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踏踢踏……”
整齊的腳步聲由遠而近,一聽到這種同時踏在地上的頻率,就知道這是一隊經過訓練的人員,隻是不知道突然在樓下街道上出現的,是何方人馬。
正在莫離閣四樓偷得浮生半日閑的兩人,斂下笑意,對視一眼,楚昭月伸手指了指街道。
夏漠風會意,扶起她到四樓邊緣處的吧台旁坐下。
兩人往下一看,是一隊穿着黑色鑲嵌明黃兵服,正在齊步小跑的官兵。
夏漠風舒展的眉頭倏地皺在一起:“皇城禁衛?
”
楚昭月秀眉跟着擰起:“上次我們在這裡遇到的那兩個出來搜尋我們行蹤的人,你也說過他們是皇城禁衛。
”
在大夏皇城這種龍蛇混雜、勢力紛繁的地方,各種名稱的官兵守衛還真不少。
什麼城防軍、府衙役、皇城警備司、皇城衛所……在這麼多不同名稱、不同機構的官兵中,皇城禁衛地位是最高的、人員是最精英的,當然,工錢也是拿得最多的。
他們屬于皇帝的直隸兵力,負責的是整個皇宮的安危,一般上街巡邏這種事,是不能夠勞煩這些軍爺大大駕的,但是今天卻在他們這一條不算頂級繁華的街道上,看到了這麼大一群禁衛軍,由遠及近地跑來。
楚昭月那句話的意思,就是在猜測,這麼大一票禁衛朝自己這裡跑來,會不會是他們兩個終于被皇宮發現,才派出這些人,準備眀刀明槍把自己抓回去?
夏漠風盯着街道上的動靜,知道楚昭月言下之意,搖搖頭道:“皇宮是不會這麼大張旗鼓,派出一大群人到這裡來抓我們的,太過打草驚蛇了,我們遠遠就能看到,難道不會跑麼?
如果他們要來抓我們的話,用的不應該是直接派一隊人朝我們沖過來,而是應該多派幾隊人馬,分散行動,從遠處将我們包圍,然後逐漸縮小包圍圈,讓我們被困在包圍圈中,跑都跑不了。
”
楚昭月瞥了他一眼,忍不住笑着調侃:“看不出來,你對怎麼抓無辜善良老百姓還有兩套嘛。
”
夏漠風苦兮兮一笑:“我甯願你說,我對戰勢布局有幾套。
”
楚昭月笑眯眯地戳戳他的手臂,問:“那你覺得這群皇帝的直屬親兵,倏然跑到大街上來幹什麼?
總不會是操練吧?
”
她的眼睛忽地一亮,張大嘴巴,一副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
夏漠風盯着她,一臉不信任的狐疑。
“皇帝是不是要出來遊街啊,才先讓這些禁衛給他開道?
”
夏漠風狹長的桃花眼,白眼亂翻,一副看白癡的模樣:“你以為皇帝是幹什麼的,唱戲呀,還遊街!
”
“不對麼?
”楚昭月摸摸下巴,“皇帝不遊街的嗎?
”
怎麼電視裡面,皇帝動不動就到街上遊行啊,還附帶公主格格無數?
難道是風俗不一樣?
哦,也是,那才是真正的演戲!
“那這些禁衛不是給皇帝開道,是做什麼的?
”雖然經過夏漠風的分析,她不太擔心這些人是來抓自己的了,但是人總會是有好奇心的,更何況是在碰到一個平常難以碰到的異象之時。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夏漠風粲然一笑,撩起衣擺,就準備從樓上跳下去。
楚昭月趕緊拉住他的衣服,有些兇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都快給她吓出來了!
當然不是擔心他會跳下去摔死,畢竟皇宮的宮牆高度和這裡不妨多讓,他跳來跳去也沒見怎地。
而是這家夥會不會太拉風了?
他一旦從這裡跳下去,那正巧跑到他們樓下的皇城禁衛們,還不立刻被他奪去注意力?
倘若他們中間剛好有人在執行逮捕他們兩人的任務,一被認出來,豈不糟糕!
“樓梯,樓梯。
”楚昭月給他展示着自己漂亮的眼白白,有點無力。
夏漠風微微抿唇,偷偷一笑:“遵命。
”扶起腿受傷的楚昭月就朝樓下走去。
兩人走樓梯不比直接從樓下跳下去,自然要慢上不少,兩人下到一樓大堂,那隊禁衛已經從莫離閣門口跑過去了。
大門掩了一半,所有莫離閣工作人員,都站在那掩上的門内偷偷朝外望去。
好奇心,人人都有,看熱鬧,更是天性,但是當要看的熱鬧是自己惹不起的人時,就隻有偷偷好奇、悄悄熱鬧了。
“發生什麼事了麼?
”
楚昭月開口,喚回了衆人的視線。
大家一轉頭,便看見楚昭月被夏漠風扶到椅子上坐下。
集體震撼,抽氣連連。
這時候,他們已經無暇注意楚昭月兩人的動作是不是過于親昵了,所有人的目光黏在夏漠風的臉上,再也收不回來。
衆多女員工眼中冒着金燦燦、粉嘟嘟的小星星,看着夏漠風,恨不得就這麼醉了。
天哪!
怎能以前沒有發現,這個男人這麼好看!
夏漠風對這些愛慕的、兇狠的、饑餓的目光,似乎極為不滿,俊臉立刻冷了下來,寒意嗖嗖、殺氣騰騰地掃了衆人一眼,冰寒入骨、不帶半分人氣地哼了一聲。
這一聲夾雜着内力的冷哼,立刻震得衆人氣皿翻騰,冷汗直冒,渾身難受。
緩過氣來之後,膽怯地瞥一眼夏漠風,再也沒人膽敢造次。
此刻的他,不是他們熟悉的老闆的男人,而是充滿了氣勢,充滿了威嚴,仿佛一座無法攀越的高山,仿佛一顆無法超越的巨樹,仿佛一個天生的王者。
楚昭月見狀好笑,輕輕拉了拉夏漠風的衣領,附到他耳邊,小聲道:“看吧看吧,我說你很好看嘛。
”
夏漠風一愣,眼中浮現出幾許無奈,幾許寵溺,對着她,再有氣勢、再有威嚴也擺不出來。
楚昭月笑得更歡了。
她還不想自己千辛萬苦訓練出來的員工,就這麼被他的内力震成傻子。
“大消息,大消息欸……”
莫離閣的一樓掌櫃,動着個有點肥胖的身子,滿臉興奮,滿臉八卦地蹦跶進來。
進門一見大堂氣氛,微微愕然,再看到夏漠風的臉更是狠狠地震驚了一下,但這種明顯震驚的情緒也就一兩秒,随即又恢複了他的八卦嘴臉。
楚昭月眼中略略露出點滿意,這莫離閣一樓掌櫃,可不能是個沒有自制力,看見與衆不同的客人就失态的人物。
“秦伯,什麼大消息,你這麼開心啊?
”
秦伯走到楚昭月面前,神秘兮兮,又帶着點打探消息成功的得意,笑道:“月老闆,就是剛剛那些禁衛軍爺啊,他們是出來放皇榜的。
”
“皇榜?
”
“可不是,嘿嘿嘿……真是想不到啊,平靜了這麼些年的夏國,要辦大喜事了啊。
”秦伯笑嘻嘻地摸着下巴上半寸長的胡須,“皇榜上說,皇上要娶國舅爺的千金楚昭月做皇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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