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含元殿和宣政殿,能夠進入紫宸殿的官員無一不是朝中顯貴,備受皇帝器重之人,朝廷之中的百官無一不以能夠被皇帝在紫宸殿召見為榮,管中窺豹,紫宸殿的榮耀可見一斑。
隻不過相比于平日裡重兵把守威嚴無比的紫宸殿,此刻的紫宸殿因為夜宴的原因,多了幾分人來人往之氣,平日裡百官難以入内的紫宸殿此刻多了幾分海納百川的意思,相比于平時,少了幾分挑剔。
十幾位宮中太監站在大殿之前,招呼着過往的百官,十幾位太監之中,引人注目的自然要屬站在首位一身紫紅衣袍手拿拂塵一臉倨傲的瘦削太監,這名太監年齡約在四十歲左右,看他那一臉倨傲的神态,就算是面對着朝中的三四品大員此人也僅僅隻是點頭示意,小小的舉動卻顯出了就算是在宮内侍從如雲的大明宮内,此人的位份也絕對不低。
然而此刻的李清看着面前的這位倨傲的太監卻是一臉的驚訝,來到長安僅僅不到兩日的光景,但卻是把以前的熟人幾乎都見個遍,先是守衛長安西門的城門都尉,再是此刻站在紫宸殿外風頭無兩的邊令誠。
拉着身旁佳人的纖手,邁步上前,走到距離一身紫紅衣袍的眼高于頂一雙靈巧善于察言觀色的雙眼恨不得長在頭頂之上的邊令誠,淡笑一聲,一臉似笑非笑的說道:“邊公公,好久不見!
”
其實對于李清等人的到來,邊令誠早就察覺到,但是看到李清一身簡單打扮誤以為僅僅隻是長安城中剛剛夠資格參加此次夜宴的普通權貴子弟,邊令誠也就沒有細看,再加上此刻天色已晚,即使在燈火的照射下,也不甚清楚,所以邊令誠并未發現面前的一行人,正是此次宮廷夜宴的真正的主角--凱旋而歸的壽王殿下。
此刻聽到李清發話,邊令誠當即醒悟,低下頭來,看到面前的玄衣青年竟然是壽王殿下,想到自己剛剛的表現,尴尬的說道:“原來是壽王殿下,壽王妃,好久不見!
”
因為李清的關系,此刻的邊令誠看向李清身後的璇兒和慕凡幾人也是一臉的和氣,并沒有剛剛面對着朝中官員的倨傲。
而對于邊令誠難得的示好,李清身後的慕凡等人自然不敢怠慢,乖乖,以往他們頂多以為邊令誠僅僅是一個在宮内有點地位的内侍而已,如今看到面前的這位主即使面臨着朝中的那些三四品要員都敢置之不理,愛搭理不搭理,他們方才意識到面前的這位看上去與自家殿下交情不淺的宮中内侍,何止是有點權勢,簡直就是權勢滔天。
而且剛剛慕凡等人可是清楚地看到那些平日裡行走外面讓人卑躬屈膝的三四品朝中要員面臨着面前的這位主的嚣張姿态竟然沒有一位官員敢于說半個不字,外粗内細的石皓甚至從那些官員的臉上察覺到一絲忌憚之意。
果然是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直到此刻,慕凡等人方才意識到面前不顯山不露水的自家殿下在京城之中有着何等滔天的權勢,不過想想今早含元殿中的對峙,自家壽王竟然敢與于當朝太子對峙,差點上演龍虎鬥,最後竟然讓當朝太子敢怒不敢言,慕凡等人看到面前的一幅場景似乎覺得一切都很正常。
簡單的寒暄之後,揮了揮手手中的拂塵對着身旁一位親信小太監吩咐道:“接下來,咱家要陪殿下前往蓬萊宮,這紫宸殿外的事情可就全交給你們了不要讓咱家失望!
”
面對着邊令誠的吩咐,小太監自然不敢有絲毫的異議,當即躬身說道:“小的定然不負公公所托,恭送公公,恭送壽王殿下壽王妃!
”
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面對這李清的時候,邊令誠已經收起了臉上的不容置疑,側身一讓,給李清讓出一條道路,眼看着壽王與壽王妃并肩而行之後,稍稍落後半步以示恭敬,一邊走一邊向李清解說着此次夜宴的主要人物,說話之間,邊令誠還不忘說一些恭維的話語。
對于與旁邊壽王的關系,出奇的邊令誠竟然沒有絲毫的掩飾,要知道自從半年之前壽王被放逐劍南,京城之中很多人都知道壽王已經失去了争儲的資格,但是身旁的這位邊令誠竟然選擇在此刻站在李清身邊,不得不說,定然是下了不少決心的。
正是因為如此,盡管對于身旁邊令誠的品行不齒,但是李清依然選擇與其相交,很大一部分正是因為身旁的邊令誠也許面對着别人隻是眼高于頂,斤斤計較,但是李清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幾次的接觸之中,身旁的邊令誠從來都沒有主動占過自己的便宜,就算是每次答謝,都是主動厚禮相送。
對于此事李清也曾不止一次的思考過,但是左思右慮之後,得出的結論均是也許自己并沒有如同普通的達官顯貴一樣因為他身體上的殘疾而對其有着輕視之意,在自己面前,邊令誠得到了自己應有的尊嚴。
雖然一路之上李清要忍受邊令誠的聒噪,但是不得不說,有着身旁這位在大明宮有着不少權勢的公公陪同,一路之上李清等人卻是少了不少麻煩,少去了盤問的李清等人自然節省了不少時間。
兩刻鐘之後,一座建立于太液池内的湖中樓閣出現在李青等人的面前,即使夜色漸深,但是不遠處蓬萊宮卻是燈火輝煌,宛若白晝,人來人往的達官顯貴和皇親國戚給平日裡寂靜的蓬萊宮多了幾分人氣和熱鬧之感。
看着面前氣勢恢宏宛若天成的一群宮殿,李清不得不感慨唐人的獨具匠心,别的不說,即使來到大唐已有一段時間,見識過劍門關的鬼斧天工長安城的易守難攻,丹鳳門的宏偉壯闊,李清依然要為不遠處屹立在太液池中渾然天成的蓬萊宮贊歎。
相比于前朝的規矩整齊,莊嚴無比,大明宮後宮無疑少了幾分莊嚴,多了幾分小資,無論是布局還是建築都要靈動許多,整個後宮以太液池為分界線,太液池東部為蓬萊宮,浴堂殿,绫绮殿為皇帝和後妃的活動場所,東部為麟德殿、金銮殿和翰林院,原本這樣的宴會一般都在麟德殿舉行,但是此刻似乎但今陛下很是高興再加上李清出身宮内,所以一時高興之下,當朝皇帝也就把夜宴的舉辦地點直接從麟德殿改到了蓬萊宮。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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