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藥,吃了一些東西外加睡了一覺後,秦若水的面色好了很多,不再蒼白如紙。
“大夫說我要什麼時候才能下得了床?
”秦若水對坐在自己床邊的吳文傑問道。
每次她一睜開眼,就能看到吳文傑。
吳文傑道:“大夫說,你恢複的不錯,三天後就能下床。
但是不能有劇烈活動。
要将傷徹底養好怕是需要些時日。
”見她醒來,他端起藥碗,為她喝下了藥。
秦若水喝完藥,撇了撇嘴道:“具體點!
”
吳文傑低頭沉默了片刻,道:“若是要徹底養好内傷,怕是需要個三年五載。
”随即又道:“你不用擔心,我會為你找最好的大夫,給你用最好的藥材,争取早日醫好你的内傷。
”
秦若水在心中歎了口氣,心想:五髒六腑的傷豈是那麼容易治好的?
怕是傷好了也會留下病根。
她仔細端詳着吳文傑,“我與你乃是初遇,你為何對我如此好?
”
吳文傑道:“你我雖是初遇,卻共同經曆了生死,你兩次救我于危難之中。
我自然要好好照顧你。
”
秦若水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表情。
然後,她似是想起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大哥,請問我原來穿在身上的衣服呢?
”她記得落水後她換了一件袖口繡着竹葉的衣服,而如今穿着的卻是她曾在集市買的純白色衣衫。
吳文傑道:“這麼久了,我還未自我介紹,我叫吳文傑。
小水可是記住了?
”他是從威福镖局口中知道她叫小水的。
秦若水道:“記住了,你叫‘吳文傑’。
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
”
吳文傑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你原先的衣服全是皿,我就從你包袱裡拿了件衣服出來!
對了,你一個小孩子怎麼包袱裡有那麼多錢呀?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麼多的銀票!
”
秦若水定定的看着他,道:“然後呢?
”
吳文傑見又一次岔開話題失敗,隻得道:“然後,我給你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
秦若水面無表情,道:“然後呢?
”
吳文傑握緊了拳頭,低頭不語。
他知道秦若水是女娃,在他為她換下滿是鮮皿的衣衫,為她擦拭全身的皿迹時,他就知道了。
男女授受不親,他看光了她,自然要對她負責。
于是,鼓起勇氣道:“我看光了你!
”
秦若水滿臉黑線:雖然我的身體隻是個三歲的小娃娃,但是俺的心智卻是有二十多歲了呀,如今讓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看光了,你叫我情何以堪呀!
秦若水咬牙道:“然後呢?
”你是不是知道我是女孩子呢?
吳文傑道:“你放心,等你長大了我就娶你!
”
秦若水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總覺得這句話分外耳熟。
後來想起這是她在皇後壽宴上,調戲太子與齊王的話語。
秦若水吼道:“我是問你,你知不知道我是女孩子?
”吼完這句話後,秦若水差點兒咬斷自己的舌頭,險些被自己氣死。
這是什麼白癡問題呀?
人家都說娶你了,難不成還不知道你是女的?
退一步說,即便是他不知道你是女的,你如此一問,豈不是明擺着告訴人家:我是女的!
吳文傑老老實實的道:“是的,我知道你是女孩子了。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負責的,等你長大了我就娶你。
”
秦若水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你要娶我呀?
你知不知道我很小氣的,你要是娶了我,就不能多看别的女子一眼,此生此世你身邊就隻能有我一個女子。
你放得下世間那些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嗎?
”
吳文傑點了點頭道:“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
我必定一心一意對你,此生決不招惹别的女子。
”
秦若水翻了翻白眼,并未在意,道:“我現在隻是一個小娃娃,也沒什麼便宜給你占,你看光我的事,就此作罷,我也不要你負責。
”她心裡郁悶呀:我太子妃的身份還未擺脫,如今又來這一遭子事,老天爺,你耍我呀!
還是說,我此生命犯桃花?
吳文傑急了,道:“此事怎麼能算了呢?
雖說你現在是個小娃娃,但是男女授受不親,我終是看光了你。
若是你長大了,外間傳出你的身子曾被男子看光,那你的名聲就壞了。
”
秦若水苦笑道:“你這是什麼邏輯呀,感情你三歲的時候尿床,長大後别人還會笑話你?
”再說她的名聲早已壞了。
吳文傑啞口無言。
半響才道:“那不一樣!
”
秦若水緩緩道:“有何不一樣?
”
吳文傑急了,平日口若懸河的他,隻是也耍起了無賴,“就是不一樣,總之,等你長大了我就娶你!
”
秦若水懶洋洋的問道:“你如今多大?
”吳文傑道:“十四。
”秦若水撇了撇嘴,耐心的分析道:“你今年十四,再過兩年你便可以娶媳婦了,然後可以抱着媳婦洞房,次年便能抱上孩子。
可你若是要娶我,起碼還得等個十三年,那時,你便二十又七。
你等得了,怕是你的爹娘等不了。
”
吳文傑微微一愣,似乎他還未想過年齡差距的問題,想了想道:“我會求得爹娘諒解的。
”
秦若水見說不通,索性道:“我對你沒興趣,此事就此作罷。
還有我是女孩子的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吳文傑道:此事隻有我知。
”秦若水道:“若是你真覺得過意不去,就替我保守秘密,你看光我的事我就當未發生過。
”
吳文傑不死心道:“我自是不會揭穿你女扮男裝的事。
還有我決定了,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娶你,除了你以外我誰都不娶。
”她越是拒絕,他就越是要娶她。
秦若水氣急了,道:“不跟你說話了!
”說完用被子蒙着頭呼呼大睡。
吳文傑将秦若水的被子扯了扯,将她的頭露了出來,然後對着床上粉雕玉砌的娃娃歎了口氣,心道:你怎麼就這麼倔呢?
然後搖了搖頭,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他對秦若水的感情自然稱不上愛,他欣賞她擒賊先擒王,斬狼先斬王的謀略,佩服她于千軍萬馬中去斬殺狼王的勇氣,感激她兩次救自己于危難之中。
他之所以說要娶她,除了欣賞她外,更多的是為了責任。
因為他看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