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群之中本不打算出手的蜀郡太守眼看着趙家家主竟然不知死活的将目光投向自己,不禁皺起了眉頭,畢竟如今圍觀的權貴都知道不遠處的壽王殿下動了真火,此番若是出面阻攔,不說能不能取得效果,恐怕會把壽王府徹底得罪。
再說了,當着成都權貴的面,當面為趙氏父子求情,很明顯的是與壽王殿下作對,蜀郡太守此刻很是糾結,猶豫了一會,想了一想此刻趙家對自己倒還有着幾分用處,蜀郡太守依然走出人群,看着面露火光緊緊盯着自己的玄衣青年,開口試探的說道:“這個,不知者無罪,趙公子也許是太過想與兩位小姐做朋友,以至于失了分寸,采取了過激的手段!
”
“還請殿下,看在下官的顔面之上,放過趙家一馬,下官一定責令監督趙家賠償壽王府的一切損失!
另外趙家權貴之中頗有影響力,殿下此番若是徹底處罰他們,難免會引起一些權貴的反感,不利于殿下盡快的掌握劍南道!
”
一字一句仿佛全都是在為壽王府考慮,但是在場的大多數都是成都的權貴,劍南道的高層,誰也不是糊塗人!
他們自然清楚的知道此番蜀郡太守站出來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幫趙家求情!
李清并未答話,站在人群之中原本還能安然若泰的蘇家父子此刻卻是站不住了,眼看着趙家就要轉危為安,身為趙家的對頭,蘇家自然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并沒有半點猶豫,蜀郡太守剛剛話罷,一身樸素白衫身上有着幾分儒雅氣質的蘇家家主走出人群,直視着身旁的蜀郡太守毫不退讓的說道:“郡守大人此言差矣,趙家雖然代表着一些人的利益,但是劍南道的權貴代表也并不是非趙家不可,我相信劍南道的很多權貴都是明白人,趙家本就有錯在先,殿下出手責罰乃是明正典刑,我等權貴自然不會不明事理的責怪殿下!
”
蘇家畢竟是能夠與趙家相提并論的存在,身後自然有着不少的追随者,再加上此刻蘇家擺明了态度支持壽王,自然而然的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畢竟目前的場景誰強誰弱,一目了然,就算是趙家的戰車上再綁上一個郡守府也絕對不會是壽王府的對手。
蘇家家主的話罷,蜀郡太守臉色卻是一陣難看,畢竟這是實打實的不給自己面子,以兩者的身份地位,蜀郡太守自然忍受不了蘇家家主的質疑。
正當蜀郡太守想要開口教訓的時候,原本不動聲色一直沉默不言的李清終于開口說道:“蘇家主言之有理,本王也覺得劍南道的權貴們都是明白事理之人,再說本王奉父皇旨意助長劍南道軍政财大權,自然不會允許任何人對本王的質疑!
”
“對本王的質疑,也就是對父皇的質疑,如此大逆不道的人本王絕不輕饒!
”
說罷,李清看着不遠處臉色更加難看的蜀郡太守佯裝不知一臉驚訝地說道:“郡守大人似乎有話要說!
”
聽着面前的玄衣青年竟然将小小的糾紛扯到了質疑皇帝的如此重大的層面之上,蜀郡太守徹底啞了火,連忙尴尬的說道:“下官無話可說,其實說到底,下官也覺得壽王殿下處置趙家公子理所應當!
”
這場風波并沒有因為蜀郡太守的讓步而有半點消散的痕迹,反而因為蜀郡太守的站出來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經從原先的趙家父子身上轉移到蜀郡太守神上!
自始至終站在角落的慕凡一臉輕蔑的看着場中似乎惹了衆怒的蜀郡太守說道:“看你的顔面?
郡守大人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過重要了吧!
也許在成都之内你算個人物,但是放眼劍南道,這些大大小小的邊将眼中,區區一個蜀郡太守又算得了什麼?
”
當今陛下既然任命壽王殿下作為劍南道的節度使,那在我等邊将之中自然隻認得壽王殿下!
壽王殿下貴為帝胄,殿下所認得妹妹身上自然籠罩着半個李唐皇室的光環,趙家公子區區平民,卻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截擄兩位小姐,殿下出手理所應當!
”
被慕凡這麼毫不客氣的教訓一番,蜀郡太守生生的壓住心頭的怒火,一臉通紅的看着站在慕凡身邊老神在在的劍門守将,開口說道:“不知這是慕将軍的意思,還僅僅隻是令公子的意思?
”
一臉笑眯眯的劍門守将不為所動,開口說道:“犬子口苦狂言,不過話糙理不糙,畢竟無論如何犬子說的倒也是事實!
”
這麼一番話,差點把蜀郡太守氣的當場吐皿,果然還是姜的還是老的辣,簡簡單單的三言兩語就比小的說的話更氣人。
劍門父子的表率似乎起到了帶頭作用,到場的幾名鎮守邊疆的邊将在短短片刻之重也是紛紛表明态度支持壽王殿下處罰趙家父子!
而看到形勢如此一邊倒的情況下,趙氏父子失去了最先的那種有恃無恐,原本以為蜀郡太守出面再加上趙家犧牲一些切身的利益定然能夠讓壽王府見好就收,但是就目前而言,似乎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順利了。
并沒有顧及趙家家主難看的臉色,看着周圍愈來愈多的人群,李清皺着眉頭對着周圍的達官顯貴喊道:“諸位,今日是我壽王府與趙氏父子之間的事情,驚擾大家,還望見諒!
諸位貴人事忙,想必有很多事情急需處理,本王就不做挽留,改日若得空閑,本王一定設宴款待諸位!
”
意識到面前的壽王殿下是在下變相的驅逐令,衆人自然不敢再做挽留,畢竟對方雖然說的客氣,但是對于這個壽王的手段衆人就算沒有親身領教過,但是也耳濡目染過。
并沒有多上時間,原本還圍成一圈的人紛紛散去,正當蘇家家主和臉色不好的蜀郡太守也想邁步離開的時候,卻被圍在周圍的王府侍從阻止道:“蘇家主,郡守大人,我家殿下有請!
”
兩人看着面前的青衣小厮,在看着已經邁步走向門内的瘦削背影,兩人雖然心中疑惑,但是倒也不敢拒絕,略微思考之後,就十分明智的在青衣小厮的帶領下,想着堂内走去!
而始終站在門外正如一隻無頭蒼蠅一般的趙家家主眼看着經過自己身邊的蜀郡太守再也顧不得半分自尊連忙走上前來拽住蜀郡太守的衣袖,哀戚的說道:“大人,無論如何都要救救犬子啊!
這二十鞭若是真打下去,以犬子的體質就算不死也殘啊!
”
畢竟此刻蜀郡太守是自己唯一的希望,趙家家主想要搭救自己的兒子唯有走蜀郡太守一條捷徑!
一臉厭惡的看着面前的錦衣中年,蜀郡太守心中何嘗不氣,就是因為面前的趙家父子不僅以往與壽王府苦心經營的良好關系毀于一旦,更是因此得罪了一些手握重權的邊将,犧牲了這麼多,蜀郡太守此刻對于面前趙家父子的厭惡之情可想而知。
輕輕甩開錦衣中年有力的大手,蜀郡太守不清不淡的說道:“自己兒子造的孽,總要有人償還,說句不客氣的話,令公子真的不知死活,竟然敢于得罪壽王殿下,你們難道不知道如今的這位壽王殿下若論其手段比起以前的鮮于兄弟高上何止十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