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日到現在,懷鹿尚未進食,又被不白這樣拖拽着飛來飛去,兩眼已經昏花,也不知飛了幾裡地,一個鮮碩的大桃子出現在他的視線裡,原來已經到了一棵大桃樹上,早就不顧及那麼多了,懷鹿抓起一個桃子,大快朵頤了起來,三五個桃子下肚,才有了一些精神,回頭看,不白正直直盯着層層桃樹葉外面的情景。
懷鹿撥開幾片葉子,也把小腦袋探出去,隻見那些白色的星星點點原來都是一個個俊美的少年。
白衣飄飄,俊眉細眼,秀骨清像,面似月下白玉,腰如風中楊柳,這般模樣個個都賽過美嬌娘!
懷鹿看的入神,全然不再顧忌身邊的不白小師叔。
一個巴掌重重扇了懷鹿臉上,火辣辣得疼鑽進了臉頰裡,懷鹿剛要嚎叫,就被人塞住了口舌,眼睛瞪得滾圓,見不白小師叔正怔怔看着他,懷鹿隻得張牙舞爪得表示自己的不滿,不白卻低聲說道。
“這些男子身上都帶着迷香,你都鬼迷心竅了,這一巴掌就是給你斷了念想!
”
懷鹿安生了下來,起先還有些疑惑,再看了兩眼那些少年,見那男子腰間都系着一個流蘇香囊,卻是有一股奇香飄散開來。
不白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來,扔到了懷鹿嘴巴裡。
“這是散迷丸!
”
懷鹿趕緊吧砸了兩下,咽進了肚子裡,對不白說道。
“有這等藥丸,怎麼不直接給懷鹿服用,反倒是先打懷鹿一巴掌呢?
師叔真是壞!
”
不白哧哧笑了兩聲,又驚恐笑聲被人發現,徑自把笑吞了回去,對着懷鹿噓噓了兩下。
不白用手指了指前方不遠處,懷鹿順勢看過去,見一巍峨的山門立于前,那山門上方寫着“明月山”三個大字,筆勢磅礴,懷鹿看出了一些熟習的感覺,心裡比量了下,這“明月山”三個大字與獅子峰上“八方觀”三個字應該是出自同一人手筆!
未來得及多想,那些美少年就聚集到了山門前。
打頭陣的少年也是一襲白衣,雖衣着與别人無異,但是手中的兵器卻是奇特得狠,其餘的男子們都拿的是長鞭,這位少年卻是手持鐵錘,一清瘦少年手握铮铮鐵錘,總是感覺有些不搭配。
“白蓮教白菊君在此,請速速叫你們不白宮主來迎戰!
”少年舉起鐵錘,沖着山門叫嚷道。
蒼梧宮到底是何來曆,為何又與這些美男子如雲的白蓮教起了恩怨?
原來這金玉輝煌的蒼梧宮是千百年前建造的,當年子桑赤梏避世居于獅子峰煉丹修行,他的一個嫔妃名曰“蒼梧”追随至此,日日思君不見君,淚水流盡,随泗水河蜿蜒而上,終于香消玉損于明月山,子桑赤梏為思悼愛妃,建了蒼梧宮。
時約半百年前,一身懷絕技的女子憤憤下了獅子峰,占了蒼梧宮,自稱蒼梧宮主人。
當時,東海郡縣與琅琊郡縣内,瘟疫四起,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民不聊生。
蒼梧宮主人懸壺濟世,散施丹藥,為人治病,一時間聲名遠播,前來拜師學藝之人幾乎是要圍困住了整個明月山。
這蒼梧宮主人,隻收女不收男,隻收處女身,不收為人婦,即使是這樣,拜師之人還是絡繹不絕。
“那個蒼梧宮主人就是師傅不散真人!
”不白小師叔跟懷鹿講了些久遠的事,懷鹿在一旁聽得認真,山門前的少年叫嚷得嗓子生煙了,未有一人前來應戰。
“這麼算來,師祖奶今年恐怕也已過耄耋之年了吧!
”懷鹿接過話茬。
“師傅今年已經103歲了!
”不白見外面沒有進展,把身子縮了回來,伸手拽了一個桃子下來,也啃了起來。
“那不白小師叔呢?
”
“我?
讓我算算!
”不白東瞅瞅西看看,像是在嘀咕着盤算着,“到今年,我應該是59歲吧!
”
懷鹿也學着東瞅瞅西看看,小聲嘀咕了兩下,說道,“那不白小師叔,和赫連師兄同歲呢!
想必多年之前,你們也熟識吧!
”
不白又聽見了“赫連”二字,臉上一怔,繼而又有些绯紅,竟然有些嬌羞的神情,這表情疑惑住了懷鹿,懷鹿實在是看不透,莫非不白小師叔和赫連師兄有過什麼恩恩怨怨?
“赫連師兄八歲就能打虎了!
”
“不是八歲,是十歲吧!
”
“對,對,對,是十歲,三年前懷鹿六歲,師兄說他打死老虎的時候比我大四歲,那應該是十歲,是十歲,師叔,你竟對赫連師兄的事這麼熟悉?
!
”懷鹿把臉湊到不白面前,這一說,讓不白更有些嬌羞,她用力一推搡,懷鹿竟然從桃樹上跌落了下去。
這下子,白衣美男子齊刷刷得看了過來,隻見打頭陣的那名男子一個飛躍,就把懷鹿拽了過去,舉在手裡,沖着身後的白衣們說道。
“今日運氣不錯,竟在這明月山下撿了一個美嬌娘,一會兒帶回白蓮山莊,給我做個小侍妾,極好!
極好!
”
“好!
好!
好!
”那些白衣男子們齊聲應和着。
懷鹿被男子拎着衣領,一聽“美嬌娘”三個字,又羞又怒,腿腳和胳膊在空中亂掄舞了起來,“誰是美嬌娘,誰是美嬌娘,我才不要做你的小侍妾,才不要!
”
“這個小娃娃,看起來嬌滴滴的模樣,力氣也還是挺大的呢!
再長大些就更好了,這樣倔強,甚得我意!
甚得我意!
哈哈!
”一隻手拎着大鐵錘,一隻手拽着小懷鹿,這個白菊君站立在山門,示意手底下的人,隻見身後閃出一個白影,那人從腰間抽出一記長鞭,長鞭銀白光閃爍着,朝着山門甩了三鞭,山門“噶紮”一聲斷裂開來。
裡面飛出來十二名綠衣仙子,手持青銅劍,綠羅紗半遮着面,三左三右,三前三後,在白衣男子面前布下了劍陣。
“好一個橫秋劍陣,我等的就是你們,來人,把我這粉嫩嫩的小娘子照看好,且讓我風流倜傥的白菊君破了這陣勢,這些綠衣娘子随便你們挑!
”
白衣男子一甩手,懷鹿就被抛到了身後,正中落入另一男子懷中,懷鹿頓時覺得身心不自在,眼神四處張望,似在尋求師叔的搭救。
可是躲身在桃樹上的不白,正倚靠在樹幹上,啃着美味的桃子,津津有味得觀戰,她看懷鹿被人當成了女娃娃,心情就大爽,這打鬥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