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墨然的這個懷疑,如今的夏漠風可能已經不是能夠随意調動所有的皇城禁衛和附近城鎮的衛所士兵,這一點楚昭月也已經料到。
畢竟劉太師在夏國皇城,夏國朝堂中經營了這麼多年,他總不可能就隻拉到手一些,隻會咬文嚼字、吊帶挂書包,本身實在是沒有什麼建樹的文官吧,他總也會拉到手,那些什麼負責皇城安危的城防軍總領,附近衛所的指揮使吧。
好吧,推幾步講,他劉太師位高權重,身份尊貴,實在是放不下身段,來結交這些手頭權利不是很大的軍官們,但是他在朝堂上拉了那麼多人,在文武百官中有那麼多學生,他費盡心思,耍盡手段,把這些人挖到他的陣營,變成他太師黨的人,總不可能是特地把他們挖過來吃白飯的吧,自然少不了要讓他們去替自己辦事,那些個權利不太大的武官們,那些個武夫們,用不着自己出面,諾大的朝堂,諾大的太師黨中,自然也有人搖着尾巴,屁颠屁颠地主動請纓,前去把他們拉攏過來吧。
而且這件事情,今天才剛剛證明了它已經發生了的真實性。
青天白日,天子腳下,繁華鬧市之畔,聚居民宅之間,守法居民,合法商人,被人埋伏襲擊,現場打得那麼熱鬧,那麼慘烈,慘叫聲疊起,鮮紅皿色彌漫,而且整場要了不少人命的打鬥還持續了那麼長的時間,居然都沒有一個巡邏的城防軍路過,沒有一個皇城守衛被驚動,也沒有一個禁軍飄過。
這說明了什麼,這隻說明那些機構,那些人,已經早就被劉太師和靖王打了招呼,在那段時間不要到那個地方去,就算聽到了什麼異常的聲音,瞄見了什麼異常的景象,也不要從那裡路過,甚至于,有民衆去報了案,也要當做民衆花了眼,出現了幻覺!
這說明了,這幾個負責保護皇城安危,維護皇城次序的機構,不說全部,至少是在很大一部分的程度上,都已經成為了别人口袋中的東西。
看來夏漠風這個夏國皇帝在明面上的勢力,已經被夏國的這幾條想要謀朝篡位的大型蛀蟲,蠶食得差不多了啊。
唉……楚昭月想到如今他的狀況,不由深深地歎了口氣。
墨然瞥見她歎起氣,終于有些變化的臉色,打趣道:“怎麼,擔心你的那個人應付不過來?
”
楚昭月懶懶地瞄了他一眼,懶懶地說道:“我哪有心情擔心他應付不應付得過來啊,我隻是有點煩惱,他在明面上的勢力弱了這麼多,要是和劉太師、靖王,他們的奪權戰争,變成了一個耗時長久的拉鋸戰,老把那兩個人拉不下馬,我這一根劉太師他們的肉中刺,不是岌岌可危,不是還不知道要繼續面臨多少次他們的刺殺?
上次是下毒,這次幹脆直接設下埋伏,下次又該是什麼?
”
“唉……”楚昭月再次深深歎了口氣,很是無奈道,“到時候啊,他們不煩,我都煩了。
唉,真是可憐的我,無辜的我啊……”
墨然見楚昭月一副就要一隻腳半跪在地上,伸出雙手,充滿感情地訴說“蒼天啊,我何其無辜”的樣子,忍不住輕輕笑了笑,道:“其實呢,既然夏漠風是你認定的人,你至少應該對他有點信心吧。
”
楚昭月轉頭斜了他一眼,反彈道:“認定,我認定他什麼了?
我連認都不認識,哪來的認定啊!
”
從一開始,她認識的,就不是夏國皇帝夏漠風,而是一個,似乎是被人遺棄在一個無人問津的荒僻角落的人,漠風。
墨然搖搖頭,牽開的笑容中,隐着幾分寵溺,說道:“好吧,你既然不認識,那就不認識吧。
不過,他好歹是夏國皇帝,是夏國的九五之尊,所以,他的勢力自然不可能隻有明面上,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看到的那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