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妧掀開被子一把抓住趙遵的腰,哭的委屈,“不許走,摸也摸了,親也親了,哪能這麼不負責說走就走了!
”
趙遵低頭見她哭的梨花帶雨惹人心醉,再一想起今日那一舞,立馬繳械投降。
“你太壞了,明明次次幫我如今又要丢下我不管了是不是,誰稀罕什麼高貴身份!
”
蕭妧翹起紅唇,将這幾日的委屈一頓訴說,“我若在意身份,憑着我父親的地位,要做什麼不成。
”
趙遵聽着耳朵癢癢,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原本有高貴的身份,跟着我這個低賤商戶,日後雖不愁吃喝,但你總要低你那些姐妹一等……。
”
“那又如何,大戶人家規矩極多,處處被拘束,大多表面光鮮亮麗,可實際的苦楚就自己才清楚,商戶又如何,我自個兒願意!
”蕭妧兩隻手緊抱着趙遵的腰間,趙遵順勢坐在榻上,享受這一刻。
“你會賺銀子,我日日穿金戴銀打扮的漂漂亮亮,随心所欲,豈不是快哉?
”
蕭妧越說越有理,說完還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附和。
趙遵失笑,一隻手攬住蕭妧纖細的腰間,越發的憐愛懷中女子,恨不得揉進骨髓裡,“多謝小九不嫌棄在下,一路跟随,在下必當一心一意相待,絕不辜負小九一片真心。
”
趙遵這回才算明白了,蕭妧若是對自己沒感覺,才不會說出這番話,可憐他才反應過來,怄氣這麼多天。
蕭妧若是沒心沒肺,又何必跟自己賭氣,嚷嚷着不許納妾,雖沒有明說那總歸就是那個意思沒錯。
否則按照之前的想法,等事情擺平了以後,再和離各過各的就是了。
趙遵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還真是後知後覺,冤枉了某人。
蕭妧一聽臉頰绯紅,這才意識到是在趙遵懷裡,趕忙抽出手來,卻被趙遵握住不放。
趙遵踢開鞋子上了床,一把摟住蕭妧,蕭妧嬌嗔瞪眼,“快下去,讓人瞧見我就沒臉見人了。
”
趙遵卻笑,“不怕,外頭有人看着,這麼晚了右相也不會過來。
”
蕭妧連瞪好幾眼趙遵,趙遵一隻手撫在蕭妧臉上,輕輕柔柔,皮膚嬌嫩細膩,生怕一用力就弄壞了。
“平日裡有什麼話不必憋着,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氣壞了自己犯不上。
”
趙遵大掌一壓将蕭妧按倒在床,另一隻手撐着腦袋看她,蕭妧驚呼一聲,碰上軟軟的枕頭才松了口氣。
蕭妧正要發難,趙遵湊近蕭妧耳邊嘀咕一句,讓蕭妧将嘴裡的話咽了回去,眼眸發亮。
“真的?
”
趙遵點點頭,“嗯,我何時騙過你?
”
蕭妧納悶,前世可沒有這一茬啊,沈家前世是消失了,閑暇山莊也沒落了,而并不是像今生一樣進京得了一個侯爺封号。
趙遵舉薦有功,東鳴帝惦記趙遵的好,所以并未輕易将趙遵得罪了。
閑暇山莊底部有一個未發掘的金礦,沈流雲一直掩藏很深,不敢輕易挖掘,這麼多年來一直無人發現,直到趙遵前去的時候,這件事才瞞不住了,讓趙遵将此事禀報給了東鳴帝。
趙遵之所以能發現,也是右相再三提點,閑暇山莊初建時右相就發掘了這個秘密,但一直未提半個字。
在合适的時機,讓趙遵告訴東鳴帝,一方面解決了東鳴帝一直以來銀錢短缺的問題,又表明了趙遵對東鳴帝的衷心,不必再依賴大皇子。
否則,趙遵完全可以将此事禀報右相或者大皇子,東鳴帝根本不可能知曉。
二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蕭妧懂,一旦沈家金礦被發掘,就會給沈家帶來滅頂之災,無論太後和東鳴帝都不可能放過沈家。
是趙遵救了沈家,沈家自然對趙遵感恩戴德,這一份情,沈家是跑不了。
蕭妧聽的驚奇,“閑暇山莊地下下竟是一處金礦?
”
趙遵點點頭,“不錯,就在後山那一塊,一直藏的緊,我也是意外發掘這件事。
”
蕭妧又想起一件事,“那唐家之前多方打聽,還有唐昭清賴在山莊不肯離去,也都是因為金礦?
”
趙遵眼中不掩贊賞,“她隻知道閑暇山莊有個驚天秘密,能一舉幫她在唐家站住腳跟,具體卻并不知什麼事。
”
“那這麼說,還有人知道沈家的秘密?
”蕭妧一下子坐起身來,“萬一被有心人挑撥,那沈家豈不是會有危險?
”
趙遵困的乏了,将胳膊放下枕在腦袋下,半眯着眸,“無礙,此人這麼多年未動山莊,未必知曉那麼清楚,就算挑撥什麼,那金礦一直未動半分,皇上不會信的。
”
蕭妧點點頭,“也是,白白讓皇上撿了個大便宜,若嚴懲了沈家,日後誰還敢替皇上效勞啊。
”
“聰明!
”趙遵毫不吝啬誇了一句蕭妧,心裡對右相卻是無比佩服,将一盤棋下了這麼久,平衡三方不變的局面,實在厲害。
背地裡替東鳴帝扳回一局,自己卻又能獨善其身,怪不得人人稱右相老狐狸,就連東鳴帝和連太後不敢輕易得罪右相。
趙遵笑了笑,眼前這隻小狐狸也是聰明的很,虎父無犬女,半點不假。
夜色籠罩,屋子裡燃起柔和的光暈,折騰許久,蕭妧早就睡意朦胧,另一隻手卻緊緊抓着趙遵不放。
趙遵閉着眸,嘴角微揚帶上了一絲笑意。
昨夜怎麼趕都趕不走趙遵,趙遵後來給她講故事,不知不覺又說到了慎人的鬼故事,學得惟妙惟肖,吓的蕭妧不敢撒手,直到後來實在困了才閉眼睡着。
次日清晨,蕭妧睜開眼眸,屋子裡早已經沒了人影,一想起昨晚,蕭妧緊咬着牙,暗罵一聲,“太壞了!
”
“小姐?
”紅袖一進門就聽見蕭妧低喃,好奇的看去。
蕭妧小臉微紅,“沒什麼,擺膳吧。
”
“是!
”
用完早膳,蕭妧就去找蕭老夫人,正巧右相也在,蕭妧頭皮發麻一陣心虛,不敢對上右相的眼睛。
硬着頭皮上前,“祖母,父親。
”
右相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蕭妧,蕭妧頓時身子一緊,索性下一刻右相就轉移了視線。
“沈家一大早來人送來賀禮,恭賀你升了縣主,過幾日等沈家都安置妥當了,你就去瞧瞧吧。
”
蕭老夫人也跟着點點頭,“也好,沈家時隔這麼多年重回京都,暗裡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
右相哼哼算是答應了,又說了幾句才離開了。
右相走了蕭妧才狠狠的松了口氣,對上她父親的眼神,蕭妧覺得什麼事都瞞不過去。
“祖母,回頭我就去挑禮物,沈家幾位大哥待我都不錯,尤其是沈伯母。
”
蕭妧湊上前,陪着蕭老夫人說話解悶,蕭老夫人笑了笑,“一晃這麼多年不見,當年三個不懂事的孩子都長大成人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呐。
”
下午,趙娴兒來了一趟相府,去跟蕭老夫人匆匆打了個招呼就去了玲珑閣。
“蕭妹妹!
”趙娴兒小臉微紅,氣息微喘不勻,眼底似有一抹怒氣。
蕭妧扔下手中書本迎了上去,“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
紅袖也跟了進來,手裡捧着一盞茶,蕭妧使了個眼色,立即屏退了丫鬟婆子。
趙娴兒似是難以啟齒,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反複幾次,手裡緊攥着手帕。
蕭妧挑眉,眼珠子一轉,“可是因為沈家?
”
趙娴兒猶豫了下,然後點點頭,“沈二哥跟那位甯表姑娘似乎牽扯不清,我母親聽聞後,四處打聽要給我找個婆家,盡早嫁了。
”
趙娴兒對蕭妧是半點沒有隐瞞,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隻能來找蕭妧了。
蕭妧一時半會也說不清,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呢,于是道,“趙姐姐,你先别着急,明兒我去一趟沈府瞧瞧,興許是個誤會,我相信二哥不是那種人,隻不過是甯挽歌一廂情願罷了。
”
若是沈逸喜歡甯挽歌,兩人早就成了,就憑甯挽歌那刁鑽的性子,陸梨苑第一個反對不同意。
聽蕭妧說着,趙娴兒倒是心緒鎮定下來。
“趙姐姐眼光極好,二哥樣樣都好,過些日子再考取個功名,十裡紅妝迎娶趙姐姐。
”
蕭妧打趣道,在她看來兩人是極般配的。
趙娴兒小臉一紅,“蕭妹妹莫笑,我就是覺得若是不說個清楚,就這麼誤會着,我心裡也堵得慌,哪怕真是那麼回事,讓我知曉也不至于以後後悔啊。
”
“趙姐姐言之有理。
”
兩人又說了一番話,蕭妧才知曉趙遵和大皇子鬧翻的原因,也是因為趙婵靈,大皇子去查探順藤摸瓜找到了趙婵靈的情夫李大公子。
可惜卻被趙遵捷足先登,搶先一步将李大公子抓捕,以犯罪的名義,逼着李大公子撞牆自盡,大皇子怒極,才和趙遵生疏了。
不僅如此,還給趙遵難堪,趙遵一氣之下直接跟大皇子撕破臉皮,這才有了宮宴那一幕,趙遵直接投靠了東鳴帝。
趙娴兒滿心感謝,“父親說,多虧了趙侯爺心思缜密,否則一旦查出事情就敗露了,要我說啊,妹妹才是極好的福氣。
”
“那日宮宴我雖沒去,卻也聽人說起,趙侯爺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諾,不納妾不另娶,這樣的誓言可不是人人都給得起的。
”
趙娴兒打心眼裡替蕭妧開心,蕭妧嘴角微微上揚,“趙姐姐!
”
陪蕭妧說了一番話,趙娴兒心裡總算敞開不少。
右相曾對蕭妧說,趙遵無論做什麼決定對相府無害,總有他的道理,讓她不必幹涉,
蕭妧一直銘記于心,趙遵可不就是這樣嘛,周旋在各大勢力中遊刃有餘,她不懂朝中大事,隻知不該問的不問,況且趙遵對她從不隐瞞。
幾日後
蕭妧早早送了帖子,陸梨苑早就盼着蕭妧來了。
“沈伯母。
”蕭妧笑的甜甜的。
陸梨苑一見蕭妧,眼睛都眯成一條縫,“進來坐。
”
蕭妧環視一圈,如今的侯府占地面積廣闊,亭台樓閣錯落有緻,院子裡的風景幽雅,後山還有一座湖泊,殘荷凋零,若是炎炎夏日,一汪池子裡的荷花微風搖曳,搬張桌子躲在樹下納涼,一定極舒适。
“小九!
”沈楓聞訊趕來,一見蕭妧果然欣喜。
“三哥!
”蕭妧擡眸沖着沈楓笑了笑,隻是一見身後兩人,臉上的笑意收斂些。
正是沈逸和甯挽歌。
沈楓湊上前拉着蕭妧叽叽喳喳說着什麼,蕭妧聽着也忍不住大笑,要不是陸梨苑及時打斷,還不知道要說到什麼時候。
甯挽歌一臉友好的沖着蕭妧道,“蕭妹妹,許久不見了,如今咱們家初來京都,還請你多多照拂。
”
甯挽歌脾氣倒是改了不少,一臉謙卑。
蕭妧撇了眼甯挽歌,又看了眼眉頭緊鎖的沈逸,大約猜出這其中有什麼事。
“甯姑娘這是什麼話,我一個女子能照拂什麼,沈家能有這一切,全都是沈伯父的功勞。
”
甯挽歌沒想到主動上前問好還被蕭妧撅了,臉色頓時不好看,“蕭妹妹的父親可是當朝……。
”
“夠了!
不會說話就閉嘴!
”陸梨苑低聲怒斥一句,不悅的看向甯挽歌,“下去吧,這裡沒你什麼事。
”
“舅母……”甯挽歌漲紅了臉。
“誰是你舅母,不懂規矩,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陸梨苑猛的一拍桌子,對着甯挽歌厲呵一句。
甯挽歌聞言小臉一白,委屈巴巴地看着沈逸,“夫君……”
沈逸則是一臉厭惡和不耐,幹脆轉身就走了,隻留下一道怒氣沖沖的背影。
蕭妧則愣了下,她沒聽錯吧,甯挽歌開口叫沈逸夫君?
“李嬷嬷,還不快帶甯姨娘退下,好好教教規矩!
”
陸梨苑撇了眼一旁的李嬷嬷,李嬷嬷聞言拉着甯挽歌退下。
“沈伯母,這?
”
陸梨苑揉了揉太陽穴,看了眼沈楓,沈楓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陸梨苑這才歎息。
有一次趁着沈逸醉酒,甯挽歌爬了沈逸的床,鬧的人盡皆知,甯挽歌又一口咬定是是沈逸輕薄了她,要死要活的哭鬧。
有沈老夫人插手,逼着沈逸娶甯挽歌,陸梨苑死都不肯答應,兩方就這麼僵持不下。
沈老夫人以死相逼,陸梨苑又不肯吐口,沈流雲夾在中間為難。
于是沈逸就開口了,隻納不娶,否則甯可被天下人笑罵,也絕不娶甯挽歌進門。
沈老夫人想了想,不如等着甯挽歌懷了孩子,再将甯挽歌扶正,于是就妥協了,也因這件事,為了甯挽歌,沈老夫人和沈流雲以及沈逸徹底分心了。
于是甯挽歌就成了沈逸的妾室,沈逸從未踏進甯挽歌房中半步。
蕭妧咬唇,“沈伯母,真是委屈二哥了。
”
沈逸若不是因為沈流雲求情,都不會答應甯挽歌做妾。
陸梨苑無奈,“自從那日後,我就沒瞧過他臉上半點笑容。
”
做母親的哪有不心疼兒子的,陸梨苑是有苦說不出,誰叫沈老夫人是沈流雲的親生母親呢。
蕭妧蹙眉,這件事有些棘手,有這麼一個妾在眼皮底下膈應着,還有沈老夫人撐腰,趙娴兒和沈逸兩人還真不算順利。
“若是任由她猖狂,耽誤的可就是二哥的未來,說到底終究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妾罷了。
”
蕭妧想了想,“一會我跟二哥好好談談。
”
陸梨苑一提這件事,就跟一根刺堵在嗓子眼裡,不吐不快。
“好孩子,沈伯母果然沒白疼你,你的話你二哥總能聽進去些,有我在一日,無論是誰,這正妻之位絕不可能是一個妾扶正。
”
陸梨苑緊拉着蕭妧的胳膊,一臉欣慰,她知道蕭妧和趙娴兒關系不錯,所以想通過蕭妧告訴趙娴兒這件事。
“沈伯母放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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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大概八點多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