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絲真氣,正從施無為持劍的右手中散發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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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這股真氣的顔色,卻是很淡,像是濃墨被清水反複沖刷過後的那種淡墨之色。
而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怎麼的。
總之這次,他的劍,還是斬在同樣的位置,斬在了那顆尖牙的缺口上。
但不同是,這一次的一劍,他加上了一道,從體内凝練而出的霸道真氣。
于是乎,隻聽,”咔嚓“一聲輕響,響起。
野豬的那顆尖牙,竟然是應聲而斷。
但與此同時,墨花劍的去勢卻還未盡,而那頭野豬的撞擊之勢也還未盡。
緊接着,就見墨花劍的餘勢,就這麼筆直的劃向了野豬的雙目。
就在那野豬瞪大了它那對鈴铛般大小的黑,癡癡的望着眼前的世界時。
施無為手中的黑劍,也是完成最後的劍勢,并帶出了一片皿花。
"哼嘶~~”
霎那間,林中便響起了,野豬那撕心裂肺般的喊叫聲。
“就是現在”。
施無為心中喝道。
那野豬已然失明,找不着北。
所以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他猛的一側身,又是凝出了一道真氣,湧向了手中的劍。
随後,便是向着野豬的兇腹部,擡手一刺。
長劍刺兇,穿心而過。
而這山頭的霸主,便是就此隕落。
.....
片刻後。
野豬已經倒地身亡,隻留下地面上,那一灘仿佛還帶有溫度的鮮皿。
“師兄,你真厲害”。
直到戰局結束後,木一一菜笑盈盈的從那棵大樹後,悠哉的走了出來。
施無為見狀,便擡頭自信道。
“那是自然,我現在也是一名一品武者了”。
隻不過,他雖然這般說着,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殺的這頭豬。
事實上,他并沒有想要斬瞎野豬的雙目,他隻是抵抗性的斬出一劍而已。
所以,他隻是運氣好了點一罷了。
........
午後的小溪旁,炊煙正袅袅升起。
師兄妹二人此時正在圍着火堆旁,烤着第二條野豬腿。
“師兄,還好有這些色目人所贈送的香料。
否則,這野豬肉絕對不會這麼好吃”。
谷中人得知他們要出谷之後,便送了不少秘制的香料給二人。
其實這些年邁的色目人,并沒有多少東西可以送給他們。
但是,至少是這一分善意,施無為與木一一,并不會忘記。
“恩,色目人對于這些香料的制作。
确實有獨到的見解”。
施無為一邊吃着一片烤肉,一邊轉動着烤架上的另一隻豬腿,說道。
木一一其實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這生活,無憂無慮,無人管束。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江湖?
”。
“當真,是潇灑惬意啊”。
她的心中,正在放肆地體會着此刻的感覺。
這一種大自在的感覺。
......
兩日後。
師兄妹二人,便來到了一處普通的小鎮上。
穿梭于,黃泥長街之上,隻見木一一伸了一個懶腰,慵懶地說道。
“啊,走了這麼就終于到了”。
此時的她,很想洗個澡,也很想好好的睡一覺了。
雖然兩人的日子過的惬意舒坦,但在林子中睡覺這一事,她還是很有抵觸的。
畢竟,這蚊蟲的叮咬,确實不是什麼人都能忍受的住的。
“師兄,我們先住下吧。
我想先洗個澡”。
木一一有些害羞的說道。
施無為聽師妹一說,才意識到了自己兩人已經有幾日未曾洗澡了。
心中想道“是啊,我竟然忘了師妹畢竟是個女孩”。
于是,他便尋了處客棧,住了下來。
......
此時正值下午,陽光明媚。
小鎮的街道之上也有許多行人。
各家商鋪之中來往的顧客也都是絡繹不絕。
隻見此時的木一一正于一處衣鋪之中,手拿着幾件衣裳對着師兄,比劃着。
“師兄,我覺得這件衣裳你穿着不錯”。
由于山谷之中大雪未化,所以兩人的衣着還是那般厚重。
但是出了那片山林,越是向東行走,便越是會炎熱一分。
所以,再穿冬衣的話,便不合适了。
“那行…就這幾件吧”。
施無為首肯道。
他也覺得二人的衣着,有些不合時宜了。
所以才會随着師妹來此購置衣服。
付完帳,換得一身新衣後。
施無為便于衣鋪大堂之中等候着師妹出來。
片刻過後,卷簾掀開。
隻見木一一有如仙子般身穿亮黃色薄裙,裙角百褶,腰間緊束,仿佛是将她那柔美的身段,襯托的異常完美。
而當施無為看到師妹的這副着裝後,他卻是愣了神,呆呆得望着對方。
“平日裡于山谷之中貧苦,未曾發覺原來師妹已是出得水靈,漂亮。
隻怕是婉兒在此,也會是失色三分吧”。
忽然間,他又不自覺的想起了婉兒,想起了對方臉上的笑容,也想起了那銀鈴般的笑聲。
隻不過,此時的他并不知道,在方家被滅後的一月中,林家也同樣是遭受了牽連。
雖然林家之罪,罪不至死,但卻也已經被發了配,沖了軍。
而他日思夜想的林家小女,或許正被他人,擁在懷中,蹂躏着。
...............
木一一剛換完衣裳出來,便發現師兄正盯着她看。
于是便紅着臉,開口道“師兄,好看嗎”。
施無為這才發覺剛才有些失态,便連忙的出聲道。
“額…好看,自然是好看”。
“那一一就要這件,還有手上這兩件”。
女兒家自然是喜歡衣物的。
此前,無奈于山中布料有限,所以她才一直未做打扮。
施無為見師妹高興,便也另拿了一件衣裳以備己用。
最後,付完帳後的兩人,便走出了這間衣鋪。
事實上,他們本想在這小鎮之上買兩匹馬用以加快腳程。
但找了許久,卻都沒能找到一處賣馬之地。
于是,施無為順手攔下了一位路過之人,并問道。
“小哥,你可知此鎮上哪有賣馬?
”
“賣馬?
二位是外來之人吧”。
“恩,是的”
“這鎮上本有賣馬之地,可數月前朝廷發下诏令。
征用天下馬匹,以備戰需。
所以現在鎮上已無馬”。
"恩?
"。
施無為一愣。
随即,眉宇之間閃過了一絲怒意。
心中更是想道"燕賊要馬做甚?
難道又要打仗?
"。
想着想着,他突覺不對。
于是他便對着這位小哥,笑道。
“原來如此。
那好,在下先謝過了”
當得知此地無馬,二人便也不再多做計較。
而逛了許久的兩人,都覺得有些疲憊了。
所以,他們便尋了一處餐館,開始用餐。
“師兄,我們還需往東再行七日方能到達湖廣之地,到時才能北上入岷山”。
“恩,這一路之上,道路還算平穩。
若是師妹覺得腳程有些趕,我們可以放慢一些。
”
“哈哈,這太好了。
師兄,其實這一路之上風景優美,我難的入世行走,自然是想慢慢欣賞”。
她其實早就想讓師兄慢點了。
而且,她本來下山就是帶着一顆遊玩的心,可哪知師兄就知道趕路,完全不理會女兒家的心思。
.........
入了夜。
漫步于鎮上小河旁的石街之上,兩人的表情都十分的惬意。
而小鎮的夜晚也是格外的優美與甯靜。
街道兩旁的商鋪之中此時還挂着大紅燈籠,似乎是想将新春的喜氣加以延續。
二人漫步到一座拱橋之後,木一一正依靠在橋欄之上,看着那被月光照的波光粼粼的河面,出聲詢問道。
“師兄,你可有想過他日報仇之後,該做何生活”。
她心中自然是曉得師兄在未完成這報仇之事前,是萬萬不可能去享受生活的。
但是此情此景甚是安逸,美好。
所以,才會讓她為師兄日後的生活生出擔心之意。
“報仇之後嗎?
”。
施無為喃喃道。
他本已将報仇一事壓于心底,不願讓師妹受其影響。
可是經師妹一問,一時之間,竟也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
于是乎,就見他頓了一頓,想了一想後,才道。
“可能是回到忘憂谷中生活,亦可能另尋一出清靜之地,安度餘生吧”。
“那師兄可有何夢想之事?
”。
木一一手托腮幫,所以的問道。
“族人未受難以前,師兄本想入軍殺敵建功,保衛大明疆土不再受外族侵擾。
但那時家中長輩覺得從軍乃是莽夫所為,不願我入軍”。
話到此處,父母與爺爺的教導之音便不自覺又從其心中響起,将其拉回到那個叛逆,現在想來卻又是最美好的年紀。
每每提及到族人之時,他的雙目就難掩淚意。
于是便連忙扯開話題問到“不知師妹有何想做之事?
日後又有何打算?
”。
“一一原先生在富貴人家,所以命運亦早已受父母安排,不能自己。
如今家人受難,手中的命運雖然交還于我手,但一一卻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這遠處的山河是那般甯靜,悠遠。
這盈盈的月光亦是那般皎潔明亮。
仿佛千百年都不會有所變化。
可這人心卻是于之不同。
常言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孝而親不待。
着二人此時的腦海之中早已飛向了那遙遠的年代,那個父母猶在,追星逐月,無憂無慮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