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另類交鋒
“你到學校僅僅三個半月時間,就記了兩次小過,背上了留校查看的處分。
但是根據各個科系的教官反映,在這種情況下,你依然吊兒郎當,對自己的錯誤,沒有一點悔改的覺悟,你這個樣子遲早要接到一張被學校淘汰的正式通知書。
事實上,如果可以投票裁決的話,你的教官至少有八成,希望你這匹害群之馬可以立刻滾蛋!
”
淩雁珊凝視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萬立凱,沉聲道:“如果你加入第五特殊部隊,隻是一時興起做的決定,而現在又後悔了,你隻要說出來,我一定會幫你。
用一種不傷自尊的方法,讓你體面的離開第五特殊部隊。
”
萬立凱用力搖頭。
“我看到了一份材料,是關于你們到雲南邊境運送白糖,卻被一支武警連隊誤打誤撞伏擊的全程事件報告。
這份報告上說,你為了搶回自己的狙擊步槍,曾經和那支部隊的最高指揮官進行了三場比賽,最後卻大敗而歸。
”
淩雁珊溫和的問道:“你怎麼也是跆拳道黑帶二段,也是個格鬥高手了,兼之頭腦靈活處事多變,怎麼會輸得這麼慘?
你那把狙擊步槍雖然隻是一隻氣壓玩具,但是無論射擊精度、做工、材質都是上上之選,而且經過長時間的調整,據說能夠精确射擊中一百多米外的目标。
這麼寶貝的東西都被人家搶走了,你是怎麼混的?
真是把圈裡兄弟們的臉都丢光了!
”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快半年,但是一提起自己的那支寶貝狙擊步槍,萬立凱仍然是憤憤不平,他瞪大了眼睛,叫道:“你以為我想吃下這口悶氣啊?
看到那個家夥嚣張的模樣,我就想對着他的鼻子狠狠鑿上幾拳,送他兩朵茄子花!
可是那家夥,是什麼狗屁全國軍事比武大賽的第一名,我老命都拚上了,也不是他的對手,你讓我怎麼辦?
”
“怎麼辦?
出來混争的就是一口氣,當然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
淩雁珊也瞪起了雙眼,“那個家夥不就是個一毛三嘛,全國軍事比武大賽第一名又能怎麼樣?
名頭聽起來挺響,但現在是和平時期,一個有勇無謀,缺乏後台又自以為是的莽夫,能有多大能量?
以你老爺子在軍方的資曆,給他穿穿小鞋,拉拉後腿,讓他提早轉業滾蛋,還不是稀松平常?
就算你老爺子不屑于出手,以你的聰明才智,躲在暗處對那個家夥暗中下絆,不是一樣可以讓他回回碰壁,四處吃憋?
如果你連這點志氣也沒有,憑什麼成為第五特殊部隊的兵?
!
”
萬立凱的眼睛紅了,那枝狙擊步槍可是他最心愛的“老婆”啊,一想到和他有“奪妻之恨”的肖震,萬立凱就覺得牙根發癢,迎着淩雁珊憤憤不平中帶着鼓勵的眼神,萬立凱挺起自己的兇膛,用力一拍面前的桌子,放聲叫道:“對,那小子不就是他媽的黃豆大小的一毛三嘛,不過靠暗中設套下絆算計了他,就算赢了又有什麼意思?
他不是全國軍事比武大賽的第一名嘛,他不是牛逼嘛,我就是要在他最強的方面戰勝他,在他最自以為是的地方摧殘他,在他最驕傲的領域折磨他,這樣才能讓他一輩子都記清楚,得罪我萬立凱是絕對不會有好果子的!
”
“對,就應該這麼做!
從他最得意的領域入手,把他徹底打倒外加再狠狠踏上一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說到這裡淩雁珊卻皺起了眉頭,“不過那個家夥怎麼也是個全國軍事比武第一名,想從他最擅長的領域把他擊倒,我們這算不算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我個人還是比較傾向于大家群策群力,想辦法把他逼出部隊!
”
“切,全國軍事比武大賽第一名怎麼着了?
”萬立凱的脾氣一發作,當真是百無禁忌,面對滿臉微笑連連對他點頭鼓勵的淩雁珊,出于年輕小夥子就是喜歡在美麗異性面前表現自己的天性,萬立凱更是絕不能允許自己被淩雁珊看扁了,他口沫橫飛的叫道:“以我萬立凱的聰明才智,隻要我願意痛下苦功,在第五特殊部隊能夠得到戰俠歌五年,不,隻需要三年的指導訓練,我就有足夠的自信和資格,讓那個小子吃苦足頭,被我揍成一隻國産大熊貓,還得對我陪盡笑臉,放聲大叫萬立凱大哥饒命,小的知錯了!
”
“哪能這麼簡單就放過他?
”淩雁珊瞪着眼睛叫道:“那個小子純屬目中無人,就算他在你面前大叫萬立凱大哥饒命,小的知錯了,可是搖頭一變,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又是一個自以為是的混蛋!
不行,非得讓他登報認錯,然後至少拿出一年的工資、補貼,在最大的酒樓當衆向你敬酒道歉才行!
”
萬立凱連連點頭,“對,他當着我們‘暴熊’特種部隊兄弟的面,把我打得鼻青臉腫,當衆下了不台,我怎麼也不能讓他太好過了!
”
“可是,進入第五特殊部隊,在接受訓練期間,你很難請到那麼長的假期,去找那個混蛋算帳。
”淩雁珊提出了一個問題,“最重要的是,第五特殊部隊絕對禁止任何受訓成員,用軍事技術在外尋釁打架,更不要說你對付的,也是一個職業軍人了,你這樣做會被重罰,甚至會被開除的。
”
“重罰有什麼了不起的?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第五特殊部隊想留我,我也不幹了。
”
萬立凱得意洋洋的伸出右手,在淩雁珊面前比劃着,“在進入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之前,我就已經把學校的各種規章制度摸熟看完了。
進入學校超過五年時間,就算是被淘汰,也要被編入特别預備役,一旦爆發大規模戰争,就要無條件返回部隊,成為不折不扣的炮灰部隊,平時做什麼也束手束腳的,甚至想出國旅遊,也得通過第五特殊部隊的批準。
所以,我絕對不會在第五特殊部隊呆得超過五年時間。
”
淩雁珊随意把玩着手中的筆,微笑着問道:“那到時候,你打算怎麼離開第五特殊部隊?
”
“這可再容易不過了,第五特殊部隊不是一支高淘汰率的精英部隊嘛?
”萬立凱賊兮兮的笑道:“反正我身上已經背了兩個處份,早就是各位教官大人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等時機一到,我再去鋸上兩個子彈殼戒指,偷上兩個炮彈殼兩隻雞去做燒烤,在接受審訊的時候,态度再嚣張一點,性格再奔放一點,氣氖再活躍一點,我就算是想不被開除,也很困難啊!
還有……”
萬立凱得意洋洋的表情突然變成了絕對的僵硬,他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望着一臉微笑,還伸出左手撐住臉龐的淩雁珊。
萬立凱伸出手指着辦公桌上的某個位置,先努力的吞了一口口水後,萬立凱才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淩雁珊姐姐,您在寫些什麼?
!
”
真的,除了面對他爸和戰俠歌之外,萬立凱這輩子,還從來沒有對人如此客氣,如此小心翼翼,如此巴結的說過話。
“當然是在記錄你剛才說過的話了!
”
淩雁珊舉起手中的打印紙,一臉的笑容可掬,“不好意思,剛才我忘了告訴你了,戰俠歌已經把評估你的個人潛能,是否能夠繼續留在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的任務交給了我。
而我要做的工作,就是把你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登記在冊,然後把它們原封不動的交到戰俠歌手裡罷了。
”
萬立凱目瞪口呆的望着笑容可掬的淩雁珊,淩雁珊又從辦公桌上拾起一枚還不到軍棋子大小的東西,她隻是幾句話就徹底打消了萬立凱頑強狡辯,死不認帳的希望,“當然了,口說無憑,所以剛才我們所有的談話,還讓我錄了一下音。
”
萬立凱真的慌了,望着帶着一臉溫柔笑意的淩雁珊,他隻覺得一股涼意猛的從心底湧起,緊接着他雙膝發軟,口幹舌躁兼之全身無力。
直到這個時候,萬立凱才知道成功當真是絕無僥幸。
淩雁珊今年才二十三歲,就能夠跟着戰俠歌縱橫天下,在佛羅伽西亞戰鬥中,負責統率全局,在各個領域,和佛羅伽西亞“怒獅”組織的二号人物軍師金擇喜明争暗鬥,她通過實戰磨練出來的的謀略與智慧,絕對不是萬立凱這種還停留在小聰明、小滑頭上面的孩子所能比拟。
這樣一份資料如果原封不動的被送到戰俠歌的手裡,在知道他加入第五特殊部隊精英訓練學校的真實目的後,戰俠歌不一腳把他踢出校門,請他直接滾蛋那才叫怪事一件!
“親愛的淩雁珊姐姐,漂亮的淩雁珊姐姐,如仙女般慈悲又可愛的淩雁珊姐姐,您就放過我吧!
”
萬立凱面對自己在謀略領域,或者說任何一個領域都根本不可能抗衡的淩雁珊,他老老實實的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您千萬别把這份報告送到戰俠歌師父的手裡啊,我求求您,我給您跪下了,我叫您大姐,叫您大姨媽了,還不行嗎?
!
”
淩雁珊支着下巴,好笑的看着嘴裡說着給自己跪下,兩隻膝蓋卻一點也沒有打軟的萬立凱,她好整以暇的道:“我哪敢當您萬立凱大少爺的大姨媽啊,我才二十三歲,可沒有你這麼大的侄子外甥。
再說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萬立凱是有一個大姨媽,但是她似乎在十五年前,就因為車禍而死在了送往醫院的路上,我還年輕,不想死呢!
”
冷汗“刷”得一聲,就從萬立凱的額頭上滾滾而落。
被萬立凱咒着早死的淩雁珊,也沒有多廢話,她就那樣莫測高深的坐在那裡,隻是随手又在那份資料上又填寫了幾個字,然後抓起那份資料站起來。
在把萬立凱的心髒幾乎提到嗓子眼後,她又象是想起來什麼似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随意用空出來的右手,輕輕在資料上彈動着,發出“噗”、“噗”的聲響,在她的嘴裡還在那裡喃喃自語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偶爾淩雁珊再擡起頭,用怪異到極點的目光,掃上萬立凱一眼。
萬立凱今天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此時無聲勝有聲”,他也明白了什麼叫做“沉默是金”,他更明白了什麼叫做謀略高手的精神壓迫!
淩雁珊手裡握着足夠左右他生死的資料,她的手指每一次彈到那份資料上,都會帶得萬立凱的心髒微微一跳,她帶着臉上那種怪異到極點的笑容望過來,僅僅是淡淡的幾眼,就會刺得萬立凱全身的雞毛疙瘩一起站起來狂跳霹靂舞。
至于她時不時的站起來,又重新坐下去,這更是對萬立凱神經線的絕對磨練與考驗。
萬立凱終于再次舉起了自己的雙手,垂頭喪氣的道:“我服了,這次我真的服了!
我知道您并不是真的要把我從第五特殊部隊踢出去,從此以後您淩雁珊就是我萬立凱的大姐頭,就是我的頂頭大哥。
隻要您一聲令下,叫我捉雞,我就捉雞,叫我打狗,我就打狗,這還不行嗎?
”
淩雁珊眉毛輕輕一挑,道:“噢?
”
“大姐您要是看我不順眼,想讓我滾蛋,憑您在第五特殊部隊的影響力,和我已經背了兩個處份的檔案,哪還用這樣大繞圈子?
再說了,戰俠歌師父好象已經離開學校出去執行什麼任務了,您就算是想報告,也不會急于一時。
”
萬立凱垂頭喪氣的道:“先給别人一頓大棒子,再往嘴裡塞上幾顆紅棗,這種事情我原來也經常做。
您是一個聰明絕頂的大姐頭、大哥大,我萬立凱總也不算太笨,我們大家就直接跳過這些連敲打帶獎賞的過場,直奔主題,隻要是您的命令,我就全力配合還不行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