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張府,夜色依舊有些陰沉,零星的星星在陰雲之間,發出微弱的光芒。
張府乃是張宏的府宅,雖然也算豪華,守衛也頗為森嚴,但是卻沒有董府那麼宏大。
袁紹敢把這麼大的任務給許融,不僅是因為許融幫他解決了董重,還有就是這張宏等人比不得董重。
張宏等人是文臣,雖有權有勢卻無兵,而且這些人之前都是普通人,一朝得勢,内心的小農思想便開始作祟。
所以,張宏等人把目标看向了城外的肥沃土地,經過無數明暗手段,威脅恐吓,基本每人手下都有不下百畝的良田。
許融之前無事出城,還見過那恍若小城的塢堡,其中還有裝備起來的丁壯,可見張宏這些人的威勢。
城外比城内涼爽,所以每到夏天或者秋收之時,張宏等人就會去塢堡居住,俨然成了一方土霸王。
不過此時是五月,梅雨将近,張宏等人又縮回了城中。
時間已至半夜,張宏挺着一身肥肉在嬌媚的小妾身上耕耘,直到大汗淋漓才雲銷雨霁,疲倦睡去。
作為張府的府丁,都是張宏的遠近親信,所以大家也沒有太多的巡夜之内的警惕,隻留兩個人在昏暗的油燈下搖搖欲墜,昏昏沉沉。
見此情形,許融心中一喜,乘吳子卿不備放出袁山四人,命他們前去解決那兩人。
噗嗤,噗嗤!
兩聲輕響,沉睡的人還沒來得及慘叫,就軟軟地蜷縮了下去,陷入永久的沉睡。
四個人打開内門,進入院子中。
汪汪汪,汪汪汪……
突然,一陣尖銳的犬吠響起,尖銳的聲音在寂夜中顯得分外刺耳,許多人都驚醒。
“大哥,壞了,忘記張宏這奸臣養有狼狗了,現在怎麼辦?
”
原本看到袁山進入宅院,吳子卿臉上還是一臉輕松,但是聽到那犬吠,頓時一驚,連忙向許融看來。
許融也有些意外,或許是先前董重之事讓他大意了,此時也是一驚。
聽到宅院中陸續有叫喊呼号的聲音響起,許融當機立斷,開口道:
“那沒辦法了,隻能強攻了,走,我們去後院!
”
聽到這話,吳子卿一驚,指了指已經開始有打鬥聲的宅院,意思是說那四人咋辦。
“先讓他們吸引火力,我們去後院突然襲擊,放心,我之前已經有交代,想必他們也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
心裡這麼說,神識也給袁山下了個纏鬥的命令,雖然跳下城牆,再次沒入黑暗之中。
袁山接到命令,趕緊領着三人後退至門外,借此狹窄的門道為依托,從容對敵。
“大人,大人,快起來啊,有刺客!
”
張宏折騰一夜,此時正是酣睡之時,雖然下屬叫了許久,卻一直沒有醒來。
其中一個似乎是武人的勁裝男子見此,轉身從茶桌上取過一杯茶,咬牙倒了下去。
“哪個王.八蛋打攪老子睡覺,啊?
”
驚醒的張宏也不看人,起身就是一巴掌,然後就是劈頭蓋臉的呵斥,讓床前的數人一直沒能插話。
“不好了,有刺客,快殺刺客!
”
“什麼?
哪來的刺客?
”
罵了半天,聽到門外越來越喧鬧,這下張宏才回神,呐呐問道。
剛剛被打耳光的人是他重金買的高手,聞言卻是不理,旁邊的管事才趕緊上前道:
“一刻鐘前府中沖進來四個刺客,見人就殺,已經有好幾個人死在他們刀下了,守夜的阿虎他們也……”
“什麼?
那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去殺敵呀,趕緊出去求救啊,愣着幹什麼!
”
男子本來被張宏不問青紅皂白打了一耳光就心懷不滿,現在見張宏把自己當下人揮來喝去,頓時沒了好臉色。
“抱歉,大人,我隻負責保護你,其他的不在某考慮範圍内。
”
這話一出,張宏那個怒啊,他在朝中也威風了好幾年,從來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現在自己視為狗的東西,居然還敢頂嘴。
所以,他也不回答,手掌再次扇了出去。
啪!
這次手掌沒落在男子臉上,而且被其那鷹爪般五指箍住,不能動彈分毫。
“你……”
見此情形,場面有些死寂,周圍幾個都是張宏的親信,不過都是土雞瓦狗,所以見到男子動手,一時畏懼不前。
“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給老子打!
”
張宏氣得臉通紅,但男子那銳利的目光讓他不敢直面,隻好将目光掃向後面那幾人。
“大人莫憂,我這就來幫你把他拉開。
”
突然,門口傳來一個聲音,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的,快,把他拉開,老子重重有賞!
”
剛剛說完,臉上的欣喜還沒展開,渾身卻是一抖,眼中出現驚恐之色,因為這個聲音很陌生。
“你是……”
張宏擡頭隻看到了眼前幾個親信都是一臉驚駭的表情,再看了過去,就發現讓他亡魂大冒的一幕。
許融因為處理門外的侍衛,所以此時身上,臉上都有還在緩緩落下的皿珠,在昏沉飄忽的油燈下顯得格外恐怖。
那架住張宏胳膊的男子最先轉身,待看了一眼許融,目光便是一凝,因為他看出眼前此人,是個難纏的角色。
許融不願啰嗦,轉頭對旁邊的吳子卿一個示意,拔刀沖向那男子,大刀一出,許融全身銳氣也彙聚在那一刀上,整個人也變得如同開鋒的利刃,鋒銳無匹。
男子見到許融出手不凡,口中一聲利嘯,亦拔刀迎上。
當!
一刀下去,男子手中的長刀上便出現一個明顯的豁口,那股巨力浩如煙海,險些讓他站立未穩。
但是他低估了許融對刀法的侵淫,一招力劈華山下去,男子便抵擋艱難,許融卻遊刃有餘,餘勢未盡便反刀向上,猛然撩出。
男子又是一聲驚喝,後退半步,手中的長刀再次橫攔而下。
許融卻乘此機會穩定身形,手中的刀在接觸那長刀時便猛然一抽,刀刃那精巧的弧度則發揮了作用,竟将那刀拉得遠離男子,一時招式的力勢被卸去。
見此情景,吳子卿便知道許融勝局已定,便繞過兩人,朝張宏沖去。
“啊!
”
“啊!
快救我,快!
”
第一聲尖叫是那嬌媚女子發出,她緊緊抱着被角縮到床角,渾然不顧洩露出的片片春光,兩息之後眼珠翻白,直接昏死過去。
第二聲尖叫是張宏發出的,他一邊讓幾個親信抵擋,一邊慌亂起身,衣袍都顧不得穿上。
抵擋吳子卿的人有幾分力氣,但是卻膽小如鼠,畏首畏尾,三招就被吳子卿砍倒在地。
如此一來,另外三人都奪路要逃,連忙跑向門口,張宏一晚折騰,加上内心恐懼,此時變成了軟腳蝦,兩步就撲倒在地。
“求求你,求求你别殺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
吳子卿卻不理會這些,因為另外三人要逃,他不會允許他們逃出去的。
餘光瞥見幾人快至門口,許融也是心一緊,同時殺心暴起,徒然招式變得淩厲,虛晃一招掄過長刀,身體猛然前突一步,一刀劈在男子脖跟上。
噗!
寬厚的刀刃沒入脖跟,再一拉喉管靜脈一應皆斷,不待那人倒地,許融反身就朝三人殺去,幾步追上便将之砍殺,回身來到房内。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你要什麼,金錢,田地,妻妾,我都可以給你!
”
張宏此時是大汗淋漓,面帶絕望中的乞求,鼻子尖的許融一進屋就聞到那股腥臊味了,卻是張宏被吓尿了。
“那好啊,你先說那些地契在哪裡?
”
聽到許融開口,張宏以為有了活命機會,趕緊對床榻下一指,同時希冀地看向許融。
許融卻是不理,自己當先去翻找地契,讓張宏絕望的話卻飄了過來。
“張宏,别怪我沒提醒你,我是替害死的那些人報仇來了!
”
得到授意,吳子卿一刀劈下,削去張宏半個頭顱,紅的白的流了一地。
至于那個女子,許融沒有殺女人的習慣,也交給了吳子卿,而他則開始在房内搜尋起來。
果然在床榻下陰暗中找到一個小木匣子,暴力砸開發現是地契,看着這厚厚的一垛,恐怕有不下百張,兩人都有些吃驚。
“這就是咱們今日的斬獲了,走!
”
随手拿了幾件金銀小件,他們再次從後門悄悄退出張府,不久,袁山幾人也退出了張府,随即被許融收入系統之中。
這一夜,貴胄區共有六座宅院被攻襲,喊殺沸天,周圍的人都躲在床榻上瑟瑟發抖,有的直接下了地窖。
隻有王允站在閣樓上遠眺喧鬧的地方,眼中激動和痛恨交織,許久,化作一聲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