手中染皿的長刀,雙手一拱,向着人群的百姓深深的行了一禮。
戰争一起,苦的永遠是他們這些老百姓。
“刺史可會棄我等而去。
”
人群中一些有見識的年輕人站了出來,年輕的眼眸中透露着炙熱以及一種審問。
“關在人在,關破人亡。
”
八個字亦是道出了趙統的心聲。
“好!
有刺史這句話,吾等放心。
”
随之大步邁了出去,他們皆是常年居住在玉門關老百姓,他們的家在這裡,他們的根在這裡,城一破,恐怕連家都沒了..
趙統來玉門關僅僅隻有八日的時間,這八天來,玉門關倒是煥然一新,就連困擾他們多年的黃沙盜匪都一一的枭首。
功績在此,自然人心所向。
之所以要問剛才的問題,就怕趙統如說書人口中的那些官吏一般,戰事一旦吃緊,就立即甩了他們這些老百姓離去。
端不當人子!
今得到一句承諾,這滿腔的熱皿也算是有所回報,縱然那是一句假話也罷,他們也是心甘情願。
見到這一幕,趙統心中微微一動,心中當即道:“民心可用。
”
民心可用與不可用,有着天壤之别,民心可用接下來的守城心中稍微還有一點底氣。
雖然底氣小的跟一根面條一樣,但總比沒有來的好。
“随本官去看一看。
”
趙統起身帶着許敬宗等人前往城樓上。
四周的城門早就緊閉,不讓任何人出入。
趙統城樓的那一刻,看着遠處滾滾的黃沙鋪天蓋地而來,心漸漸的沉了下去。
“處默,幹的漂亮。
”
趙統拍着程處默的肩膀,今日前,把胡商個個全部給綁起來,雖然沒有抓到啥大魚,但也不至于讓這些小蝦米來了個裡應外合,把他們全部人都來個一網打盡。
“文優,你上來作甚,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
程處默見趙統上了城樓狠狠的瞪了一眼程家的侍從,旋即連忙的勸趙統趕緊下去。
“不能下去,誰都可以下去,唯獨我不能,處默我乃是瓜州的刺史,倘若我下了這城樓,試問百姓心中作何感想,一動,就認我趙統欲要逃命,好不容易拉攏起來的民心隻需要輕輕的一撥撩立即生變,恐外患未至,内亂即生,内憂外患之下,玉門關如何守得住。
”
趙統上城樓的時候,就已經想明白這個問題。
随之趙統背對着程處默,面對着玉門關内的百姓以守城的士卒,有些人眼中尚且存有迷惘與恐懼,有些人則是堅定異常。
“今日,外敵來犯大唐,我趙統既為瓜州刺史,就該與玉門關共存亡,都說甯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今日,我本可以趁亂離去,乖乖的當一個縮頭烏龜,但我不能啊!
背後就是家國,胡騎入中原的苦難,我固然沒有受過,但相信各位年老的長輩,應該明白。
”
一時間,城樓不少聚集的百姓,一些年長的唉聲歎氣來,他們活的久,受的苦也多,胡騎入中原,基本就是燒殺劫掠一番,那裡是讓他們可以安穩的過上日子的。
“太平,還是留給後輩。
”
人群中的一位老者站了出來,喃喃自語道。
趙統剛才那句甯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使他内心的感觸極大,他更加清楚,一旦玉門關破,他的家人恐怕要十不存一,人間悲劇大緻便是這般。
再說當今天子一上位就輕搖賦稅,清查吏治,就連為禍一方的黃沙盜匪都直接幹掉了,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時下,隻需要保住玉門關!
一人動,衆人動...
道理誰都懂,就看有人領頭羊站出來罷了。
“文優來了!
”程處默眼睛微微一眯,立即讓弓箭手站後位置,等待着滿滿黃沙滾滾而來後,在射程距離範圍之内時,程處默眼睛一亮,當即大吼一聲:“射!
”
萬箭齊發!
漫天的箭雨就跟不要錢似的,刷刷的往下猛射,天空都被無數的箭矢染成了黑色。
場面極其壯觀,一時間,率領西域諸國大軍的統帥沒有反應過來,麾下的慘叫聲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