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手中拳頭緊握,整個人變的十分陰郁,“去查查徐家二姑娘,越仔細越好!
”
“是!
”
起初以為是朝慬公主的算計,沒想到到頭來卻是被徐蓉蓉擺了一道,楚白對徐蓉蓉十分厭惡。
徐蓉蓉瞧不上妾的位置,還敢逼着朝慬公主讓位,令楚白和朝慬公主和離,楚白将這筆賬直接算在了徐蓉蓉頭上,怒不可遏。
對府上的成婚根本沒有心情,瞧着入眼的一片紅色,越發的煩躁。
“公主現在在何處?
”
侍衛立即道,“公主如今正在太子府暫住。
”
楚白有些氣餒,朝慬公主如若不出門,楚白還沒那個膽子上門要人。
公主府修葺少說還有一個多月,可自己成婚隻剩下半個月了,楚白越想越煩躁。
相對楚白的不情願,徐蓉蓉在家可是巴不得趕緊成婚,整日翹起嘴角,高興的都快飛起來了。
徐夫人見徐蓉蓉高興,再累也值了。
這日徐家一大早就開了門,挂起了紅綢,賓客絡繹不絕,徐二少爺徐凜娶妻的日子。
吹吹打打一整日,花轎臨門,徐夫人神色恹恹有幾分不耐,隻是硬撐着坐在高堂。
徐凜一身喜袍襯的他玉樹臨風,整個人高大俊逸,手牽着新娘拜了天地,随後直接進了新房。
徐凜對聞玉顔倒是沒什麼結締,聞玉顔容貌姣好,秉性溫和,又知書達理十分善解人意,兩人對彼此的印象倒是不錯。
次日,聞玉顔正準備給徐夫人敬茶,卻被告知徐夫人身子抱恙,不必去了。
聞玉顔小臉微僵了下,随後笑了笑,“将給大嫂和蓉蓉準備的禮物拿來。
”
聞玉顔先是去探望了徐蓉蓉,按理說應該去找方氏的,就怕惹的徐夫人不快,這才越過了方氏直接去找徐蓉蓉。
“給大嫂送去,就說稍後我就去讨一杯茶喝。
”
聞玉顔将錦盒遞給了丫鬟,丫鬟立即點點頭。
随後聞玉顔才去了徐蓉蓉處,入眼都是精緻的紅,樣樣都是珍品,比起聞玉顔新房的不知好了多少。
聞玉顔眼眸微閃,将心底的不愉快壓了下去,揚起一抹微笑,“二嫂也沒什麼可送的,你馬上就要出嫁了,這是二嫂的一片心意。
”
徐蓉蓉瞥了眼錦盒,錦盒中是一套紅寶石頭面,兩支金钗兩支步搖,一對耳環和一條項鍊,均是用最上等的紅寶石制作而成,端莊優雅又不失貴氣。
徐蓉蓉一眼就喜歡上了,對聞玉顔立即親近了不少,“多謝二嫂,這套首飾我很喜歡。
”
聞玉顔笑了笑,“你喜歡就好,二嫂初來乍到也幫不上什麼,若是需要幫忙的,盡管吱聲。
”
徐蓉蓉一聽這話立即眉開眼笑,當即也不客氣,“我瞧二嫂帶來的嫁妝裡,似乎有一副元稹師傅的字畫,二嫂不如給我吧。
”
元稹師傅是前朝極有名氣的畫作大師,筆墨極好,詩詞大氣,一畫難求。
徐蓉蓉張嘴就要了元稹師傅的畫作,還真不客氣。
聞玉顔小臉微僵,但很快又笑了笑,“蓉蓉你不說我還忘了,這幾日事情太多了,我聽聞颍川侯就喜歡收藏這些字畫,這幅畫作本就是要給你的,瞧瞧我這記性,一會我就讓丫鬟給你送來。
”
徐蓉蓉聞言立即甜甜一笑,對聞玉顔又親近了幾分,聞玉顔可不敢多呆,指不定一會徐蓉蓉又開口了,于是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二少夫人,那幅字畫可是大少爺費勁周折尋來的,二姑娘也當真不客氣。
”丫鬟不悅的撇撇嘴。
那幅字畫是聞大少爺特意送給聞玉顔出嫁的禮物,沒想到就被徐蓉蓉要走了。
“那又如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是婆婆心尖上的肉,我能拿她如何?
”
聞玉顔嫁進來之前早就打聽了徐家的事,聞家受趙家牽連,逐漸落魄,徐家卻是如日中天,聞玉顔本就沒有地位,又怎麼敢招惹徐蓉蓉呢。
聞玉顔随後又去探望了方氏,方氏休養了幾天,身子已漸漸複原,隻是還有些虛弱,躺在塌上縫縫補補。
“大嫂。
”
方氏擡眸,立即沖着聞玉顔笑了笑,“可算是把你盼來了,早就等你了,快坐。
”
聞玉顔也不客氣,找了處凳子坐下,方氏立即讓人送上錦盒,打開一看是一隻碧玉通透的翡翠玉镯,水色極好。
“怪我這身子不争氣,這是我這個做大嫂的給你的新婚賀禮,你和二弟一定要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方氏衷心的祝福。
聞玉顔莫名眼眶一紅,“多謝大嫂。
”
“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客氣,在諾大的徐府裡,也該相互扶持才是。
”
方氏對聞玉顔印象不錯,見聞玉顔神色有些不對,便問,“好好的大喜日子,這是怎麼了?
”
聞玉顔搖搖頭,可身邊的丫鬟卻是忍不住了,将方才徐蓉蓉索要畫作的事說了出來。
方氏勾唇,“這孩子自小就被婆母寵壞了,半點不知分寸,見不慣旁人有什麼好東西,二弟妹,你也别計較……。
”
說着方氏苦笑,“我累死累活幫她準備嫁妝,如今在塌上躺了半個月,也不見她來瞧一次,這麼多年的付出還不如身邊衷心伺候的丫鬟呢。
”
聞玉顔不是個傻的,一瞧方氏這幅姿态,大抵就能猜出方氏經曆了什麼。
“大嫂這樣也是因為蓉蓉?
”聞玉顔驚訝。
方氏點點頭,提起徐蓉蓉時眼眸中迸發一股強烈的恨意,令人心驚,“除了她還能有誰,婆母護的緊,生怕她受半點委屈,甯可擡舉大房的許姨娘打壓,逼着我忍氣吞聲,我又能如何呢?
”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出奇的心一緻,團結一心。
有了方氏的對比,聞玉顔丢了幅字畫也不值一提了,輕聲安慰,“在家中如何放肆都行,嫁作人婦可就沒這麼潇灑了,況且侯夫人的性子又是個強勢的,蓉蓉這樣姿态,将來少不得要吃悶苦。
”
颍川侯夫人的強勢是出了名的,連朝慬公主都被她壓的沒一句話,何況徐蓉蓉呢。
方氏勾唇一笑,和聞玉顔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聞玉顔是聞家嫡長女,在家中也是嬌慣長大,昨日徐家的敷衍和輕視,注定讓聞玉顔和徐夫人是對立關系。
方氏因此事沒了孩子,兩妯娌想法完全一緻,隻是隐忍不提罷了。
聞玉顔還特意給了方氏一塊玉雕的長命鎖送給方氏的女兒,方氏笑着接下,直到一個時辰後,聞玉顔才離開了。
方氏手握長命鎖,這把長命鎖十分精緻,玉也是上等的暖玉,兩邊拴着一個複雜的結,一看就是聞玉顔親手做的。
“二弟妹果真有心了,還能惦記姐兒,是個玲珑剔透的,二弟能娶了這樣的媳婦也算是幸運了。
”
要是找一個拎不清的,還會影響徐凜的前途。
時間轉眼飛逝,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徐蓉蓉出嫁這日。
方氏強撐着身子幫着打理,聞玉顔也跟着忙前忙後,徐夫人恨不得将徐蓉蓉的嫁妝再添上三層才好。
宮裡的徐淑妃派人送來五個大箱子,裡面都是平日裡西越帝給的賞賜,打頭的就是一對玉如意,徐家足足湊了一百六十擡嫁妝,每一隻箱子都塞的滿滿,要四個轎夫費力的擡起。
聞玉顔瞧着眼眸微閃,一句話也沒提,就當沒看見,心裡卻跟針紮了一樣。
徐蓉蓉穿着一身大紅袍,兩邊丫鬟攙扶着,在徐夫人的殷勤目光下緩緩附身上了六人擡的花轎,一路吹吹打打去了颍川侯府。
徐蓉蓉人一走,方氏和聞玉顔立即松了口氣,徐夫人則紅了眼眶,整個人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氣,無精打采。
這頭颍川侯府也十分熱鬧,颍川侯夫人伸長了脖子,就等着花轎進門,都快笑的合不攏嘴了。
不一會聽見了鞭炮聲,立即站起身,“來了來了。
”
楚白一襲紅色長袍的身影率先出現,随後才是蒙着蓋頭的新娘子,楚白緊繃着臉瞧不見半點笑意,不情願地和徐蓉蓉拜了天地。
将人送去了新房,楚白立即出門,徐蓉蓉坐在塌上,一顆心都快撲出來了,乖巧的等着楚白。
時間流逝,徐蓉蓉快要堅持不住了,可又不能問丫鬟婆子怕被人笑話,于是隻能隐忍。
直到深更半夜,楚白才一身酒氣的回來,擺擺手,讓丫鬟婆子都出去。
喜婆正要說什麼,卻見楚白眼眸淩厲的掃來,吓的立即不敢多言顧不得什麼規矩,匆匆扔下這一切離開了屋子。
紅蓋頭下的徐蓉蓉一臉嬌羞,緊張的攥着手中帕子,等了許久不見楚白掀開蓋頭,忍不住開口了,“夫君……。
”
楚白勾唇冷笑,坐在一旁獨自飲酒,徐蓉蓉察覺不對勁,這才伸手掀開了紅蓋頭,脖子早就被壓的酸痛,嬌豔欲滴的容顔滿是委屈。
“夫君,妾身等你好久……。
”
楚白挑眉,“是麼,付出了這麼多努力終于達成目的,該高興才是啊。
”
徐蓉蓉微微蹙眉,有幾分疑惑的看着楚白。
楚白瞧着徐蓉蓉的目光冰冷又疏離,讓徐蓉蓉愣了下,原本嬌羞的心宛若被人潑了涼水。
今夜可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啊,不應該是柔情蜜意嗎?
楚白瞥了眼時辰,“時間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
徐蓉蓉看着楚白走來,原本的疑惑消失了,隻剩下害羞,一聲驚呼被楚白壓倒。
将徐蓉蓉的衣服一點點撕落,徐蓉蓉盡顯妩媚,楚白瞧着着一張小臉,莫名的想起了某個人,冷若冰霜卻獨有一股韻味。
再看徐蓉蓉容貌雖美,可少了那一份疏離多了份熱情,令楚白很不适應,一下子沒了激情,吹滅了蠟燭,視線一下子變暗了,楚白就将身下人當作那人,狠狠折騰一番,似乎有撒氣的意味。
徐蓉蓉嬌羞的呻吟聲時不時傳來,屋外的丫鬟紛紛低着頭。
不一會,蠟燭重新燃起,楚白重新穿上了衣服瞥了眼昏昏欲睡的徐蓉蓉,又看了眼榻上元帕上那一抹殷紅,嘴角勾起,挑起元帕放在燈下燃燒,很快升起一團火苗,不一會就化作一團灰燼。
楚白從懷裡掏出一張幹淨的元帕重新放了回去,随後立即出了門。
新房發生的事沒瞞過颍川侯夫人,隻是有些奇怪和疑惑,等白嬷嬷手中捧着幹幹淨淨的元帕時,穎川侯夫人不淡定了,臉色出奇的難看。
“人呢?
”
“世子妃剛剛醒來,此刻正在梳洗打扮,一會就該來了。
”白嬷嬷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心中暗道徐蓉蓉太不知自愛了。
徐蓉蓉是被丫鬟叫醒的,渾身酸軟無力,宛若被車輪碾壓一樣,
稍稍一動就是鑽心的疼。
“世子妃,時辰不早了該給夫人敬茶了。
”
徐蓉蓉點點頭,硬是咬着牙強撐着,換上一件喜慶的绯紅色撒花長裙,面若桃花,整個人高挑妩媚,與以往的氣質都大不相同。
去了大廳,穎川侯和颍川侯夫人都在大廳,楚白也早早的在等待了。
徐蓉蓉跪在地上奉茶,颍川侯隻簡單的叮囑幾句,随後給了一個大紅包,就算見過了。
輪到颍川侯夫人了,因颍川侯在的緣故,所以就忍着沒發作,強擠出微笑接了茶,剛碰到嘴唇就放下了。
一番見禮後,颍川侯就離開了,颍川侯夫人打發了楚白,然後對着徐蓉蓉道,“跟我來一趟!
”
徐蓉蓉一頭霧水,不明白颍川侯夫人怎麼突然變了臉,心想着或許是颍川侯夫人要教導什麼,徐夫人曾說過,做了媳婦和做姑娘時不一樣,要哄着颍川侯夫人。
徐蓉蓉跟着颍川侯夫人去了正房,徐蓉蓉立即奉上一隻錦盒,“母親,這是我特意為您準備的,您瞧着喜不喜歡。
”
裡面是一支十分金貴的金钗,很是别緻。
颍川侯夫人卻連瞧也沒瞧一眼,猛然一拍桌子,“跪下!
”
徐蓉蓉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跪下,“母親,不知蓉蓉做錯什麼事了,一定痛改前非,母親可千萬别氣壞了身子。
”
穎川侯夫人隻覺得臉色火辣辣,滿心欣喜大張旗鼓的娶進門的媳婦居然是一隻破鞋,這不是在打臉嘛。
朝慬公主好歹是成婚過一次,衆人皆知,又是公主之尊,也是情理之中。
可這隻破鞋婚前不忠貞,誰知道私下是不是放蕩和什麼人偷情,穎川侯夫人隻覺得這些日子的操勞,實在不值,像一個天大的笑話。
颍川侯夫人深吸口氣,整個人都處在憤怒之中,忍不住低斥,“你還有臉提,侯府費盡周折娶你進門,你卻這般不自愛,太讓我失望了。
”
說着白嬷嬷将元帕遞給了徐蓉蓉,并沒有紅梅綻放,徐蓉蓉一下子就驚住了。
出嫁前早就有嬷嬷教了她,元帕上要是沒有紅梅,那就是不忠貞,會被婆家瞧不起。
可她一向潔身自愛又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呢。
“這是怎麼回事?
”徐蓉蓉不解。
“這元帕是老奴親自拿的,斷然不會有錯,老奴私下翻找,榻上也沒有任何痕迹。
”
白嬷嬷說着忍不住漲紅了臉,臊得慌。
“哼,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我說怎麼這麼巧偏偏是白兒救了你,又要死要活不願做妾,逼的公主和白兒和離,小小年紀心機頗深,品行竟是這般惡劣!
”
穎川侯夫人多看一眼都覺得厭惡了,颍川侯府怎麼就娶了這麼個媳婦進門,簡直家門不幸。
不給徐蓉蓉辯駁的機會,颍川侯夫人立即道,“從今兒起,悠然院不許有侍衛和護院,将所有小厮全都換成丫鬟婆子,品茗,今兒就跟世子妃寸步不離!
”
那個叫品茗的丫鬟立即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