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裡還存着一絲希望?
還是當真對她不再抱有希望?
莫如雪搖頭,眼淚随着搖頭顆顆滑落,她的唇已經被咬破,心裡又悔又怕,她一直以為事情不會被發現,卻沒想到遺漏了身邊最近的人。
這時,莫夕顔目光再次落在了二夫人身上,道:“二姨娘,四姐冤屈,如今您還不快向丞相大人祈求,讓丞相大人還四姐一個公道?
”
二夫人心裡苦澀,她早就想為莫心蓮讨回公道了。
“戀雪,去取東西。
”二夫人吩咐着,然後很鄭重的在丞相面前跪下,磕頭,道:“請相爺為心蓮主持公道。
”
“你起來說。
”丞相道,臉上表情極為不悅,為何,莫夕顔稱呼二夫人還是姨娘,稱呼他卻是丞相大人?
她可知,這一聲一聲的丞相大人,叫的他心裡害怕。
他歎息,自己壓錯了寶,這又能怪誰呢?
他看過了那小冊,知道莫心蓮的确是冤死,此時也明白之前為何莫夕顔會再三肯定的問大夫人,是否真的殺人償命?
又問是否即便她是丞相府的女兒也不能留情面?
當時他還覺得她太過小心,此刻想來,她這分明是不想給莫如雪留下一絲的退路。
好狠!
隻是,畢竟是莫如雪做了錯事在先,他此刻也無法公然再偏向與她。
戀雪很快就将東西取來,是一盒胭脂,莫如雪見狀又是一驚,這次是徹底的攤在了地,完了,她完了!
大夫人将那胭脂捧在手中,是恨,也是留戀,那是心蓮用過的東西,也是害了碗蓮的東西,她小心翼翼的藏着,今天終于得以為她的心蓮讨回公道了。
“相爺,這便是那盒胭脂,相爺可讓人送去宮中太醫院鑒定。
”二夫人不多言,徑直将胭脂雙手奉上。
丞相接了,手卻是在打顫的。
莫如雪悔不當初,她可憐兮兮的望着自己的爹爹,想着爹爹平時最愛護與她,這次也一定會護着她的吧?
“來人,将先将大小姐關入柴房,此事等本相查清,再做發落。
”丞相緊閉雙眼,不願再看莫如雪那可憐眼神,也不願再談論此事。
丞相這是要放過莫如雪了?
莫夕顔蹙眉,莫如雪殺了人,下了毒,壞事做盡,可到頭來就隻是關關禁閉就完了?
丞相是有意要放水,可莫如雪卻是不領情,她大哭大鬧,扯着大夫人不肯松手,偏偏的家丁便不知該怎麼關她去柴房了。
“爹,你不能關我!
我不要去柴房!
你不能關我!
”莫如雪大叫,原本那賢良淑德、靓麗風華形象早已不複存在。
她記得,将莫夕顔關進柴房時的情景,那黑漆漆的柴房連張榻子都沒有,還髒兮兮的,她一身華服,滿身珠翠,穿戴均是這府中最好的,她怎麼能去那裡呢?
“相爺,你不能關她,她可是你的嫡長女啊!
”大夫人痛心疾首,可她膝下就兩女,一是莫如雪,一是莫倩蓉,莫倩蓉如今再無翻身機會,可是莫如雪不同,她還有機會,她還有大好前程可拼搏,她已經失去了莫倩蓉,怎麼能再失去莫如雪?
莫倩蓉那樣的下場,莫閑庭騙取了她二十萬兩,她都已經承受不住了,如今還要将她的諾煙關起來,她怎麼可能會同意?
丞相瞪了一眼,心裡大概想着,這慈母多敗兒、無知婦人之類的吧,又或者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他這明擺着是要給諾煙機會,旁人都看的出,這對母女竟然看不出。
其實也不怪她們看不出,若說換做旁人,吓也都吓傻了,求饒是必然的,哪裡還會想着是不是活命的機會?
此刻,最冷靜的無非就是莫夕顔了,丞相話裡的意思她聽的明白,還想着今天怕是不能将莫如雪扳倒了,卻沒想到莫如雪大哭大鬧了起來,呵呵,真是天要成全啊!
“相爺,您忘了今天該審問的事了?
這涼瑾是那逆女所殺,你不審問她,怎麼反倒要和雪兒過不去了?
這一回歸一回,相爺還是先問罪那逆女吧!
”大夫人道,同時也瞄了三夫人和四夫人一眼,那意思,便是要她們幫忙求情來着。
二夫人她已經不指望了,原本二夫人是她娘家帶來的,可如今臉皮已經扯破,看二夫人那怨恨眼神,隻怕也是盼着她的諾言下場呢!
如此二夫人,在她眼中就是忘恩負義的賤人,大夫人目光掃過她,就如同是刀子一般淩冽,不過,此事先不說,眼下最着急是事的對付莫夕顔,等她将莫夕顔這死蹄子弄死了後,回過頭來,她在好好處置這賤人。
最後,目光落在了莫夕顔身上,隻見她正歪着腦袋看過來,眼中是不屑,似乎在取消她已經自顧不暇了,竟然還想着要弄死她,簡直是可笑至極。
是,就是可笑!
她竟然覺得她可笑?
大夫人眉頭一緊,不信那死蹄子敢這麼看她。
可她就是這麼看着她的,就這麼大大方方的看着她,一副笃定了她今天必輸的神情。
輸?
大夫人冷笑一聲,她今天必整死這賤蹄子。
然而,丞相已經是很無語了,這問題又回歸到了莫夕顔的身上,可他心裡隐隐覺得,這廳中一衆人等,隻怕是無人能扳倒莫夕顔的吧?
如今的莫夕顔,已經是超乎了他的想象,她的容貌,她的能力,她背後的勢力,還有她處事的手段,這些都已經不在他掌控中了,曾幾何時,那個懦弱的小女孩已經蛻變。
就單憑那小冊,單憑她一手醫術,單憑能讓淩王說服皇上親筆禦書匾額,單憑京城百姓灼灼贊歎,如何能輕易的就将這樣的人給扳倒?
因此,就說大夫人和莫如雪此時已經是暈了頭腦的。
“此事無需再言,還不将大小姐關進柴房?
”丞相道。
威嚴的氣息不容人再反駁什麼,家丁亦是不敢,匆忙押着莫如雪下去了。
莫如雪掙紮,哭喊,聲音凄厲,大夫人心口一痛,終忍不住吐出一口皿來,頓時又是驚的家丁婢女一陣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