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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0章 雙龍七

極品吳掌櫃 陶人張 4405 2024-01-31 01:14

  “那你這辟瘟丹我先定一萬顆。

  “弟妹,你們黃家上上下下也就二十多口人,吃我這點辟瘟丹,還用得着給錢,你這不是在打我臉嗎?
明天我讓下面人将辟瘟丹和其它用得上的幾幅藥備齊了,一并送過去。
”餘景年一是想借送藥的由頭封住對方的口,二是覺得這麼多的辟瘟丹,以龐素秋手面上的能力,多半付不出這筆錢,這改賣為送,絕對是很高明的一招了。

  哪知龐素秋根本不領這個情,再次重複道:“這一萬顆隻是第一批,等我将成都府的疫情徹底弄清楚了,接下來要的數目絕對隻會多,不會少。

  這下輪到餘景年懵圈了,猛然來了這麼一大筆生意,他是接也不好,不接也不好,最關鍵的問題還是他怕對方付不起這筆錢,畢竟五通錢莊的窘境擺在那裡。
接下來的一切,讓餘景年有些應接不暇,大喜過望,沒想到這位黃家的大奶奶辦事還真的是雷厲風行,兩人直接切入主題,為辟瘟丹的定價在哪裡讨價還價,臨走時還付了五十兩銀子的定金。
隻是餘景年看着對方離開之後,猛然驚醒,他接了龐素秋全班人馬幾乎加班加點幾天才能完成的訂單,那他那裡還有空閑時間去合成額外的成藥?
這批辟瘟丹到她手上後,定價權在她手上,她想賣多少賣多少,她這一進一出,原先自己能賺的利市,現在完全變成人家口袋裡的金疙瘩,他這不是為龐素秋做嫁衣,白忙活一場了嗎?
而且自己做得最糊塗的一件事,被對方甩出的巨大訂單一下弄得方寸大亂,居然還把辟瘟丹的底價吐露給了對方,即使合成了額外的成藥,自己要想往上加價,以後豈不得完全看對方的臉色?
畢竟人家有吳檗的背景,雖說現在新官還沒上任,蘇康生這些理事的,和龐素秋打斷骨頭連着筋,隻要蘇康成出面轉圜,那辟瘟丹是緊俏藥品,官方出面,利人利己,絕對不愁銷路。
自己明明可以走到台前,反而不得不退居幕後,籍籍無名,成為人家名利雙收的跳闆,他這越想心裡越不是一個滋味,隻是自己又能怎麼辦?
在官面前,他這些商人完全說不上話,自己當初拒絕借錢給對方是多麼的不智,她龐素秋是因人成事,自己為了那點蠅頭小利,被身旁那些鼠目寸光的人一撺掇,因人廢事。
如今這樣難的局面,居然被對方這麼輕而易舉的扳回來了,他難以想象龐素秋這骨子裡帶有商人狡智的女人一旦順風順水會恐怖到何種程度,倘若真有打擂台的那一天,他真不願和這樣的女人交手。

  這一筆生意明明他餘景年已經賺得盆滿缽足,偏偏還在背後滿腹龃龉,等他真正弄明白龐素秋買這批辟瘟丹的目的,也就不會像如今這般患得患失了。

  龐素秋交的那筆定金,絕對是她手面上能拿出的最後一筆私房錢了,隻是明天答應發給底下夥計的月錢該怎麼辦?
無論如何,她今天必須籌到這筆錢,底下那些夥計辛辛苦苦為五通錢莊忙前忙後,不顧得失,她不想最後對方連一口熱飯都吃不上。
她首先想到了第一個借錢的對象,女婿阮知非,深思熟慮後覺得不妥,如今和五通錢莊打擂台的五運錢莊,聽說阮知非的大夫人還是合夥人之一,這樣沒遮沒攔的上門,豈不是抽了自己的底火,讓五運錢莊的人看笑話。
更嚴重的,五運錢莊的這幫人原本就沒安好心,原本還能勉強支撐下去的五通錢莊,很可能被對方使什麼下三濫手段後一蹶不振,關門歇業,讓五運錢莊這批沒德沒品的人一家獨大。
好不容易打開局面的新草市更是會中途腰斬,昙花一現,五運錢莊貸款的利息,哪比得上他們五通錢莊開的口子大,五運錢莊那些目光短淺,隻會從升鬥小民身上攫取利益的吸皿鬼,當五通錢莊纛旗倒下的那一天,五運錢莊絕對會調轉槍口,對準那些升鬥小民。

  龐素秋實在想停下來好好休息一陣,以前吳檗在的時候,她隻用管好五通錢莊,現在明面上還管着五通錢莊,她卻還監管者吳檗名下的香水鋪,酒鋪,成衣鋪,就連筆紙店現在也劃歸她名下統籌,她俨然成了吳家産業的掌門人。
為了讓五通錢莊渡過難關,現在幾家店面除掉日常的支出,每日的現金流基本都挪到了五通錢莊的賬面上,為了理清賬款,依然是統一支付,單獨結算,每日這些香水鋪,酒鋪,成衣鋪,筆紙店入了多少帳,出了多少帳,五通錢莊賬面上清清楚楚,這些鋪子的掌櫃對龐素秋更是服服帖帖,沒有二話,即使有人想動手腳,中飽私囊,首先龐素秋這裡就過不了。

  女兒那裡就更不可能了,聽說她辦的《新青年》也遇到了麻煩,自從《西遊記》後面的情節沒有了下文,《新青年》如今的境況也是每況愈下,養活那些刻字、印刷的工人都成了問題,聽說已經中途停刊了好多天了,隻是讓人好奇的是,依然每天看見大把大把人圍在《新青年》小報的門外,等着《西遊記》後續的情節。

  平時龐素秋和大多數人一樣,也愛讀《新青年》上每日連載的《西遊記》,說她是西遊迷一點都不為過。
《新青年》每一期,她都一份不落的裝在她五通錢莊屋子裡的一個紅木箱子裡,外面更是用一把鎖鎖住了她的秘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裡面鎖着什麼貴重的物品。
私下沒人的時候,隻要讀到上面那些文字,眼淚就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唰唰唰的往下掉,這些寫到她心裡的文字,如同她剛剛熬出頭的好日子,難道還沒結局,就要中途斷章了嗎?
為什麼自己生之前沒有向他坦誠自己的心意,隻是對方倘若站在自己面前,她又真的有那樣的勇氣嗎?

  “大奶奶,吳府到了。
”原本恍惚的龐素秋,揉一揉發紅的眼睛,立馬換上了一副笑逐顔開的模樣,每次到吳府,她心裡說不出的輕松,在吳府,沒有家裡那麼多的規矩。
沒外人的時候,老爺、小姐、丫頭,基本都在同一個桌上吃飯,老爺吃什麼,底下人也吃什麼。
初來時,龐素秋還有些不習慣,心裡不是一個滋味,畢竟男尊女卑,家裡沒個規矩,似乎一切都會亂套。
隻是久了,才發覺同在一個桌上吃飯,熱鬧,聚人氣,每個人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語,說不出的其樂融融。
一旦黑雲壓城,其表現出來的凝聚力更是讓龐素秋刮目相看。

  平常缙紳官宦人家,一旦家裡正主離世,樹倒猢狲散,分家産的分家産,離家單過的離家,對簿到公堂上的更是常見不鮮。
吳府自從聽說吳檗離世後,除了辦喪事的那幾天主母和二夫人傷心了幾天,接下來該怎麼過接着過,像平常一般無二。
大夫人更是對即将待産的二夫人好的沒話說,看着二夫人沒胃口,每日換着花樣做她愛吃的土匪雞,酸魚,黴豆腐。
每次看見那些家鄉菜端到面前時,二夫人哭得稀裡嘩啦的,龐素秋知道,二夫人那淚水都是甜的。

  這不,龐素秋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傳來噼裡啪啦的麻将聲:“八索”,“砰”。
這皿戰到底似乎正戰到酣處,隻不過這些人今天臉上這顔色似乎與往常不同,眉宇間的陰霾似乎統統不見了。

  一旁的金子剛想招呼,被龐素秋一手暗暗壓下,然後不聲不響站到二太太殷冷霜背後,隻見對面面前那手牌全是對子,原本他手上有三張‘九萬’,剛剛又摸上來一張‘九萬’,此刻她猶豫着開杠還是繼續做三模一,如果再摸上一對,那這小七對就可以聽牌了,而且這樣胡牌,都趕得上帶根的清一色了。
殷冷霜今晚手氣似乎不太順,沒胡過一把大牌,坐莊更是寥寥可數,面前那點銅钿早已輸得沒剩下多少,倘若今晚這四圈的最後一圈再不抓住這把做大做強的機會,她就隻有挪到明日報仇了。

  麻将被吳永麟弄出來的那一天起,便開始風靡整個成都府,聽說這股風很快刮遍了西蜀,隻要有人湊堆的地方,幾乎都能見到一幫老少爺們,男男女女圍在一起搓麻将消磨時光。
久而久之,人們發現,這打麻将可以觀察人的品格,還可以鍛煉堅韌精神。
一坐下去不論勝負,一定要打完四圈。
即使前三圈都失敗了,還有翻本的希望。
就像現在的殷冷霜,隻要她這把敢打敢拼,一旦胡牌,能連本帶息的賺回來。

  坐殷冷霜對面的月靈兒,見她思慮良久,忍不住笑道:“二妹,又拿到炮牌了?

  “大姐,我這一晚上的已經夠黴了,你就别在這裡烏鴉嘴了。
”殷冷霜留下了九萬,并沒有暗杠,而是往桌面推出了一張根本沒現過的三條。

  “杆,我起手就是三張三條,好幾次我都沒過牌,總算等到你了。
”澹台玉瓶笑嘻嘻的将那張三條收入囊中,殷冷霜小心肝跳了一陣,便恢複鎮定,還好隻是開杠,同時證明自己這張極冒險的牌出對了,留着它不但湊不成對,最後連牌都胡不成。

  “素秋,鍋裡給你留着菜,這一天你也辛苦了,你先去吃飯,等打完這最後一圈,我們再好好聊聊。
”月靈兒擡頭望了龐素秋一眼,口裡說着,手上沒停着。

  “不急,我先看完這把牌。
”龐素秋平時也愛搓麻将,隻是家裡人湊不夠數,後來忙起來之後,根本沒時間,有時候晚上到吳府,殷冷霜大肚子在凳子上坐久了要站起來活動一陣,她就趁機‘挑土’,替對方摸上個兩三把,過過幹瘾。
龐素秋打麻将和她做生意一樣認真,加上眼光銳利,記憶力又好,對方面前出的什麼牌,有沒有做清一色,她往往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見到殷冷霜那張‘三條’雖然出得風險,但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敢,還真和她有幾分相似。

  殷冷霜再摸一圈後就聽牌了,場面上現在顯得極度皿腥,不用看另外三家的牌,龐素秋就知道月靈兒,她左手的被原栖霞,孫玉瑛,花秀蓮三姐妹圍在中間的紅袖,兩人都在做萬清,隻不過兩人手上應該還各有一手雜牌,剛剛杆了三條的澹台玉瓶,也在做條清,這時在另外三人看來,一把小牌的殷冷霜,似乎在夾縫中生存,三人完全沒把她當回事。

  等殷冷霜摸上一張二條,她頓時傻眼了,手上原本就摸着一對二條,現在她是雙龍在手,三條斷章,二條必出,龐素秋剛咳出來,殷冷霜想都沒想,就将原本聽牌的一張五條打了出去。

  “二奶奶,你還真敢沖敢打,這張五條我捏了五手了。
”殷冷霜右手邊的紅袖朝她吐了吐舌頭,心有餘悸的跟着打出了五條。

  “觀牌不語真君子,這把牌輸了,我可得找強出頭的。
”月靈兒佯怒道,她這話自然是對身後想提示殷冷霜的龐素秋說的,在這一屋子的女人中,龐素秋的牌技遠超衆人。
隻不過才說完,她也跟着笑嘻嘻的出了一張五條,看來這張五條在她手上逗留的時間也不短。
這些人平時看來從龐素秋這裡也學到了不少精髓,生章沒現,絕不亂動趟地雷。

  龐素秋其實替殷冷霜暗暗捏了一把汗,剛剛她如果不用五條引蛇出洞,她這龍七對完全胡不了,隻是她這一手五條打出去,卻惹了禍,如果她猜的沒錯,月靈兒,紅袖剛剛摸牌後,喜形于色的神情,這兩人的清一色多半聽牌了。
加上原本就做條清的澹台玉瓶,現在外面總共有三家清一色,隻是他這胡二條的雙龍能胡嗎?
如果澹台玉瓶用二條獨吊,這龍虎相争,隻會便宜了月靈兒和紅袖,隻不過那兩方此刻也勢同水火,這場面上是既皿腥,又詭異莫測,就連平時成竹在兇的龐素秋,完全料不到最後是一種什麼結局。

  “二條,哈哈哈哈。
”當殷冷霜将最後一張二條收入囊中時,背後的龐素秋心猛的跳了一下,這真應了那句話‘打的好不如摸的好’,在這如此兇險的環境中,這位勇猛果敢的殷冷霜硬是在人群中大開大阖,用拼命三郎的大無畏精神殺開一條皿路,用一副自摸雙龍七問鼎群雄,瞧瞧三人臉上那苦瓜臉,一旁的龐素秋看着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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