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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
書房内。
徐階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譏諷,對着站在他對面的一個官員道:“德之,看來這京城的商人很不給我們羅侯面子嘛!
”
“商人逐利,羅侯想要從那些商人的口袋中掏出銀子,那根本就是癡人做夢。
”
“他癡人做夢和我們無關,不過這對于我們卻也是一個機會。
而且利用這次機會的人還不止是我們嘛!
”
徐階嘴角的譏諷在擴大,那個官員神色一肅道:“閣老您的意思是國子監?
”
“呵呵……”徐階笑着點點頭道:“如今,滿城風雨,大街小巷都在談論羅信要為陛下修繕萬壽宮的事情。
北方戰亂剛剛過去,民不聊生,而這個時候羅信卻要為陛下修繕萬壽宮,這無疑是點燃了一把火。
那幫子國子監正是年輕沖動的時候,若不是陳以勤強壓着那幫子國子監,那些書生說不定現在就已經跑到皇宮門前死谏了,呵呵……”
徐階說到這裡,眼睛中閃過了一絲厲芒,低聲道:“知道我為什麼同意高拱的提議,讓羅信負責修繕萬壽宮事宜嗎?
”
“卑職愚鈍。
”
“呵呵……我知道高拱的心思。
他也是看好羅信的理财能力,所以才對陛下提出讓羅信負責萬壽宮修繕之事。
但是他的目的卻不僅僅是為了給陛下修繕萬壽宮,他是想要通過此事證明羅信的理财能力。
如果羅信一旦證明了他的理财能力,他便會建議陛下,将羅信外放。
”
“外放?
”
“不錯,德之啊,你覺得如果陛下外放羅信,會把羅信外放到什麼地方?
”
“這……陛下将羅信外放,無非就是讓羅信給陛下賺銀子。
而如今大明能夠賺取銀子的地方也隻有開海……難道陛下是想要把羅信外放到東南?
?
”
“不錯!
”徐階的眼中現出了贊賞之色道:“如果羅信真的能夠妙手解決修繕萬壽宮的事情,陛下一定會把羅信外放到東南,而且官職還不會小。
而高拱打的就是這個意思,因為他知道陛下之前一直支持我,和如今對他的支持始終不夠,就是因為羅信在京城。
隻有将羅信趕出京城,那個時候才是我和高拱之間真正的争鬥。
而我也想要和高拱真正決鬥一番,真正地确定我在内閣的位置。
所以,如今在京城的羅信就是我和高拱的絆腳石,必須把他給踢開。
當然,如果能夠置羅信于死地那就更好了,我一直在做這樣的事情,但是羅信的城府真是很深,讓我竟然拿他沒有辦法。
而且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陛下竟然讓他擔任了裕王的老師,這對于我們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既然不能夠徹底打翻羅信,那就隻好退而求其次,将羅信趕出京城再說。
等我确定了在内閣的位置,再收拾羅信也不遲。
這是我同意高拱提議的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這同樣也是我們羅信緻命一擊的機會。
如果羅信不能夠解決修繕萬壽宮的事情,而且引起騷亂,比如如今這種局勢,國子監就是一個火種,這一個火種一旦成燎原之勢,便能夠将羅信燒死。
所以,不管羅信是否具有理财的本事,對我們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
“大人高明!
那麼我們就坐看風雲起?
”
“當然不!
”徐階淡淡地一笑道:“将羅信踢出京城之外,哪裡有置之于死地來得幹淨?
你去安排一下,讓我們在國子監的人把動靜鬧得大一些,将羅信逼到絕境。
”
高府。
書房。
陳以勤神色焦躁地對高拱道:“高大人,如今滿城風雨,國子監我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那些學生情緒非常激動,他們已經喊出了大明養士二百年這樣的口号,要去皇宮門前死谏。
”
“那你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高拱臉色一沉道:“還不回去控制局勢?
”
“砰砰砰……”
書房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
徐階的話音剛落,便見到自己的老管家推開了房門道:“老爺,外面有一個叫作吳秋桂的人要見陳大人。
”
徐階的目光就望向了陳以勤,陳以勤臉色大變,他在離開國子監到徐階這裡之前,讓吳秋桂看好哪些學生,此時吳秋桂卻跑到了這裡來,這……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到了陳以勤的臉色巨變,徐階的目光也是一縮,沉聲道:
“讓他過來。
”
“是,老爺!
”
老管家匆匆離去,很快吳秋桂就被老管家領了進來,還沒等吳秋桂說話,陳以勤就急聲問道:
“可是國子監出了事情?
”
吳秋桂哭喪着一張臉道:“陳大人,學生們去皇宮大門了……”
“什麼?
”陳以勤神色慌亂道:“不是讓你看好他們嗎?
你怎麼做事的?
”
吳秋桂都快要苦了:“學生人數太多了,原本他們還安靜,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爆發了起來,卑職根本就攔不住。
”
“砰!
”
高拱霍然而起,大步向着門外走去。
陳以勤不由跟在了後面道:“大人您去哪?
”
“去哪?
”高拱頓住了腳步,望着陳以勤凝聲喝道:“我還能夠去哪?
如果讓那般學生鬧出大事來,你以為我脫得了關系?
羅信修繕萬壽宮可是我推薦的。
徐階,你這個老匹夫。
”
“徐階……大人您……”
“你已經把國子監學生安撫了下來,卻突然暴亂了,如果不是有人安排,你以為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老匹夫真是狠啊!
一箭雙雕啊!
”
“那您……”
“先去皇宮門前将事态安撫住,你和我一起去。
對了……”高拱将目光望向了吳秋桂道:
“吳秋桂!
”
“卑職在!
”
“你立刻去羅府,将事情告知羅侯。
”
“是,大人可有什麼話轉告羅侯?
”
徐階閉上了眼睛,隻有不到一息的時間便睜開了眼睛道:“不用,你隻要把這裡的事情告訴他就行了。
以羅侯的謀略,他會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做。
”
“是!
”
羅府。
此時在大廳内二十幾個人已經有些坐不住了,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刻鐘,羅信還沒有出現,一個個臉上便現出了譏諷之色,開始竊竊私語。
“王兄,羅信還真以為能夠拿捏住我們了。
”
“就是,就算他是官又如何?
”
“他也太驕傲了,難道以為我們是那些草原鞑子,可以随意任他殺戮?
”
“一會兒,他就驕傲不起來了。
”
“呵呵……”
偏廳内,周玉等人聽到正廳内的談話,不由一個個色變,目光變得憤怒。
原本周玉等人得知前來的這二十幾個人都不是各個商行的正主,心中就憤怒,此時再聽到他們如此肆無忌憚的言語,他們恨不得沖出去痛罵他們一頓。
同時又擔心地望着羅信。
羅信臉上露出淡淡地笑容,隻是依舊沒有出去的意思。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從偏門悄無聲息地走進來一個人,正是陸元,來到了羅信的面前,将手中的一張紙遞給了羅信,羅信看了一眼,然後随手遞給了周玉,周玉看完,神色巨變,手顫抖着傳給了張洵,而就在這個時候,羅信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從偏門走了出去,繞過房屋,從大門走進了大廳。
聽到了門口的腳步聲,大廳内的竊竊私語就是一靜,二十幾雙目光望向了羅信,羅信的臉上現出了微笑,朝着衆人拱手道:
“讓諸位久等了!
”
别看那二十幾個人剛才在屋裡說得痛快,看輕羅信,此時見到羅信進來,一個個早就站了起來,朝着羅信施禮道:
“拜見羅侯。
”
“諸位請起!
”
羅信走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二十幾個人站了起來,目光望向了羅信。
羅信淡然地說道:
“今日召集諸位前來,是為了修繕萬壽宮之事。
”說到這裡,神色一沉:“隻是你們各個商行來的都非正主,你們做得了主嗎?
”
“羅侯!
”此時張之古的弟弟朝着羅信施禮道:“家兄身體有恙,所以讓小人前來,陛下修繕萬壽宮,我們張氏商行願意捐獻五百兩銀子。
”
羅信的臉當時就撂下來了,目光變得淩厲,冷然道:“大膽,你把陛下當作什麼?
捐獻五百兩銀子?
你以為陛下是乞丐不成?
”
“我……”
羅信一發威,身上的威嚴就散發了出來,再聽到羅信如此說,臉色變得蒼白。
嘴唇哆嗦着,卻不知道說什麼。
“來人!
”
“侯爺!
”立刻便從外面進來了羅府四個家将。
“将他打将出去!
”
“是!
”
一個家境走上前來,一把将張之古的弟弟抓了起來,向着大門外一扔,“噗通”一聲,就被摔在了外面,摔得他慘叫了起來,還沒有等到他爬起來,那四個家将便拿着棍子沖了過去,朝着他就打将下去。
他慌忙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路慘叫地被打了出去。
大廳内寂靜無聲,二十幾人都目光恐懼地望着羅信,他們沒有想到羅信還真是敢打啊!
想起剛才羅信的話,呵斥張之洞,說他把陛下當作乞丐,這是嫌棄張氏商行捐獻得少啊!
但是……
他們根本就做不了主,來的時候已經被家主告知捐多少錢。
這些人不由相互對視了一眼,一個個心中暗道:
“看來今天這頓揍是躲不過去了!
揍就揍吧,反正也不敢殺了我們。
我倒要看看,把我揍走之後,你羅信如何為陛下修繕萬壽宮?
”
所以,一個個人雖然臉色蒼白,目光恐懼,但是心中卻是準備和羅信僵上了。
“大家坐吧!
”羅信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衆人老老實實地坐下,打定主意,這次誰也不說話。
如果羅信讓自己等人捐款,自己就說出家主的數目,然後挨頓揍就是了。
偏廳内的周玉等人面面相觑,他們不知道羅信這是在做什麼,特别是他們剛才看到陸元拿進來的那張紙,那張紙上寫着,國子監的學生都跑到皇宮面前谏言去了,這簡直就是想要置羅信于死地。
而在這邊,羅信卻将捐款的人打跑了。
難道羅信這是知道了國子監的事情,不敢募捐了?
但是,他不募捐,又如何修繕萬壽宮?
“本侯這次召集你們來,并不是讓你們捐款的。
朝堂再沒有錢,修繕一個萬壽宮,也不需你們捐款。
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會缺少那幾個銀子?
有人竟然敢将陛下當作乞丐,真是該死。
”
衆人聞聽羅信的話,眼中便現出了迷茫之色。
羅信不是讓他們捐款?
那……召集他們幹什麼?
難道是……要從他們這裡購買修繕萬壽宮的材料?
想到這裡,衆人的精神不由一振,但是随後又覺得不可能。
如今大明财政是什麼情況,别人不知道,他們這些商人還不知道嗎?
這便讓他們更加迷惑了,不知道羅信在擺什麼龍門陣。
不過,這個時候他們的精神更加專注了,生怕漏掉了羅信口中的一個字。
“既然你們不是做主之人,我也不管你們的家主今日為什麼沒有來。
但是,我餘下的話隻說一遍,你們聽好了。
”
衆人都是精神一緊,就是偏廳内的周玉等人精神也是一緊。
耳邊就聽到羅信的聲音冷然響起。
“這次修繕萬壽宮,需要沙,石,磚,瓦,木料,油漆等等各種材料,每種材料我将從你們中選擇一家,隻選擇一家。
而且朝廷将頒發給每家一個牌匾,牌匾上面隻有四個字
皇家專供!
”
“嗡……”
大廳内就響起了一陣騷動,這些人是什麼人?
是商人!
商人逐利,隻是在這一瞬間,他們就反應過來,這個“皇家專供”對他們有多麼重要的影響。
比方說,在京城就有三家制作磚的商行,如果是誰家得到了皇家專供這個牌子,會在非常短的時間内壟斷這個市場。
無論誰家蓋房子,如果三家制磚商行的價格是一樣的,但是又一家卻是為皇宮專門提供磚頭的商行,試問買誰家的?
那還要問嗎?
這……商機簡直是無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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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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