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所有人都已經坐定,揮退了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一群女子,端起酒盞的李隆基滿面春風的看着内殿之中的心腹重臣和長安權貴,大聲說道:“此次松州之戰,瑁兒未向朝廷要過一兵一卒,一石糧食,一貫銅錢,僅僅憑着幾千劍南之兵擊退吐蕃兩萬精銳軍團,大漲我皇族威嚴。
”
不得不說,此刻的李隆基卻是十分的高興,看他一臉的興奮之色,仿佛此刻取得松州之戰勝利的不是李清而是他李隆基一般。
面對着帝位之上李隆基的擡舉,李清自然不敢表現半點的倨傲之情,目光微凝,站起身來,一臉恭敬地說道:“此番松州大勝,全賴父皇天威庇佑,以及劍南諸将拼死皿戰!
”千穿不穿,馬屁不穿,李隆基雖然精通帝王之術,但是此刻卻也因為李清此話,臉上漸漸滿意之色。
揮手示意李清坐下,不必如此拘謹。
看着面前進退有據,沒有因為取得大功的而有半點的嚣張倨傲,李隆基内心對于李清的滿意逐漸濃厚起來。
眼看着身在帝位之上的李隆基如此誇贊壽王,坐在李清身邊的幾位皇子臉色卻是不太好看,坐在首位的太子李亨憑借着過人的城府臉上倒還時不時地能夠浮現一抹和善的笑容,但是相比于太子的喜怒不形于色,坐在李清旁邊的永王李璘和盛王李琦臉上的難堪之色卻是掩飾不住,此刻的永王臉色鐵青,看着壽王大有重拾恩寵的意思,雙眼看向李清也充滿了嫉恨之色。
相比于永王的暴怒,李清一母同胞的弟弟盛王李琦雖然沒有表現的如同永王那般不堪,但是從他那端起酒杯青筋畢露的手臂足以看出此刻盛王的心情并沒有表面表現的那般雲淡風輕,在場之人都不是凡人,對于盛王此刻的表現自然盡收眼底。
相比于永王和盛王,同樣坐在諸皇子席位之上的延王和棣王無疑要雲淡風輕很多,起碼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李清與他們并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原本就對永王和太子一黨的隻手遮天感到不滿,如今看到壽王竟然能夠讓太子一黨和永王接連吃癟,他們自然十分樂意。
不過雖說樂意,但是他們卻并沒有直接現身與李清交好的打算,早朝過後,誰都知道壽王與當朝太子之間的關系形同水火,此刻若是站在壽王身邊無疑是在打當朝太子的臉,雖然經過半年軍旅生涯的曆練,這個壽王成長了許多。
但是延王和棣王二位皇子,依然認為憑借着此時的壽王,若是與太子一黨當面相抗,依然必敗無疑,自從數月之前,不知何故在朝堂之上有着不小權勢對于儲君之位同樣有着競争資格的盛王選擇加入太子一黨之後,兩王聯合太子一黨無疑水漲船高,無人敢于試其鋒芒,放眼如今的朝堂之上,恐怕除了穩坐宰相十幾年的丞相李林甫能夠正面相抗,再也沒有任何勢力抵抗一二。
雖然諸皇子的臉色并不好看,但是看到看到帝位之上的李隆基滿面的春風,大殿之内一些頭腦靈活之人紛紛開口,這個說道:“恭喜陛下,我大唐宗室又出現了一位了不起的年輕統帥啊!
”
那個又說,“壽王殿下頗有軍事才幹,有着壽王鎮守劍南,我大唐西南邊境定然能夠穩如泰山,保我大唐百年根基。
”
諸如此類毫無營養的話語,斷斷續續,沒有停歇,剛開始對于衆人的恭維李清還能勉強一笑,點頭答謝,但是後來随着時間的流逝,饒是以李清的性格都逐漸不耐,面對着衆人的恭維,僅僅隻是點頭示意,并不多做言語。
剛剛應付完一個戶部侍郎,随意的端起案幾之上的的果盞,送到嘴邊,察覺到身旁佳人額頭出汗,臉色微紅,放下手中的杯盞,低聲問道:“嫣語,可是身體不适?
不如,我這就像父皇請辭,送你回府!
”說着李清就要站起身來。
即使身體不适,但是韋嫣語依然眼疾手快的拉住李清的衣袖,看着身旁滿臉擔憂之色的夫君,心中一陣滿足,但是還是開口勸解道:“夫君,此刻父皇聖意正濃,若是夫君此刻起身突然告辭,無疑會引起父皇的不滿!
嫣語并沒有什麼大礙,僅僅是由于此處太過喧燥,嫣語一時感到不适應罷了。
”
聽到身旁佳人如此解釋,李清自然十分清楚佳人說的倒也是實情,原本因為自己的身份此刻能夠重拾聖心已是極為難得,若是錯過了今晚這次機會,恐怕日後都難辦到!
按照佳人的要求重新坐下,但是猶不放心的李清伸出大手,放在韋嫣語的額頭,并沒有感受當想象之中的燙感,李清方才放下心來,看着佳人此刻額頭的汗珠,向來是此刻大殿之中的環境所緻,當即轉身對着坐在自己身後一個相對較小的案幾之上大快朵頤的璇兒吩咐道:“璇兒,此處環境燥熱,你帶嫣語除去透透氣,稍後本王會前去找你們!
”
雖然對于衆臣的恭維和虛與委蛇李清發自内心的厭惡,但是李清卻明白雖然心頭厭惡,但是有的時候卻不得不壓下心頭的厭惡,去做一些自己不願做的事情。
此刻的李清再也不是半年之前初到大唐的孤身一人的李清,此刻的李清有了妻子兒女,身旁有了一衆追随者,有了自己在乎的人,就算不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在乎的人,李清也不會按照喜怒去做事情。
聽到李清的吩咐,璇兒一臉不舍的看着案幾之上的美味佳肴,而看到璇兒如此表現,李清淡笑一聲,看這此刻無比可愛的璇兒開口說道:“與你家小姐一同出去,等到日後,本王待你吃遍長安城中的美食!
”
聽到壽王如此承諾,璇兒嬌小的面龐之上原本的不舍一掃而空,精緻的面容之上浮現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神色,走到李清身邊,摻起韋嫣語,協同秋心想着殿外走去。
與此同時,李清的案幾之上迎面走來一人,此人一襲青衫,面貌雖然不算上等,但是渾身上下自然而然的一股堅毅從容之感卻為此人增分不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丞相府獨子--李岫。
此刻的李岫端起手中的杯盞,看着面前的李清随和地說道:“早就仰慕殿下威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十分俗套的問候語,但是看着李岫一臉的真誠,李清同樣站起身來,并沒有像對付其他恭維者那般随意。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