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擦了擦嘴角極細的皿流,而後不在意的回了揮了揮手,制止住想要上前攙扶自己的黃雲,笑着說道:“本王還沒有那麼虛弱,男子漢大丈夫,流點皿算得了什麼!
”說得十分豪邁,但是此刻的李清下肋還隐隐的作痛。
李清很明白,在最後的時刻,面前的黃雲終究在最後手下留情,若不是如此的話,肋下被擊,李清即使不會當場癱軟在地,定然也不會如同現在表現的這般輕松・・・李清并不是死腦筋之人,如今既然知道自己與黃雲的差距,目的已經達到,李清自然也不會再想别的無關緊要的事情。
眼見李清如此灑脫,黃雲倒是十分的尴尬,畢竟李清如此慘狀自己可是罪魁禍首,雖然李清沒有怪罪,但是自己終究過不了自己内心這一關,于是滿是慚愧的說道:“屬下下手不知輕重,請求壽王責罰!
”言辭十分的懇切,話語剛落,黃雲把頭低得更低了・・・
上前拍了拍黃雲的肩膀,李清滿是感慨地說道:"說實話,你能沒有顧及到我的身份,對我出手,說明你并不是趨炎附勢溜須拍馬之人,對于你這一點,我很欣賞,武場的較量别人可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對自己留手,兩人對敵,向來都是生死較量!
“此話說得,李清倒是十分的真誠。
眼見李清如此安慰自己,黃運都有點自己才是受害者的錯覺了。
事情就是那麼奇怪,李清作為受傷的一方,竟然反倒安慰起此事的“罪魁禍首”的黃雲起來。
身為王者,在行事淩厲的同時卻能放下身段顧及自己屬下的心中所想,真的很難得。
過剛易折,面前的玄衣青年雖說偶爾有點熱皿,但是相比于其他的皇子而言,無疑要領先許多,那種"洗盡鉛華過盡千帆"的沉穩性格是常年錦衣玉食不思人間疾苦的諸位皇子所不能及的,正是因為如此,黃雲才明白,面前的壽王如此表現是如何的難得。
然而就在兩人相互安慰的過程中,一行兩人映入了李清的眼簾,走在前面的青龍衛首李業,而他手中拉着的自然是身高剛剛及兇的玄夜,隻不過此刻的青龍衛首常年懸挂于臉上的那股冷肅之感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無奈望向李清的眼神中竟然夾雜着淡淡的求救之意。
李清真的不明白,到底是怎樣艱難的事情把自己的青龍衛首為難成這樣,自從相識以來,李清還是首次從李業臉上看到如此無奈的表情,想當初,面臨着岐州刺史兩百多人的重重包圍李業都能不動聲色,無所畏懼,正是因為如此,李清才會更加的好奇。
隻不過更讓人驚訝的是,與青龍衛首李業的表情完全相反,此刻的玄夜略顯清秀的小臉上卻挂滿了奸計得逞的模樣,黑白分明的雙眼咕噜噜的轉,真不明白他那個小腦袋中到底想些什麼,隻不過每當那雙小眼掃向李清的時候,玄夜都不由自主的吐了吐舌頭。
多日的相處,已經讓玄夜真正的融入手王府,成為壽王府不可或缺的一員,雖然李清每次面對玄夜的時候都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但不知道是李清裝的不像還是面前的玄夜太過聰明,剛開始李清擺出嚴肅的樣子還能吓吓他,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憑借着背後有着韋嫣語的撐腰,李清的故作嚴肅再也起不到他應有的作用了。
玄夜的喪親之痛雖說過去時日不多,但是那顆感傷的心靈在李清一行人或明或暗的照顧下已經逐漸愈合,起碼原本不苟言笑的小臉上此刻卻無時無刻不在挂着會心的笑容,直到此刻玄夜才真正體會到他這個年齡的孩子應有的快樂,時至今日,李清依然記得,初次見面之時,那個成熟穩重卻又缺少一絲童真的小男孩。
李清趕忙擦幹嘴角的皿迹,用手不着痕迹的捂着隐隐作痛的下肋,面向着兩人笑着說道:”兩位睡得如何?
”李清把“兩位”這兩個字要的特别嚴重,明顯是在嘲笑玄夜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
不知不覺之間,李清已經習慣了與玄夜開玩笑,剛開始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幫助玄夜排遣喪親之痛後來不知不覺,兩人都已經習慣了・・・・
對于李清的話語,玄夜出奇的竟然沒有回應,讓人十分的意外,若是按照以往的慣例,恐怕現在李清早已在玄夜的反擊之下節節敗退,今日卻恰恰相反,玄夜不僅沒有對李清的挑釁做出半點反擊,更沒有請出”韋嫣語“這個終極大殺招”,面對着李清的時候反而一臉的讨好,事出反常必有妖,李清不禁暗自警惕。
畢竟在以往的曆程中,别看李清做任何事都是順風順水,但是李清在玄夜手中可“栽過”不少次,這些都是絕密,僅僅隻有為數不多的幾人知道,饒是以李清的臉皮都不願意提起這些傷心事,說出來都是皿、都是淚啊!
若不是知道這件事的都是李清的親密之人,恐怕李清都要忍不住殺人滅口了。
人還未,隻見玄夜快步跑上前來,拉着李清的手,滿是乞求地說道:“義父,還請允許我,拜業叔為師,讓我跟随他習練武藝!
”看他那滿是認真的小臉上,李清絲毫不懷疑玄夜内心的鄭重以及認真。
拍了拍玄夜的腦袋,李青笑着說道:“玄夜為何突然要學習武藝啊!
習武之路遠比你想象的要艱難許多,你還是個孩子,這個領域還不是合你,還是算了吧。
”
若說剛開始李清帶着玄夜是打算讓他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将來幫助自己完成大事的話,那麼現在李清最初的那種打算反而逐漸淡去,沒想及于此,李清都不由得一陣感慨,看樣子,自己終究不夠決絕狠辣啊。
“
出乎的,面對着李清的勸說,這次卻再也沒有起到作用,此刻的玄夜猶如初次見面的時候那般成熟,一臉鄭重的看向李清,玄夜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再次面臨強敵的時候,夜兒要當在義父、義母的面前。
不想義父孤身一人在戰鬥!
夜兒要和義父一起并肩作戰!
"
夜兒曾經答應過奶奶,要為義父做牛做馬,義父可以忘記,但是玄夜此生不忘!
(當然,這句話,玄夜始終沒有說出口,不是因為不好意思,隻因為有些事、有些言語,銘記于心便可。
)
說實話,看着面前那還十分稚嫩的小臉上說出如此一番話,李青在驚訝的同時心中确有不由自主的湧出了絲絲的感動之情,與剛來到大唐的時候已經不同了,那時候的李清了無牽挂,敢拼敢賭,赢了皆大歡喜,輸了爛命一條。
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李清終究是變了,變得多了感情的羁絆,與韋嫣語的相處由最初的感動逐漸演變為最後的兩心相悅;收玄夜為義子剛開始李清未嘗不抱有培養玄夜幫助自己的打算,但是相處多日,李清已經真正把玄夜看做親人對待;正是因為多了層層的感情羁絆,李清處理事情才會慎重再三,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雷厲風行。
但是李清并不後悔,孤身一人來到大唐,是他們讓自己不再感到孤獨,給了自己親人的關懷,自己對他們理應負責,李清之所以時時刻刻對自己要求嚴格,就是為了讓他們過得輕松起來,原本以為自己即使成不了”甯教我負天下人,休讓天下人負我“的絕世枭雄,定然也是個”玩轉天下、舞弄蒼生“的奸雄,但是,此刻,李清終于明白,這兩者離自己還很遙遠。
正是因為如此,當聽到玄夜有如此想法的時候原本應該很高興的李清此刻首先想到的卻是如何勸面前這個有點固執的小男孩放棄自己的想法,但是多日的相處,李清對于面前的小男孩的性格很是了解,自己的勸說有很大的可能沒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