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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
羅信攜着雙美從西湖回來,正在吃飯。
便見魯大慶走了進來,附在他的而邊說了幾句話,羅信便點點頭,魯大慶便退開。
待吃完飯之後,羅信含笑道:
“兩位夫人,為夫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
“夫君去吧,不用顧忌我們姐妹。
”陸如黛含笑說道。
“是啊!
”鐘金哈屯也急忙開口道:“我正要和姐姐學女紅。
”
羅信點點頭,站起身形,向着二堂走去,來到二堂,便見到镖局如今負責送情報的崔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便點點頭道:
“跟我來。
”
羅信帶着崔甯進入到書房,然後招呼他坐下,這才問道:“可是有什麼重要情報?
”
崔甯點點頭,然後取出了一張紙遞給了羅信,羅信迅速地掃過那張紙,眉頭便深深地皺了起來。
原來那張紙上竟然記載着徐階三兒子徐蝌最近的行動,他竟然去拜訪了胡宗憲,而胡宗憲也接見了他。
原本這也沒有什麼,徐階貴為内閣首輔,他的兒子去求見胡宗憲,這個面子胡宗憲得給。
但是……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給羅信的感覺非常不好,徐蝌竟然和胡宗憲的侄子胡甯攪在了一起,看情報上記載,他們兩個如今好的如同穿一條褲子的兄弟,整天膩在一起。
那麼,他們膩在一起做什麼?
他們在收購散戶中的市舶司的股份,羅信的眉頭便不由深深地皺了起來。
胡宗憲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已經給他股份了嗎?
難道他貪心不足,嫌不夠?
羅信搖了搖頭,心中暗道:“不會,就算胡宗憲嫌不夠,也會想方設法和自己說,而不會任由胡甯和徐階攪在一起。
那他……這是為什麼?
”
羅信的心不由一跳,胡宗憲這是要站隊了……
是啊!
當初胡宗憲被嘉靖帝折騰得失去了信心,彷徨之下投奔了嚴嵩。
嚴嵩之後,他便成為了沒有後台的人。
以胡宗憲的資曆想要自成一黨,還不夠資格。
而且嚴嵩的倒台對他的影響也非常大。
若不是後來被羅信點醒,又在羅信的幫助下,狠狠地立下了幾件大功,恐怕此時的胡宗憲早就被嘉靖帝給下了大牢。
如今胡宗憲的位子是穩當了許多,但是在胡宗憲看來,距離完全穩當還差了很多,他的根基還很不穩,不穩的重要原因就是沒有後台。
羅信是幫了他很多,但是羅信還是太弱小了,在他看來,羅信和徐階,高拱完全沒法比。
徐階和高拱那是内閣大佬,羅信隻是一個外放的四品官,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羅信對他的幫助遠遠不夠,他如果想要在東南坐得穩,或者還想更近一步,就必須投奔一個後台。
而在他看來,此時的時機剛剛好。
如今的朝堂之上并不是鐵闆一塊,而是高拱和徐階的雙雄會,正是争鬥的激烈之時,在這個時候,自己倒向哪一邊,哪一邊毫無疑問就會占據上風,所以他并沒有着急,而是旁觀,審視。
旁觀審視的結果讓他感覺到徐階正在一步一步地占據上風,而且原因他也看得十分清楚,因為徐階的身邊有一個得力助手,張居正。
而高拱沒有。
正當他想着如何搭上徐階這艘大船的時候,卻沒有行到徐蝌來拜訪他了。
他當即高興地将徐蝌迎了進來,一番相談之後,徐蝌取出了徐階送給胡宗憲的親筆信。
胡宗憲看完之後,不僅微微皺起了眉頭。
徐階希望能夠和胡宗憲聯手,将市舶司的權利搶到手中,然後共同對付高拱。
徐階向胡宗憲承諾,當胡宗憲将倭寇完全剿滅之時,就是他胡宗憲進入内閣之時。
但是……
羅信可是對他胡宗憲幫助不小啊,這麼做可就有些忘恩負義了。
他如今能夠在東南相對坐得較穩,和羅信的幫助脫不開關系,如果沒有羅信的兩次讓功,他胡宗憲恐怕早就被嘉靖帝抓進了大牢。
而且就算抛開羅信這段恩情不說,羅信是那麼好對付的嗎?
羅信在杭州的霹靂手段,他胡宗憲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胡宗憲對羅信還真是忌憚三分。
但是,如果拒絕了徐階,那便隻有倒向高拱。
高拱為人清高,到現在還沒有對他胡宗憲表達出交好的意思,讓自己主動投奔高拱?
胡宗憲眼珠子轉了轉,自己不能夠被徐階扔過來一根骨頭,就巴巴地撲上去。
他讓自己當槍和羅信鬥,自己也要把他拉下水,正好試試徐階的誠意。
而且……
他看了看坐在那裡的徐蝌,就讓這些小輩們先去折騰一下,一旦事不可為,也有轉換的餘地。
于是,胡宗憲便将自己的侄子介紹給了徐蝌,這兩個人都是纨绔之輩,一見面倒是十分投緣,惺惺相惜。
沒有幾天的功夫,兩個人就好的如同一個人似的。
徐蝌那邊和徐階書信來往,那徐階似乎也認同了如今和胡宗憲這種相互試探的關系,默認了兩個小輩先聯手搞出一些事情,在書信中授意徐蝌如何做,而這邊的胡宗憲也通過胡甯知道了徐階的意思,也就放手讓胡甯和徐蝌配合,反正這件事情成功之後,他胡宗憲也是受益之人,一旦失敗,胡宗憲便可以對羅信說,都是小孩子瞞着他在胡鬧,羅信還能夠把他如何?
那麼,徐蝌和胡甯現在在幹什麼?
他們在收購散戶中的市舶司的股份,徐家早就對市舶司的股份垂涎欲滴,而胡宗憲自然也知道市舶司的利潤,所以兩家一拍即合,便讓兩個小子開始從散戶中收購開始。
原本這也沒有什麼,當初市舶司建立的時候,隻有官府和五大世家的股份不允許對外轉讓,餘下的股份是可以随意轉讓的。
如果是徐蝌和胡甯拿着真金白銀,實碼實價地收購,也不會這麼快就被镖局中的細作發現。
徐蝌和胡甯兩個是什麼人?
什麼時候實碼實價地買過東西?
他們無非就是利用他們的背景,利用他們的權勢,再安排一些地痞,使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逼迫一個個散戶将手中的股份出讓給他們。
如此一來,自然怨聲載道,而且還弄出來了人命,是一個王姓男子不甘這樣被欺辱,最後被地痞活活打死。
羅信将情報看完的同時,對胡宗憲的心理和徐階的心理也就推測了七七八八。
雖然推測出來的原因,但是卻也夠羅信頭疼的。
這東南剛剛平靜下來,胡宗憲和徐階又開始鬧幺蛾子,自己就是一個勞碌命。
但是,這件事總要應付,而且很難應付。
如今羅信的勢力大多在外,在草原,在海上。
在大明羅信還不夠強大,甚至可以說是弱小。
能夠借着高拱的力量在徐階的打壓下取得如今的成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如果再将胡宗憲推到了敵對的位置上……
胡宗憲可是東南真正的巨頭,是整個東南官職最大的人,稱之為東南王都不為過,他可不是當初的宋大年,最起碼羅信手中的聖旨就斬不了胡宗憲,因為胡宗憲不是三品官,而是二品官。
這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在胡宗憲的地盤和胡宗憲鬥,拿什麼鬥?
但是還必須鬥。
必須将胡宗憲心中的那個萌芽給掐死,否則一旦等到胡宗憲心中的萌芽長大了,那個時候就隻有和胡宗憲魚死網破了。
但是……
要如何對付?
羅信歎息了一聲,望着崔甯道:“你先回去,繼續監視他們。
”
“是!
”
崔甯離開了,羅信又在書房内坐了片刻,便對着門外喊道:
“大慶。
”
“侯爺!
”魯大慶推開門走了進來。
“去把賀大人和王大人請來。
”
“是!
”
魯大慶匆匆離去,不一會兒,門外便響起了腳步聲,便見到賀年和王梓任先後走了進來,朝着羅信拱手施禮道:
“參見大人。
”
羅信擺手示意他們坐下,魯大慶上了茶之後,退了出去,将房門關上。
這個時候,羅信才凝聲道:
“最近可有什麼特别的事情?
”
兩個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都現出了迷茫之色,最後由賀年道:
“特别的事情?
沒有啊!
”
羅信便微微皺了皺眉頭道:“聽說有一個王姓男子被地痞打死了?
”
“哦!
您說這件事啊!
”賀年恍然道:“那個叫王牧,開了一個小買賣,被幾個地痞上門勒索,那王牧也是一個臭脾氣,便和那幾個地痞争論了起來,最後被地痞給打死了。
”
“地痞呢?
”羅信寒聲道。
“跑了,沒抓到。
”
羅信不僅揉了揉太陽穴,這段日子杭州太平靜了,平靜得讓包括羅信在内的人都失去了戒心。
将目光望向王梓任,王梓任當初可是負責市舶司探查一切消息的負責人。
“你也這樣認為?
”
“屬下……屬下沒有關注這個案子……”王梓任此時就算是豬,也知道這件案子不簡單。
當然不敢胡言亂語。
羅信便冷哼了一聲道:“給你一天的時間,将這個案子的來龍去脈調查清楚。
”
“是,大人!
”
“你們去吧!
”
羅信擺擺手,賀年和王梓任便躬身離去。
兩個人離開之後,便立刻着手對這個案子進行了詳細的調查。
羅信在書房内坐了一會兒,細細想着胡宗憲和徐階之間的事情。
目光漸漸地變得銳利起來,這件事情必須給胡宗憲和徐階當頭一棒,否則會讓他們得寸進尺。
但是,要如何做?
慢慢來吧,總能夠抓到你們的小辮子。
羅信站起來,推開書房的門,想着黛兒的卧室走去,心中暗道:
“鐘金現在應該在黛兒的房間内學女紅吧,我都努力了幾天,也沒有得到大被同眠的機會,不知道今天有沒有這個機會,嘿嘿……”
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便看到黛兒和鐘金正坐在床上,黛兒在一針一線的教着鐘金繡花,見到羅信走了進來,兩個女子便放下手中的針線,齊聲嬌聲道:
“夫君回來了。
”
“嗯,夫君我回來了。
”羅信走到兩個人中間一坐,伸出雙臂将兩個人樓到了懷裡道:
“天色已晚,我們睡吧。
”
鐘金哈屯和黛兒聞聽,兩個人便對視了一眼。
這兩天,羅信的一些鬼心思,她們兩個怎麼可能不知道?
陸如黛看到鐘金哈屯的眼中躍躍欲試,不由吓了一條,從羅信的懷裡鑽了出來,伸手去推羅信道:
“夫君,今夜你去鐘金的房間休息吧。
去吧,去吧。
”
看到陸如黛臉色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羅信心中不忍,知道陸如黛從小讀女誡,很難接受大被同眠,便不為已甚站了起來道:
“今夜就宿在鐘金的房間,明日在陪黛兒。
”
“誰要你陪!
”陸夫人臉色羞紅道。
“哈哈哈……”羅信擁着鐘金哈屯走出了房間。
第二日黃昏。
賀年和王梓任匆匆地來到了羅信的書房,臉色都十分難看,看到整日陪着兩位夫人的羅信,此時孤身一人坐在書房内看書,便知道羅信在等他們。
兩個人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道:
“下官拜見大人。
”
“坐吧!
”
羅信招呼着兩個人坐下,又招呼魯大慶上茶,之後才問道:
“查出來了?
”
“嗯!
”兩個人一起點頭道。
“說說吧!
”
賀年和王梓任對視了一眼,最後由王梓任說道:“是徐蝌和胡甯聯手收購散戶中的市舶司股份,王牧不肯,便被地痞打死。
”
“從哪裡得知?
”羅信臉色一沉。
“王牧有一妻一子。
其子去淳安縣縣衙告狀,被淳安縣縣令張作鵬以誣陷罪給抓進了大牢,這些事情都是從王牧老妻的口中得知,如今張作鵬還在一邊大張旗鼓地四處去抓那幾個地痞,一邊在勸說王牧老妻出讓市舶司股份,并且承認這件事情就是和地痞發生了沖突,與徐蝌,胡甯沒有關系,便釋放王牧之子。
”
“呵呵……”羅信冷笑了兩聲,面沉似水。
賀年和王梓任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慮,羅信看着兩個道:“怕什麼?
”
賀年輕聲道:“大人,這徐蝌怎麼和胡甯搞到了一塊?
難道胡宗憲和徐階聯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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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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