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洵立刻滿臉通紅:“我吃面包,不搭理你。
”
張洵用手試了試面包的溫度,掰下了一塊,又開始吃了起來。
但是架不住衆人好奇,而羅信又不說,便一起去逼問張洵,最終讓張洵不得不把當初羅信做鵝毛筆的事情說了出來,衆人不禁放聲大笑。
“侯爺!
”
羅信扭過頭一看,卻是魯大慶,便問道:“什麼事兒?
”
“馬大人來了。
”
“馬春山?
”
“嗯!
”
羅信便站了起來道:“你們在這裡吃,我去去就來。
”
羅信來到了花廳,便見到正坐立不安的馬春山,擺擺手讓他坐下,待自己也坐下後才道:
“發生了什麼事情?
”
“大人,您被彈劾了。
”
羅信眼睛微微一眯:“今日上午?
”
“嗯!
”
“徐階?
”
“徐階到沒有親自彈劾,不過彈劾你的那些人都是徐階的人。
”
羅信微微眯起了雙眼,他知道這是徐階不甘,實際上對于徐階會彈劾他,他早有所料。
被十八個書局老闆堵門羞辱,如果徐階能夠忍得下去,那以後他帶的人,心就散了。
而且自從羅信離開之後,第二天,那十八家書局老闆果然沒有再出現。
徐階派人出去一打聽,原來十八家書局和聚賢書局都恢複了價格,而且聚賢書局還提供給十八家書局兩本雜志貨源。
這還用想嗎?
以徐階的智商,隻是看到了結果,就立刻明白了原因。
羅信把十八家書局老闆給收服了,如此在他們家門前堵門的事情,也一定是羅信指使的,羅信就是十八個書局背後的推手。
羅信在背後推動了此事,然後又用此事來威脅他,獲得了八個知縣的名額。
還有比這更窩心的事情嗎?
徐階心中也十分清楚,這是因為他先招惹的羅信,才給了羅信機會。
可以說,十八個書局老闆是他徐階親手送到了羅信的身前。
但是,這口氣忍不下去啊!
對于周玉那八個人,他暫時不好做什麼。
畢竟答應下來的事情,他不好轉臉反悔。
當然他也要有反悔的準備,一想到,羅信在他的打壓之下,還能夠步步為營,想到反擊,獲得最後的勝利。
他就懷疑,羅信在周玉八個人的事情上,會沒有後手?
在羅信的手上已經不是吃一次虧了,所以面對羅信他變得更加謹慎。
而且,作為内閣首輔。
他深深知道一點,那就是不能夠被人牽着走。
如果他此時針對周玉八個人,而這八個人之所以會被徐階對付,就是因為羅信給了他徐階一份名單。
如果羅信有後手,而徐階如今又開始針對周玉八個人,那邊是被羅信牽着走了。
想要打壓對手,最佳的方案就是占據主動,不被對方牽着走,而是要牽着對方走。
所以,他很幹脆地放棄針對周玉八個人,而是彈劾羅信。
如此,羅信便需要應付他的手段,主動就掌握在他徐階的手中。
而且,朝堂之上的所有官員心中都十分清楚,這一場争鬥,根本就不是十八書局和聚賢書局的争鬥,也不是後來的十八書局老闆和徐階的争鬥,這分明就是徐階和羅信的争鬥。
隻要鬥敗了羅信,他徐階失去的名譽就會恢複。
所以,他連夜召集手下,今日彈劾羅信的折子便成堆地擺滿了嘉靖帝的案上,而且這件事鬧出很大的轟動,徐黨的手下根本就不避諱,四處都在嚷嚷着羅信的犯罪之處,什麼貪污,什麼官員經商,甚至連謀反都有,這才讓詹事府聽到,馬春山便匆匆而來。
羅信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搖了搖頭道:“沒事,讓他彈劾去吧。
”
“大人,我們……”
“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
羅信将馬春山送走,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不動。
他不能去彈劾徐階,那就會給嘉靖帝造成自己貪戀官場的印象。
自己好不容易在嘉靖帝留下來的隐士形象就會崩塌。
再說了……
徐階彈劾重不重要?
這要看嘉靖帝,嘉靖帝說重要那就重要,嘉靖帝覺得不重要,那就是一場胡鬧,徐階的權威會因為羅信的安穩,進一步下降。
羅信回到了廚房的院子裡,将此事和周玉等人說了一遍,九個人分析了一遍,也覺得先看看再說。
不過,周玉等八個人對徐階的印象更加惡劣。
到了第二天一清早。
羅信便讓魯大慶将烤好的面包打包好,搬上了車,向着城門口走去。
今日是周玉等八個人離開京城赴任的日子,羅信要去相送。
來到了城門外,還真是看到了不少前來相送的官員,不過都是一些六七品的小官,也都是複興社的成員。
羅信一到,場面更加熱鬧,紛紛前來拜見。
羅信也含笑應酬,然後将打包好的面包各自送給了周玉八個人一份,目送周玉八個人離去。
“侯爺,還有四個面包,您這是要帶回去?
”魯大慶騎着馬在車廂邊道。
“去裕王府,送給裕王嘗嘗。
”
“哦!
”
來到了裕王府前,羅信跳了下來,從魯大慶的手中接過包裹,走進大門,向着大堂走去。
還沒有走到大堂門口,便聽到從大堂内傳出來陳以勤和殷士儋略顯激動的聲音:
“殿下,徐閣老和羅大人又打起來了!
”
“徐閣老彈劾羅大人貪污,經商,謀反等九大罪狀……”
“怎麼熱鬧啊!
”
羅信拎着一個包裹走了進來,含笑望向了陳以勤和殷士儋。
兩個人霍然回頭,見到門口的羅信,臉上不由現出尴尬之色。
“羅大人來了!
”
羅信将目光轉向裕王,見到裕王神色憂慮地望向了他,微微俯身施禮道:
“拜見殿下。
”
裕王站了起來,大步走向羅信道:“羅師,我們書房談。
”
望着裕王和羅信離去的背影,陳以勤和殷士儋面色就是一沉,眼中釋放出嫉妒之色。
進入到書房内,裕王便急不可耐地問道:
“羅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徐師怎麼彈劾你了?
”
“先不說那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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