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漠風這句帶着威嚴,同時也帶着危險的話,一說出口之後,他身邊的那一堵高高的城牆之上,那一扇扇小小的女兒牆後面,立刻冒出了無數的夏國士兵,他們手持制式長弓,制式強弩,弓弩上,都按上了鋒利的箭矢,他們一個挨着一個,密密麻麻地拉開了裝有箭矢的弓弦,那一隻隻在熊熊火光的映射下,反射着冷冷寒光的箭頭,全數對準了一河之隔,在對面岸上的商墨然,以及他身邊的這一行,所有人。
“哎呦呦……讓開讓開,快讓開!
”
正在劍拔弩張,箭在弦上,一觸即發,無比嚴肅,無比肅穆的城牆之上,忽然傳出了一個很是嚣張,很是刺耳,讓人聽起來,非常非常之不舒服的叫嚣聲。
楚昭月記得葉玲的聲音,當然也就還記得這個聲音,雖然這兩個人的聲音,完全不是一個級數上的。
這個讓人一聽,就想撲上去揍她的聲音,是徐湘兒的那個,有什麼樣在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的侍女,冬梅。
果然,高高的城牆之上,冬梅攙扶着似乎弱柳扶風,嬌弱不堪的徐湘兒,蠻橫撥開了在城牆上站得密密麻麻,圍在夏漠風身邊的,那些個準備彎弓射大雕的士兵們。
“快讓開,都讓開,小心碰到了小姐,你們擔待不起!
”
冬梅把邁着小碎步的徐湘兒攙扶到了夏漠風身邊,然後她才放開她那位無比“弱不禁風”的小姐,在皇帝面前稍稍收斂了一點她的嚣張氣焰,站到了徐湘兒身後。
“湘兒……參見陛下。
”
徐湘兒一走到夏漠風面前,就盈盈拜倒,無比嬌滴滴地開口呼喊,無比羞澀澀地行了一個躬身禮。
她這一聲參見不打緊,聽得在一河之隔的楚昭月,渾身禁不住狠狠一個冷戰,從耳朵冷到了胃,導緻她的胃部一陣痙攣,一陣翻江倒海。
坐在她身後的商墨然,和她離得是這樣近,立刻就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雖然,現在還在兩方對峙,雖然在城牆上、城牆下,河那邊、河這邊的衆目睽睽之下,商墨然還是微微低頭,輕輕靠近了她的耳邊,小聲問道:“你怎麼了?
”
楚昭月左手捂着胃部,右手捂在嘴邊,也壓低了聲音,微微仰起頭,聲音很是有些痛苦地回答道:“想吐。
”
聽到她這個回答,商墨然小小一怔,随即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
不隻商墨然,就連在他們身邊的馬背上的庫克,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都忍不住“噗嗤”地一聲,笑出了聲音。
而在楚昭月另一邊的葉玲,剛剛還威風凜凜,氣勢洶洶,英氣逼人的葉二寨主,此刻也是滿臉的痛苦,滿臉地悲憤,嘴巴一咧,超級不爽地說道:“師傅啊,我不隻想吐,我身上的汗毛還一根根全都豎了起來,我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現在就沖上去,狠狠地揍她一頓!
”
見徐湘兒給自己躬身行禮,剛剛一直都沒有動彈,仿佛一個大冰塊放在城樓上當裝飾的夏漠風,現在立馬就有了動靜,有了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