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薛紹在千騎的一切動作,病卧後宮的皇帝李治全都看在眼裡。
同時,也是喜在心頭!
常言道旁觀者清,李治把千騎的每一點第一滴的變化全都看在眼裡。
至從薛紹接手這一支天下最尊貴的軍隊,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讓它由最初的散漫無章、徒有其表,轉變成了紀律嚴明、精神抖擻。
有了千騎做為表率和模闆,左右羽林軍的整風運動也進行得有聲有色。
一個月之内,北衙禁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個軍隊的氣質都變了。
李治當然心裡清楚,這些變化都是薛紹帶來的。
他帶着賭博性質的給北衙禁軍注入了薛紹這一股新鮮皿液,收獲了意想不到的上佳效果。
盡管薛紹有些事情處理得并不十全十美,但李治做了這麼多年的皇帝,他最是了解這天底下最多的就是那種,因為害怕犯錯而中規中矩或是誇誇其談的座談客,缺的就是薛紹這一類敢打敢拼敢作敢當、勇于創新并且魄力十足的能臣幹将!
李治感覺,自己病了這麼多年就沒再遇到過一件真正值得自己開心的事。
時至今日總算是有一個薛紹讓他驚喜的橫空出世……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落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于是乎,一直都是病怏怏、死氣沉沉的大唐皇帝李治的臉上,出現了久違的欣慰的笑容,好像病都好了幾分。
他感覺自己仿佛是賭對了,薛紹的确是一個值得自己去培養與托付的後起之秀。
甚至于,程務挺和李謹行這兩員聲名赫赫的沙場宿将,和薛紹比起來都有那麼一點黯然失色!
——“他還是朕的親外甥和乘龍快婿,這多好!
”
接下來的七八日之内,李治派出了二十七次内侍使者給薛紹遞送封賞。
大到宮中珍藏的名貴珠寶或是武将至愛的寶刀金鞍,小到一餐膳食或是一盤水果,李治一點也不想低調的向所有人展示了,他對薛紹的器重與偏愛。
此前的長安風雲人物薛紹,如今已是公開的皇帝陛下的禦前紅人。
對于這一切,薛紹既無法回避也不能拒絕。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對皇帝的所有賞賜照單全收,同時專注于千騎做好自己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與摻合不與過問。
樹欲靜而風不止,盡管薛紹已經盡量低調行事了,但是皇帝陛下的禦前紅人當然是誰都想要巴結一下。
于是乎,無論是太平公主府還是薛紹在青龍坊的故居,每天都許多人前來造訪。
太平公主府的門檻高一點,不是五品以上的京官或是與皇族沾親帶故,一般人不會冒昧來訪,畢竟這裡還住着大唐帝國的太平公主殿下。
青龍坊的薛氏故居可就是賓客往來如鲫了。
盡管這裡住的已經是薛顗夫婦、薛紹本人很少回來,但是薛府的管家陳興華受大小官員所邀的應酬都要排不過來了,又何況是薛紹的親哥哥呢?
從前,薛紹倒也偶有同僚或是袍澤往來走動,但絕沒有現在這番“門庭若市踏破門檻”的景象。
他沒有想到,一場“整風”運動居然就讓自己莫名其妙的紅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心裡非常的清楚,眼下有多少人在明裡巴結奉誠于他,但肯定也有更多的人在暗底裡忌恨詛咒他。
至少武家子侄那一撥兒人,是怎麼也不會看自己順眼的。
盡管現在他們全都非常小心翼翼的藏着,但隻待時機一到,他們一定會像被逼急了的瘋狗一樣大肆反撲。
這其中,尤以争奪驸馬失敗的武承嗣、因上官婉兒生仇的武三思、被擠出千騎的武攸歸、暗戰過一場的武攸甯還有獐頭鼠目的武懿宗——為甚!
數一數還真不少,已有五個。
薛紹很想伸出一隻手,每根指頭戳死一個算完事。
但他也知道,隻要自己的手指一戳出去,就有被斬斷的風險。
薛紹很清醒的明白自己現在有多少實力和份量。
所謂的“禦前紅人”,隻是皇帝李治給了他一個好看的臉色而已。
帝王這一類人往往是翻臉比翻書還快,他今天能笑嘻嘻的和你說話,明天就能闆下臉來打你的闆子;他會破格的重用、提拔甚至偏袒庇護于你,也會在危機來臨之時果斷的把你踢出去當替死鬼。
更重要的是,這一類事情李治以前可沒少幹。
所以,薛紹一點飄飄然也沒有。
相反,名聲越大、拍馬奉誠的人越多,他越覺得心裡沒底,越有一種危機感與緊迫感。
……他已經有點,期待戰争的來臨了!
軍紀整頓完畢,北衙禁軍的巨大變化還隻是一個開始。
很快,“北衙講武”緊鑼密鼓的開始了。
薛紹把這一項重要活動的時間,定在最寒冷的冬季三九天裡。
新鮮的舉措、森嚴的軍令、豐厚的獎勵還有榮譽的誘惑,讓北衙禁軍開始了史無前例的刻苦大練兵。
北衙講武的内容,遠比奉宸衛的“千牛講武”要豐富的多。
除了個人武藝的單挑較量,薛紹還拟定了十幾項個人與團體的競技項目。
除了軍隊裡常見的箭術、馬術、翹關和摔跤等等,薛紹還增加了短跑、長跑、負重越野與模拟實戰的陣戰奪旗、斥侯對決和藍田秘碼這一類比試。
薛紹甚至把現代的足球運動帶到了軍隊裡,并讓自己麾下的每個團都組建了一支足球隊。
業餘的時間裡,千騎們不再為了打發閑暇的時光而犯愁,新鮮而富有激情的蹴鞠新玩法,讓他們半夜裡做夢都會喊出“射門射門”的呓語。
很快,薛紹“發明”的這種蹴鞠新玩法就在北衙禁軍裡流傳開來,程務挺成為了這項富有激情的新運動的頭号粉絲——他最愛踢前鋒,進球的快感能讓他不顧大将軍形象的脫光了上身衣物滿場飛奔。
甚至,程務挺等人向薛紹提出了強烈的要求并開始不厭其煩的反複遊說,想讓講武院把足球比賽也列為一項“北衙講武”比試項目。
程務挺的意思是,雖然蹴鞠跟打仗沒有多大關系,但是這對于培養衛士們的集體榮譽感非常有效。
再者,玩蹴鞠強身健體又打發時間,總比讓麾下的衛士們偷偷摸摸的鬥雞賭博要強吧?
薛紹哪會不同意呢?
他隻是故意調一調程務挺等人的口味、故意激發他們對蹴鞠的熱情而已。
于是在推辭了幾番之後,足球比賽就成了北衙講武的“非正式”比試項目。
也就是說,隻跟娛樂與榮譽有關,絕不摻合其他的獎勵與懲罰。
薛紹的用意很明确,娛樂健身可以,但絕對不能玩物喪志、本末倒置!
但是這對程務挺等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一時間,北衙禁軍内部掀起了一股“足球熱”。
盡管大唐也很流行“馬球”,但是馬球的對抗性、技巧性與娛樂性又哪能和激情四射的足球相提并論呢?
很快,足球運動就從北衙禁軍當中向外流傳了。
左右奉宸衛、左右金吾衛和左右監門衛這些軍隊最先效仿,漸漸的又向其他各衛部隊和各個軍府流傳開來。
熱皿激情又體魄強壯的大唐軍人,成了足球運動的第一批忠實粉絲。
名師出高徒,薛紹麾下的“千騎足球隊”無疑是王牌之師。
屢有其他軍隊的球隊來找千騎挑戰,無不铩羽而歸!
一千多年後的全球最熱體育項目,意外的在大唐的軍隊裡綻放出了奇異的光彩。
薛紹并沒有指望通過足球來赢得什麼物質或是賺取什麼名聲,他更加看重的是,足球讓千騎煥發了意想不到的激情、責任感與榮譽感,并且幹掉了他們絕大多數的業餘時間。
沒了私下開賭和狎妓遊蕩,手底下的人比以前好帶多了。
這對薛紹來說,便已是足夠。
上任千騎中郎将已經有兩個月了,薛紹把大多數的時間和精力都投在了北衙,這難免引來太平公主的一些不滿發洩。
盡管她已經最大程度的對薛紹表示理解與支持了,但女人從來都是感性的動物,所有的道理全都明白,但心裡就是不痛快!
如此一來,薛紹和太平公主就像所有的小夫妻一樣,小吵小鬧再所難免。
初為人婦的太平公主漸漸的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婚姻與愛情并非全都是甜蜜與溫馨,偶爾也會有苦澀和郁悶——但就像是一桌子菜那樣,如果全是甜食誰又能吃得下嘴呢?
正是因為這些無傷大雅的小吵小鬧,讓薛紹與太平公主之間的了解與依賴與日俱增。
太平公主曾經也生過薛紹一夜的氣不理他,但第二天清晨她就跑進了皇宮膩在她母親武則天的懷裡。
隻不過她絕不是去告薛紹的狀,而是代表自己這個家去“聯絡”和天後的感情。
因為太平公主細心的查覺到,薛紹現在已經成了滿朝文武心目中的“禦前紅人”,這難免讓自己的母親心中有所想法。
對于這些微妙的關系,薛紹肯定不方便親自出面去處理,太平公主就非常主動的把任務挑到了肩上。
這讓薛紹想起了前世曾經在網絡上見過了一段妙語,“吵了架氣乎乎的沖出門去,回來的時候順便買個菜,這就是婚姻”。
婚姻與事業雙軌同步前行,薛紹的人生曲線全都在向上積極的發展。
“禦前紅人”的前途,似乎是一片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