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住内心的好奇,随手揮退了一旁侍奉的侍女,李清對着身旁的劉冉說道:“劉将軍最近還好吧!
”誰又能想到早就已經宣布死訊的前節度使衙門守衛将軍劉風竟然還存活于世?
當着成都衆人的面,壽王府與劉府完了一樁偷天換日的好把戲。
聽到李清問候,劉冉連忙起身回道:“蒙殿下挂念,家父情況已經好轉很多,隻是依舊沉迷在背叛鮮于仲通的愧疚當中,整個人也是變得蒼老了許多!
”說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竟然罕見的出現了一抹傷感,可見劉冉父子之間關系果然夠深。
由于身在單獨的閣間,每個閣間之間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劉冉并不擔心洩露李清的身份,再說,見慣了李清在太守府呼風喚雨無論鮮于仲通如何掙紮依舊難逃覆滅的命運,所以對于身旁的這個玄衣青年,劉冉是敬畏多于恭敬的,若是讓他真的與李清之間兄弟相稱,就算是李清願意,估計他都不願意。
李清對于劉冉的突然起身倒也能夠理解,無奈的說道:“你不必如此拘禮,早在先前決定與你合作的時候,本王早就派人調查過你,母親早亡,少經磨難,八歲之後才被帶入劉府,此時常年流連于風流場所的劉将軍卻是早已經失去了育子能力!
“作為劉府的獨子,再加上劉将軍的夫人也就是如今你的母親一直沒有為劉府添上一名子女,這位劉夫人也視你如己出,你的出現反而得到了劉府所有人的寵愛!
”
看着原本還能保持常色劉冉此刻已經微微表示驚訝,李清并沒有停止反而接着說道:“本王雖然初到成都,但是這些年劉将軍也就是你的父親所做之事本王還是有所了解,雖然這些事大多都是為了鮮于仲通而坐,但是你父親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此番能夠保住你父親已是極限,若是再想某個一官半職,那是不可能的!
”
劉冉上身彎的更深了,連忙說道:“殿下救命之恩,我劉府上下從不敢妄,從今而後,殿下但有所命,我決不推辭!
”此刻的劉冉自然也顧不得身旁的玄衣青年竟然調查自己的身世,這些事情雖然事關己身,但是與父親的性命比起來,都不算什麼。
劉冉也許對上其他人都能夠掩飾自己的情感,但是唯獨對于哪個偏愛自己到偏執程度的父親卻是無法掩飾自己的情感,其實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李清捉到了機會?
否則,以鮮于仲通對劉家父子的重新程度,劉冉還真的做不出背叛鮮于仲通這樣的事來。
不知不覺原本還十分寬松的氣氛,随着李清兩人的交談竟然變得漸漸沉悶,察覺到氛圍的變化的李清無奈的站起身來,笑着對面前的劉冉說道:“好了,本來今夜就是來放松心情的,如今被本王這麼一陣攪和,倒變得如此沉悶。
”
天雅閣布置果然夠奢靡,無論桌椅亦或是茶具,甚至包括剛剛一旁随身侍奉的侍女,都算的上是頂尖,這樣的陳設,就算是官宦之間,放眼如今的成都乃至整個劍南道,能夠如此消費的絕對也是屈指可數!
“
也許是為了觀賞的方面,向裡走去,天雅閣裡面的一扇牆早已被掏空,取而代之的一層珠簾,透過珠簾,向下望去,正好能看見此刻愈顯擁擠的大堂,看着出入非富即貴成都豪紳,上到垂翁老者,下到十六七歲的輕佻少年,李清不自覺的笑了一聲,暗自感慨道:”本王,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個鸾羽姑娘竟然還有如此魅力?
“
自從來到成都,李清處事一向謹慎,凡是所見之人所經之事均是在腦中演變不下說十遍,隻有如此,以後處理事情才能的心應手,也正是因為這份記憶,李清才發現,剛剛的随眼一瞥,李清已經發現好幾批出席過當日節度使衙門宴席的成都豪紳進出此門。
恰恰正是因為如此,李清才會感到驚訝,自己可是清楚的知道,能夠出席當日的宴席,他們在成都就算算不上呼風喚雨,但也絕對是有頭有臉,就連這樣的人物,如今卻是親自現身,僅僅是為了見得這個鸾羽姑娘一面,這個鸾羽姑娘倒也有他的獨到之處。
在李清身後,原本正愁無法擺脫這種壓抑氛圍的劉冉如今見到李清轉移話題,自然是十分樂意,随手扯開擋住視野的珠簾,看着此刻堂中擁擠的人群說道:”殿下有所不知,這個鸾羽姑娘自有他吸引人的地方,殿下雖然心志堅定,但是屬下相信,隻要殿下聽過一次她的音律之聲,定然也會成為她的追随者!
“
“哦,既然如此,那本王今日倒也見見這個鸾羽姑娘,順便也聽聽她的天籁之音到底是何等的不同凡響,竟然引得堂堂的劉将軍下出這麼肯定的結論!
”盡管知道劉冉并不是輕狂之人,但是見到劉冉竟然如此有把握,李清還是忍不住反駁道。
一旁始終沉默不言,自進來之後,就埋頭欣賞于房間的布置和桌上的美味的慕凡,此刻終于有了插嘴的機會,于是趕忙咽下口中的食物,見縫插針的說道:"既然如你所說,這個鸾羽姑娘這等魅力,想必拜倒在她紫羅裙下的纨绔公子、達官顯貴定然不在少數,想他一個青樓女子,面對着這麼權貴人物的追逐,這麼多年,她又如何獨善己身的呢?
”
慕凡的問話,劉冉自然也不能無視,看了一眼同樣疑惑的李清,劉冉開口說道:“慕都尉有所不知,這個鸾羽不僅容貌不凡,音律超絕,其實更讓人驚訝的卻是她那讓很多男兒都自愧不如的驚天韬略讓人十分忌憚的超絕智慧!
”
鸾羽姑娘的美麗毋庸置疑,這麼多年,并不乏不知天高地厚的貴族子弟對她打過歪念頭,但是他們的下上卻是各不相同,但是卻有着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凄慘,要麼家破人亡,要麼當事人失去了做男人的資本,要麼一夕之間,資财散盡,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敢對這位有着“小諸葛”之稱的鸾羽動手。
”其實不瞞大家,對于這個鸾羽,屬下是自愧不如,放眼如今整個成都的年輕一輩,恐怕也就隻有壽王殿下能夠在韬略智慧上面壓他一籌!
“說罷,劉冉一臉自愧不如的看着李清,再加上他那是不是歎着的語氣,倒也不像是完全為了恭維李清才故意擡高鸾羽的智慧。
正在,樓上三人高談闊論着鸾羽的不凡的時候,鸾閣正堂,卻是赢來了一群聲勢浩大的隊伍,粗略一看足足有二三十餘位,為首的是三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年齡約莫三十餘歲身材略顯瘦削一臉算計之色男子,在其身後,并排走着兩個一臉嚣張大有前面男子第一、老子第二的氣勢。
其實對于這兩位,常年流連于煙花之巷一衆來客自然不會陌生,這兩位可是曾經與鮮于仲通的大公子并成為“成都三少”的存在啊,當然了,雖然同為三少,但是排名同樣有上下之分的,第一少自然是鮮于仲通的大公子。
隻不過,這個曾經的成都第一少,如今卻是成為了階下囚,三日之後,就要被欽差押送京城,若是不出意外的話,盯着叛逆和刺殺親王的這頂大帽子,估計也是有死無生!
成都三少僅僅隻是他們的自稱,在背地裡,成都的普通百姓卻是直接稱呼他們為“成都三大禍害”,這個形容其實到更為貼切些,因為平日裡,這三位可是沒事找事,完全的無法無天,毆打民衆,當街鬥毆,在山高皇帝遠的成都,這都是常有的事。
隻不過,相比于大少,此刻的兩位無疑要舒服很多,起碼現在他們依舊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