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氣,你可知道幫這些‘川耗子’強出頭,便是與大理國為敵,與高相為敵?
”黃沙等人從其他人的口中才得知此人是高泰遠的孫子輩,這人叫高人龍,約莫十七八歲年紀,也許是平時飛揚跋扈慣了,剛剛似乎也從旁邊的那人口中得知了黃沙,黃河的來曆,此時不想和自己人撕破臉皮,便故意擡出高相的名号,好讓對方知難而退,别多管閑事。
“難道公子沒那個膽量應戰?
”黃沙也不理會高人龍眼神中投過來的陰冷目光,和其他人正準備幫那個被人喚作‘三丈長’的‘川耗子’劉一手将他從木盆中拔出來。
“誰說過讓他起來了?
”高人龍呵斥一聲,竄出二十多個冷面漢子,将黃沙等人轟了開去,劉一手再次跌落于地,口中‘哎呦’一聲,又狠狠的罵了一回高文龍的祖宗。
高人龍一腳踩在木盆的邊緣處,對着滿口污言穢語的劉一手上來就是一口唾沫,當劉一手準備同樣用此種方式還以顔色的時候,高人龍一個巴掌再次呼嘯而至,這一次劉一手似乎被打的眼冒金星,一時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就在劉一手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股帶着溫度與騷味的液體順着他的頭頂緩緩滑落,高人龍更是将周圍的那二十多人邀了上來,再次給這個家夥渾身上下來一陣可能讓他永生難忘的回龍湯。
劉一手這期間一直保持一種異樣的沉默,就在高人龍這隊人準備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态離開的時候,他卻突然的睜開了眼睛,口中平靜的說了一句:“高公子難道不敢用木人甲和我們來一場比試?
”
沒等轉身的高文龍說出口,劉一手又補了一句:“如果我輸了,再這樣坐在盆子裡給你用尿液淋一次,如何?
如果你輸了,我的要求很簡單,你趴在地上學狗叫幾聲。
”
“我怎麼可能輸,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三天之後我們校武場見,哈哈哈。
”對于能夠在給劉一手留下一次深刻的記憶,他們充滿了濃厚的興趣。
“有點意思,你覺得這号稱‘三丈長’的家夥三天後能赢嗎?
”黃河對愣着出神的黃沙問了一句。
“管他那麼多幹嘛,反正這幾天沒什麼進展,就當歇一歇,順便看看戲,何樂而不為之。
”
兩人這三天順便觀摩一下高人龍引以為豪的木人甲,至于黃沙随口所說出來的布人甲,劉一手則好像一直沒什麼動靜,他好像更執着于造一種武器出來破掉這套木人甲。
木人甲用一塊塊甲片組成,一塊甲片前後為一層薄薄的鐵皮,靠近鐵片的地方分别用竹片鑲嵌,竹片之間又用了絲絨或者各種動物的毛發填充進去,500多塊這種甲片組成的整套木人甲穿起确實要輕便了許多,隻是好像有偷工減料之嫌,軍方撥的費用可是按照衛朝的步人甲的标準來下發的,至于那多出的費用,多半到了高人龍等人的口袋中,聽說大理軍方還準備大力推廣這東西,這才讓高人龍這小子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起來。
秋日斜陽的廣場上早已人頭攢動,人人伸長了一個鴨脖子等着那個幾日沒露頭的劉一手現身,此時的高人龍穿着那身讓他引以為榮的木人甲,手提一把長槍,威風八面的站在人群的中央,等着那個似乎已經沒有勇氣來和他一戰的膽小鬼。
姗姗來遲的劉一手剛一露面,便受到了高文龍‘擒狼’,‘獵虎’陣營的激烈嘲諷,人群裡哄笑聲不斷,似乎這一場比試在劉一手剛剛向人群中走來時便已經結束。
比高人龍要矮一個個頭的劉一手此時真的穿着黃沙随口一說的布人甲,也許是時間太過倉促的緣故,那套布人甲現在隻包住了劉一手的頭,肩,肘,膝蓋等關鍵部位,布人甲似乎和黃沙,黃河想打造的金縷衣頗為相似,原來的金線換成了鐵線,混合着絲線,鐵線的布人甲雖然做工粗糙,卻人黃沙和黃河兩人眼前一亮,劉一手無論是肩上的,頭上的,手肘部位的,膝關節部位的那些布人甲上的鐵線居然沒有一個斷點,兩人似乎明白了劉一手為什麼叫‘三丈長’的原因,這小子如果不是被迫來當了工匠,絕對是拉面的一把好手。
高人龍長槍橫斜,目光如電,渾身散發着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如一棵不動蒼松挺立在那裡,高氏自幼便要求子孫後代學武,高人龍自然是懂得上陣沖殺之道的;反觀劉一手,此刻估計内心在不停的打着退堂鼓,雙腿像彈簧一樣抖來抖去,身體完全站立不穩,手裡提着一根似槍非槍,似棍非棍的武器,隻是這件武器的頭上有一截一尺多長,相比棍身要細上很多的鈍槍頭,也許是怕傷了高人龍,以至于那槍頭都沒有開鋒。
“哎,我還以為你把那小子一激,他能拿出什麼看家本領出來,結果不免讓人失望啊,劉一手這小子多半輸定了。
”黃河對自信心嚴重不足的劉一手投過去一個無奈的眼神。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這小子輸了也好,正好把他抓來給我們弄金縷衣,哈哈哈,我們可以向高千尺交差了。
”黃沙的笑聲中讓黃河有一種他讀不懂的意味,黃河很少看見黃沙笑得這麼開懷這麼燦爛,這小子多半又發現了讓自己還沒發現的寶貝,黃河不由自主的再次往盯了幾遍的劉一手的那身行頭上望了上去。
接下來的比試正如兩人料想的那樣,完全不懂一點功夫的劉一手舉槍就刺,高人龍提起槍杆往劉一手的下盤上一記‘老樹盤根’橫掃過去,完全收不住力氣與身形的劉一手往前摔得讓身上的那副布人甲順勢散了架,隻看劉一手周圍,帽子是帽子,肩甲是肩甲,就連膝蓋上的護甲都脫落了,高人龍長槍出手将那些散亂的‘布人甲’穿在了槍尖上,這次他不但用尿再次侮辱了劉一手,更侮辱了他那把奇形怪狀的武器。
“小子,以後見了你高爺爺我最好繞着道走,要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小的們,我們喝酒去了。
”
黃沙此刻卻從地上拾起了劉一手那把怪武器,認認真真的觀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