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幫着九兒陰這兩父子,在他看來,他隻想把這個麻煩早點送走,和她在一起,總覺得哪天會被她吃了,她就一個觊觎唐僧肉的妖怪,張開皿淋淋的大口,随時準備把自己吞下肚去,說來也奇怪,自從九兒在邏些城開始興風作浪之後,這種揮之不去的噩夢每天晚上都伴着他,半夜都吓醒了好多次,就算以前再難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狀況,他現在心裡最希望的是早點解決這裡的麻煩,早點遠離這個女人,在這麼下去,他總覺得自己會被拖垮的。
昏黃的燭光下,滿頭大汗的吳永麟被吓醒了,這次他居然夢到了花豹‘斷劍’,它成了九兒身邊的一條惡豹,在九兒的指揮下,吳永麟不忍心對花豹下手,活生生的在夢中被花豹咬斷了脖子,在這之後,他便活生生的被吓醒了。
現在睡覺點着燈成為了他一個并不太好的習慣,因為這樣一個冷不防的臉龐在燭光中閃現的時候,她會更像一個索命的惡鬼,在吳永麟驚恐不已的眼神中,一雙玉手端着一碗水遞到了吳永麟的面前,并幽怨的說道:“我有這麼可怕嗎?
你也不怕傷了人家的心,人家對你可是一片真心的,不信你摸一摸。
”
看着九兒若隐若現任君采劼的‘兇肌’,心神未定的吳永麟端着水就閃開了,剛剛夢中已經被她折磨過一回了,他可不想再上一次當,這種夢中夢如果本體再被吓一次,聽說永遠都回不了現實了,現在他又不能通過旋轉的陀螺來确定這到底是夢境和現實,最好的辦法便是遠離這一切,在弄清楚九兒到底是自己的夢還是真實存在的之前,他可不想冒這個險,一個女子深更半夜像鬼一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的卧榻之側,這本身就不正常。
吳永麟咕噜一口就把水喝了個幹幹淨淨,口幹舌燥的他這一碗水下去的效果似乎并不怎麼好,因為那個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衣服都脫了,隻剩下了一件亵衣亵褲,吳永麟現在有90%的把握自己還在自己臆想出來的春夢之中,他就那麼留戀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直到她再次将一件輕紗披上之後,若無其事的躺在原本吳永麟的床上,吳永麟才回過神來。
她剛剛絕對是故意的,為了占有他的床,她才想出了這并不高明,卻非常有效的辦法,她好像吃透了吳永麟一樣,在吳永麟冷得直哆嗦的窘态下,她才掀開了被褥的一角,等着唐僧肉自動送上門。
“那頭死豬在我房間裡打鼾的聲音快把頭上的瓦片都震下來了,我總覺得在那裡有生命之憂,借你的被窩暖暖腳。
”
九兒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尼瑪衮扶到自己房間去的時候,跟随吳永麟來吐蕃的那些曾經對九兒有那麼一絲幻想的手下一個個跳井的心都有了,一朵鮮花最終抵禦不了牛糞的養分的吸引,插到了一堆醞釀發酵了很久的牛糞之中,她或許在那裡會生活的很高貴,很舒适,在這種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現實打擊之下,看不下去的那些人結伴再去‘五味閣’大醉一場,因為他們的心碎了,需要酒來麻木一下痛苦的神經。
吳永麟心頭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這最終是别人的選擇,一個不惜用身體和貞操來換取富貴前程的女子,在這個世道太普遍了,這是她的選擇,吳永麟作為一個局外人沒必要上去阻止,她這次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嫁一個豪門貴族的嗎?
既然當事人都沒抗拒,自己也就沒必要多管閑事了。
他睡前聽到隔壁傳來的陣陣‘咚壁’之聲,似乎還有一陣殺豬的嚎叫,心裡不禁哀歎,一棵大白菜最終被一頭豬拱了,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等到再次醒來,鬼魅一樣的九兒衣衫不整,發髻散亂的出現在她的房間之内,吳永麟還一度認為她是一道倩女幽魂,直到九兒沉沉的睡去之後,他才發現這不是夢境,這是實實在在的。
吳永麟就那麼裹着另外的一床被子蜷縮在角落,看着九兒眼角不經意留下的淚水,吳永麟發現自己沒有仗義出手,内心居然燃起了一絲絲的内疚。
“我不恨你,也許這就是我的命。
”
九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輕輕的抽泣着,吳永麟現在的心情很複雜,他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他更多的時候希望這一切還能回到從前,九兒不管她帶着什麼目的而來,她始終是個女人,為了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總得讓對方得到一點甜頭,這樣就伴随着自己的付出,而一個漂亮的女人,身體成為了這一切最好的價碼。
男人這個時候是最容易心軟的,無論這個女人是不是被你占有的,一種想保護弱小的凜然正氣會充盈你的全身。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拿人手軟,吃人嘴短,這個時候你會爆發出無窮的力量,隻是絕對會比擁有之前弱那麼幾分,更加不會為此拼命,因為他們獲得的還沒有達到為一個人送命的地步。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更多的時候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最多是在語言上中傷對方幾句,也許隻有用肮髒和惡毒的語言,才能充分表達自己是同情受害者的,至于動手這種最愚蠢的事情,一百個人裡面可能都挑不出一個。
望着一言不發的吳永麟,九兒惱怒的伸出一隻腳狠狠的朝角落裡的吳永麟踹了過去,也許隻有通過這種方式,她才能讓自己引起對方的關注,哪怕随口寬慰一下她,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撲到他的懷裡大哭一頓,現在他反而像一個受害者,這無疑讓九兒很受傷。
“你能告訴我這麼做的真正目的嗎?
”吳永麟總算憋出了這一句很平淡的話。
“你都在低三下四的做人了,就沒必要摻和這件進來了,說實話,我現在發現自己一點都不讨厭你了,有時候我很想你能像下午那樣能為我英雄一把就足願了。
”
兩人之間再次保持了長久的沉默,吳永麟那一夜再也沒睡着過,他如今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冷皿,他也不知道這樣好不好,對于旁邊熟睡的九兒,他的防備好像在一點一點的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