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分,月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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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三清峰,也是被這皎潔的月光照的一片銀意。
“兩位師叔,穿過前方那片樹林,就是三清峰的客舍之處了”。
蘇無轼一邊給兩人引着路,一邊講解着。
此時,在遠離了道宗的幾位峰主之後,蘇無轼就顯得自在了許多,
而虛弱的施無為雖然無法多做言語,但他卻是在關注着這位岷山第一弟子的行為。
他發現,這一路上,他們三人遇到了不少來來往往的道宗弟子。
每當會面之時,這位大弟子都會上前笑問,或者打趣着,似乎并沒有一副作為道宗首徒,所應有的模樣。
心中想道“想來此人,應該是一位不羁之人吧”。
三人此刻正行走在一處由小石子鋪成的道路之上。
路的左右兩旁都是些兩人多高的松樹。
因為三清峰地處高地,月光明亮。
所以即使入了夜,但山中的道路之上也不用再添燈火,用作照明。
施無為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比起受傷之始,已是恢複了許多。
于是乎,他便忽然問道。
“蘇師侄,我有一問,不知當不當講”。
“師叔,沒事,你且直說”。
蘇無轼雖然口中喊着師叔,但卻并未有敬意,而是更像是用一種朋友之間的語氣。
施無為頓了一頓之後,才問道“不知這太乙真經内的劍招,你已習得了幾式?
”。
當施無為問出這個問題時。
先不說蘇無轼此時的愣神,就連木一一也是手中微微用力,看向了施無為,示意其不要多問。
因為這修為之事,乃是習武之人的大忌。
若是兩人交戰,一人深知對手的修為,那那人自然是會吃虧不少。
而施無為踏入江湖的日式尚短,所以并不知曉這些江湖忌諱。
“這….好吧。
晚輩隻能習得這太乙真經的第一式引劍,第二式雲劍,以及第三式蛟龍騰霧。
而兩位師叔也學過太乙真經内得劍招。
應該知曉這引劍與雲劍乃是防禦之術,而蛟龍騰舞才是殺伐之術”。
施無為聽完對方的話,心中便是想道“此人性格随性,但悟性卻如此高強。
想來方才的比試,對方或許是在讓我”。
他很清楚,這太乙真經内的劍招,需要極高的天賦,才能領悟。
而且,剛剛的比試,如果生死相搏,或者對方稍微強勢一些,或許他才會是輸家。
木一一本來是瞧不上這道宗首徒的,但聽到對方竟然已經修得太乙真經内的三式,心中也是吃驚。
因為她也修煉過太乙真經,并且深知這雲劍的繁瑣,以及後四招的難處。
所以心中也是覺得這蘇無轼并非那麼的不堪。
但是,他此時心中有氣,以至于并沒有将吃驚之情顯露出來。
“掌門曾經提及,這太乙真經隻有習武之人到了二品,才能真正的發揮其威力”。
“原來如此”。
經過蘇無轼的解答,施無為也是有些明了了。
“不過施師叔,你日後行走江湖。
切忌莫要詢問他人的修為,這可是....江湖中大忌阿..但對于你我二人則是無妨,而且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師叔又是掌門看重之人,隻是日後,行走江湖要注意些為好。
畢竟,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般好說話的,哈哈哈哈”。
蘇無轼說着說着,又是開起了玩笑。
他很幽默,他總能把嚴肅的道理用幽默的方式說出來。
但是,掌門及峰主們對他的這般态度很是反感,因為作為掌門的接班人,他并不能這樣。
可是他,并不在意。
要是蘇無轼不說,施無為還真未注意到。
原來方才師妹的眼神是提醒自己不要多問。
“蘇師侄….這……”。
“哈哈,無妨。
隻不過師叔日後注意些許便好,若是碰上不善之人,隻怕對方會大打出手也不一定哦”。
幾人就這麼聊着聊着便穿過了樹林,來到了三清峰的客舍之處。
道宗得客舍乃是建造在一處山腰之上,而整座山峰的這一處環狀的山腰都是被建造成了一排排隻隔數丈的房間。
這些客舍雖說不上是輝煌大氣,隻是由木頭搭建,但是勝在幹淨清爽,倒也是符合道家道法自然之意。
而此處有房間五十餘間,屋外則是一片同樣是由青石闆所鋪設而成的圓弧形空地。
屋外空地的一端則是這幾人往來的那片樹林,另一端則是前往其他山峰的道路。
“那二位師叔,我也就先回去了。
若由任何疑問吩咐,隻用搖響門前得鈴铛,便會有夜巡弟子,前來詢問”。
“恩,那就多謝了”。
直到蘇無轼離開,木一一還是那般作氣狀,顯然是對方才施無為得責備還是心存芥蒂。
“師妹,你還在生氣?
”。
“我沒有”。
嘴上說着沒有,但是她的口中卻還是鼓了氣。
施無為見師妹還在生氣,也知道她的難處。
若是方才道宗之人對師妹出言不遜,那他或許會做的更加過分吧。
于是,他便語重心長的道“一一,你我二人是代表師傅前來道宗。
若是再這般下去,豈不是會讓道宗之人議論師傅的不是嗎?
況且,你想想,如果師傅還在世,你覺得他老人家會希望看到你一直仇視着道宗?
”。
聽着師兄的話,木一一的腦海之中也是不自覺的想起了師傅慈愛的模樣。
想起了師傅平日裡的諄諄教導,雙眼也漸漸濕潤了。
但是她實在是不想認錯,所以便“哼”了一身,轉身頭也不回,道“一一先回屋睡了。
師兄也早些休息吧”。
施無為見自己的師妹還是這般小家子氣,便也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之後,他便隻好提着墨花劍,往自己屋子中走去。
…..
夜深。
此時已是春季,道宗的山林中也有是有了不少的知了,正在嘤嘤的叫喚着。
天色如墨,但是施無為屋中的燭光卻還是明亮。
施無為自從回到房中,便開始重新打量着那柄奇怪的黑劍。
“師傅當初為何不說明這墨花劍會散發出熾熱的黑氣?
”
“難道是師傅他老人家自己也未曾發現?
”
“這不可能吧”。
他就這麼在心中問着自己。
而當他再次端正了黑劍之時,這柄劍的劍身卻并無異樣之處,還是一如既往的漆黑。
“為什麼晚間比武之時,這劍會散發出黑氣?
”。
突然,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了方才比武之時,自己一直都在與劍柄處的高溫做對抗。
“難道是,我的真氣?
”。
“難道,是我将真氣輸入,才會導緻這黑氣的湧出?
”。
想到此處,他便正了正精神,内視着自己的身體。
他發現自己的丹田之處,隐隐約約間已是有了絲絲霧氣,已經不像方才那般,空空如也了。
于是乎,他便運起了為數不多的真氣,輸進了手中的黑劍。
随着其真氣的不斷湧入,更加古怪的事情卻發生了。
隻見此時的墨花劍,竟然毫無反應,不管,怎樣的将真氣輸入,那股炙熱的真氣還是沒能再次出現。
這就讓施無為更加的疑惑了。
“這劍,也真是奇怪”。
在他裡裡外外,仔仔細細的觀察了黑劍将近一刻鐘後,在毫無頭緒之下,他也就隻好放棄了。
“要是師傅此刻在,就好了”。
他也想起了師傅。
倘若師傅在此,一定就能解開他心中的疑惑。
隻是,他不明白,為何師傅不講這柄劍的秘密,告訴他。
然而,就在他思念師傅之時,一陣陰冷的妖風突然的吹進了他的房間,并将他的思緒也是從天邊拉了回來。
不僅如此,這股妖風先是驚醒了他,還将桌上的燭火給吹滅了。
此刻,就算是毫無江湖經驗的施無為,也已經發覺了不對勁之處。
隻見他立刻屏住了呼吸,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身心的關注着四周的動靜。
他還是那樣坐于床上,隻是用他的雙眼,掃視着四周。
可是不知是巧合,還是那有心人特意的等候。
隻見原本高懸于九天之上的明月,卻被幾片雲朵所遮掩,加之他房中的燈火又滅,所以眼下的四周,盡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然而,正當施無為凝神屏氣的關注着周圍的動靜之時,卻不料一對綠瑩瑩的燈火突兀的從他的眼前亮起。
“這是…..”。
頓時心頭巨震。
一張陰森恐怖的蒙面人臉,正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而這對綠瑩瑩的燈火,正是這蒙面人的雙眼。
施無為此時全身被吓的冰冷,僵硬。
僵硬到甚至都不足以讓他做出任何防衛的反應。
但是這片刻之間,就在他震驚之時,這黑衣蒙面人竟也不做言語,直接了當的便是一掌,拍向了他的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