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指向了晚上十點鐘,站在當勞城内指揮部窗前的黎遠宏,看着手表,下達了行動開始的命令。
命令首先由手下用電話傳達給了嚴陣以待的各炮兵部隊,接着從幾個地方同時傳來了大炮的怒吼聲。
這次黎遠宏可是把九十三師全部的家底都亮了出來。
九十三師的火炮陣地分成了三處,城北五公裡處的是九十三師直屬重炮團,直屬重炮團配備的是十八門85毫米口徑加農炮和八門德制150毫米口徑重炮。
這些德制重炮是原來重炮旅使用過的那些重炮,在重炮旅裝備了新式130加農炮和152榴彈炮後,這些德制重炮就被充實到了師重炮團。
别看都是舊炮,德制重炮的射程和威力那可是比小日本的150榴彈炮強多了。
在城東方向是二七八旅三個團的炮營集中其來的五十四門75口徑野戰炮,城内就是二七七旅剩下的三十五門野戰炮了。
加在一起超過百門的火炮同時打響,一下就讓這個夜晚失去了原本的甯靜。
日軍軍營中,大部分的士兵都進入了夢鄉,隻有少部分站崗和巡邏的人以及一些軍官仍沒有休息。
旅團長池田樹人和手下的二名聯隊長也在這少數人中。
池田樹人少将對這二天的進攻十分不滿,眼看就可以攻到滇緬公路,并一舉切斷滇緬公路,為帝國立下戰功,卻被擋在了這個小小的當勞城,幾天都無法寸進,反而損兵折将。
就在池田樹人旅團長和手下的二位聯隊長對明天的進攻都一愁莫展時,遠處傳來驚雷一般的炮聲讓三人都愣住了。
第一聯隊的聯隊長小池一郎脫口而出:“支那人的炮聲!
”喊完這句話,條件反射般的向帳蓬外沖去。
等三人都沖出帳蓬後,才發現北方的天空己經被炮口發出的火光印紅了。
池田樹人還沒來得及發出命令,雨點般的炮彈己經落到了軍營中,爆炸引起的火光和硝煙裡,無數日軍從帳篷裡衣衫不整的竄了出來,然後象沒頭蒼蠅一樣四下亂竄。
有軍官反應了過來,大聲喊叫着下令,可喊叫聲完全被爆炸節所掩蓋,連身邊的人都聽不清他喊了些什麼。
亂了,日軍軍營徹底亂了,池田樹人看着亂成一團的軍營呆呆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是身邊的第二聯隊聯隊長村田勇夫反應快,拉了一把池田樹人,大聲喊道:“旅團長閣下,先下令後撤吧,否則整個旅團都完了!
”村田勇夫的話讓池田樹人清醒了一點,看着亂成一團的軍營,歎息道:“撤退!
由你負責指揮士兵集合,掩護全旅團撤退!
”
池田樹人下達完撤退的命令,和第一聯隊的聯隊長小池一郎領着趕過來保護自己的衛隊,向南方而去,原地隻留下了第二聯隊的聯隊長村田勇夫一個人。
幾分鐘後,日軍從慌亂中漸漸清醒過來,開始在沒有遭到炮擊的地方集結,人數也越來越多。
九十三師二十分鐘的炮擊,把日軍軍營炸的硝煙四起,火光沖天。
二十分鐘後,炮火向南延伸,早己集結待命的二七八旅二個團,開始了對日軍的進攻。
計劃中二七八旅隻是佯攻,目的是吸引日軍的兵力,為裝甲團和警衛團的進攻做輔助,可是二七八旅一發起進攻,竟然沒遇到多少抵抗就攻進了日軍軍營。
負責指揮的二七八旅旅長黃岡馬上把這一情況上報給了師長黎遠宏。
黎遠宏也沒想到僅是一頓炮火,就讓日軍放棄了抵抗,急忙下令裝甲團和警衛團以及五七零團同時出擊。
接到命令,裝甲團以十八輛英式坦克為先鋒,以二十五輛裝甲車為掩護,在團長金子歌的率領下,向日軍營地沖去。
日軍的第二聯隊聯隊長村田勇夫此時也集結起了二千人左右的士兵,在九十三師炮火延伸後,也向南邊撤去。
日軍一直撤出了五公裡,接到了傳令兵送來的旅團長池田樹人的命令。
命令要他在當勞城南面建起防禦陣地,阻止支那軍隊南下,旅團主力将退至孟貢城休整。
村田勇夫帶着手下的這二千餘人在離當勞城八公裡的地方停了下來,這裡有一個小城鎮緊挨在公路旁,并且還有一個不高的土丘,正好可以修建陣地。
于是村田勇夫先占據了這個小城鎮,又讓這些士兵們在土丘上搶修掩體工事。
二七八旅的二個團沒費多大勁就占領了日軍營地,在彙合了裝甲團和警衛團之後,才知道日軍己經向南逃竄。
現在這些部隊中軍職最高的就是二七八旅旅長黃岡了,是否要繼續追擊日軍,幾名團長把目光都投到了黃岡身上。
黃岡想了一下,做出了決定。
現在雖然是攻占了日軍軍營,可是日軍的傷亡并不大,沒有達到師座所希望的全殲或重創日軍這個台灣旅團的目的,因此乘勝追擊,盡可能的多消滅日軍還是必要的。
軍情緊急,己經來不及請示師座了,黃岡便做出了繼續追擊的決定。
有了決定,黃岡立刻下令,裝甲團做為全軍先鋒,向南急進,五七零團跟随裝甲團同時行動,二七八旅的二個團做為後續部隊,随後跟上,警衛團留下打掃戰場。
師部還在當勞城,黃岡留下警衛團是想讓警衛團在打掃完戰場後回城護衛師部。
裝甲團又是全軍先鋒,團長金子歌坐上了一輛坦克車,一馬當先向南沖去,他身後是裝甲團的所有戰車和五七零團的官兵們。
幾公裡的路,裝甲團半個小時就跑完了,就在裝甲團正向南突進時,突然遇上了日軍的阻擊。
日軍在土丘這裡連戰壕都沒來得及挖出來,就看見遠處一長串車輛的燈光。
這下軍明白支那軍隊己經追上來了。
夜晚,日軍隻看見了燈光,以為是支那人乘坐着汽車在追擊,根本沒想到追上來的是坦克和裝甲車。
村田勇夫在土丘這安排了一千餘名士兵,負責指揮戰鬥的是一名日軍大隊長。
這名大隊長一看燈光出現了,馬上調來僅有的四挺重機槍以及二門迫擊炮,準備用它們先幹掉幾輛支那人的汽車。
裝甲團第一輛坦克離土丘隻有二百米時,土丘上幾挺重機槍和迫擊炮同時開火了。
子彈叮叮當當的打在坦克車的裝甲上,接着二枚炮彈也落在了坦克車行進的道路上。
突然的襲擊吓了坦克車裡的車組人員一跳,車長連忙命令停車。
從觀察孔望出去,土丘上日軍槍口的火光十分顯眼,車長罵了聲:“我草!
隻是幾挺重機槍,吓了老子一跳!
炮手,給老子瞄準小日本的重機槍開炮!
”
說完車長親自操縱起車載重機槍,向土丘上掃去。
十幾秒鐘後,坦克車往後一頓,一發炮彈在車載火炮的轟鳴中向土丘飛去。
第一輛坦克上炮彈剛出膛,身後的十幾輛坦克先後向土丘發起了炮擊。
十幾門車載火炮和幾十挺車載重機槍一下把小小的土丘給罩在了彈雨中。
負責指揮的日軍大隊長正在得意打了支那人一個襲擊,沒想到支那人反擊的炮火立刻就打了過來,這時這名大隊長才反應過來,追來的可不是汽車,而是支那人的戰車。
但是知道也己經晚了,一連幾發炮彈把他連同他身邊的重機槍一同送上了天。
日軍退到這裡本就沒有從慌亂中恢複過來,隻是因為對軍官的徹底服從才他們能夠在這修建防禦陣地。
這時一頓炮火不但打死了上百名日軍士兵,連負責指揮的大隊長也飛上了天,這些士兵己無鬥志,有膽小的立刻向後逃去。
有帶頭的就有跟從的,一時兵敗如山倒,土丘上的日軍紛紛向小城鎮那邊逃去。
等五七零團小心翼翼的攻上土丘時,除了日軍的屍體和炸毀的槍支零件外,什麼也沒剩下。
五七零團也發現了日軍逃進了不遠處的那個小城鎮,團長劉玉柱馬上讓通信兵把這一情況上報給旅長黃岡。
在土丘這一耽誤,黃岡領着二七八旅的二個團也趕到了,接到了劉玉柱的報告,黃岡帶着二名團長和警衛也來到了這個土丘上。
土丘上黃岡舉着望遠鏡對着不遠處的小城鎮觀察了一會,權衡了一下後,決定包圍這個小城鎮,消滅掉城鎮中的日軍。
這次追擊,火炮是不可能攜帶的,現在能用的除了坦克炮就隻有迫擊炮了。
黃岡決定把三個團所有的100重迫擊炮和82迫擊炮集中使用,60迫擊炮做為進攻支援火力來使用。
主攻任務還是由裝甲團和五七零團來擔任,五七二團繞到城鎮的南面,阻擊日軍向南逃竄。
五七三團一營在城鎮東面,二營在城鎮西面。
淩晨三點整從北、東、西三面同時發起進攻。
五七三團三營做為全軍頂備隊,做好随時增援的準備。
幾名團長接受了任務,分别回去準備。
半個小時後手下來報告,己經把三個團的100重迫擊炮和82迫擊炮都集中起來了,請示旅座炮兵陣地設在何處。
黃岡目測了一下這個土丘離小城鎮隻有不到二公裡的距離,炮兵陣地設在這裡,正好可以覆蓋整個小城鎮,便讓手下把炮兵陣地設在了土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