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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 欺天

無敵之大唐 星河行者 2342 2024-01-31 01:14

  鄭刺史回到揚州,立即将安侯爺的病情寫成奏章,派人走驿道八百裡加急送往神都。

  這是他的職責,身為一方刺史,治下有一位開國侯、且還是一位頗得女帝青睐和器重的新貴,對于地方主官來說,并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作為一名地方主官,遠離朝堂,主政一方,無須事事向政事堂的諸多老家夥和各部的尚書侍郎彙報,更加不用擔心哪天帝王心情不爽,降下雷霆四濺遭受無妄之災,可謂是是手握權柄、令出即行,睥睨一州一縣,無人敢不從。

  人們給州縣主官起了個不雅的綽号,叫做土皇帝,比喻他們坐鎮在一方土地上,地盤不等,但卻可以呼風喚雨,指點江山。

  這種小日子要多惬意有多惬意,強于在朝堂上做小伏低,看人臉色,不知何時何地因為何事、甚至是沒有任何理由就被上官一口唾沫噴在臉上。

  即便是這樣,遭受無妄之災,都不能拿手擦拭,反而要保持鎮定、依然保持笑臉。

  這還真不是誇張和幻想,本朝的婁師德就幹過這事,遭人唾面之後依然做謙恭模樣,兩手垂立聆聽教誨,就那麼任由唾沫被風吹幹,從而給留下了一段“美談”,載入這段古史中。

  這就是“唾面自幹”一語的由來,曆來為文人和士族所稱頌,被視為經典和楷模,作為士子的标尺,荼毒了無數人。

  一直到數百年後的大明,依然被無數士人誇贊和傳揚。
可話又說回來了,誰人知道當時婁師德的心中有多麼無奈、苦澀和悲涼。

  後人之所以将“唾面自幹”作為士子修身養性的基本準則,是因為婁師德當時所作所為符合他們的期望。

  士族最為講究秩序和等級,為确保先行者的職責權利和地位,好怕後來者不尊師重道,就如同那大海中的浪濤,一浪攆過一浪,後浪将前浪給拍死在沙灘上。

  鄭刺史将安侯爺的病情原原本本地寫了一封奏章,全都是實情,為他“親眼見證”,并得到揚州有名的葉醫士的再三肯定,想來是不可能有貓膩的。

  一封奏章,八百裡加急,疾馳神都,上奏朝堂,卻并非是他鄭康想走捷徑,自甘堕落,不顧士人的節操和廉恥,甘願為女帝的鷹犬,時刻監視着安侯爺的一舉一動。

  說實話,在鄭刺史來揚州赴任之前,的确曾得到過“聖谕”,要他多關注安侯府邸中事。
但凡安侯爺有所需要,隻要不涉及到謀逆,就無須恪守成規,大可滿足侯爺的要求。

  女帝日理萬機,自然不可能有空閑召見鄭刺史,隻不過是打發了一個内侍,去招呼一聲。

  那内侍年紀不大,大模大樣去了吏部,随便尋了一間公廨房,驅散了衆公差和一些小官小吏,用尖銳刺耳的嗓音模仿着女帝的口氣,那種滋味……真是不可為外人言說,就連自幼熟讀聖賢書、受到古禮熏陶的崔刺史都恨不得大罵髒字……

  ……

  崔刺史的所作所為,其實也是趙無敵的意思。
在崔刺史探病時,曾當面托付,肯請他代為轉奏,上達天聽。

  他的孝期滿了,再也沒有理由滞留揚州。
女帝是不可能讓他當個閑散侯爺逍遙快活,混吃等死,必定要将他召回神都,安插進禁軍之中,委以重任。

  因為他母親的緣故,女帝心有愧疚,從而對他格外看重,平心而論,對他的安排倒也沒有不放心的意思。

  不過,趙無敵經過兩年的謀劃和準備,将親衛等人俱都培養成了将才,其目的直指海外。
此刻,指揮未來趙氏水師的人選以及無敵戰艦的圖樣都有了,剩下的就等着曹志剛的回話,可謂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一旦得到曹志剛的首肯,有了墨家大匠的支持,将立即開工打造批量蒼龍戰艦,組建一支無敵的水師,去征伐星辰大海,給常山趙氏、也給他所在乎的人建立一個逍遙國度。

  而此時他若是聽從女帝的召喚去了神都,那麼所有的謀劃豈不是俱都成空?
因此,他為了實現心中的夢想,不惜作弊,串通葉醫士裝病,以此為借口拖延時日,好繼續賴在揚州,實現他的宏大夢想。

  在他心裡,對賴在揚州猶自不滿意,恨不得能親自出海,參與征服之旅,書寫一段影響世界未來的神話。

  可這一切也就是想想而已,無法成為現實。
他是大周的侯爺,即便是病了,也隻能老老實實呆在封地裡,每日延醫用藥,将養身體,好早日康複為女帝效力。

  可你若有病在身、不聽醫囑好好醫治,卻轉身跑到海外算個什麼事?

  事情的發展往往并不按照人的意願演變,譬如趙無敵此番自裝病以來,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卧倒在床,生怕露出絲毫馬腳。

  同時,他也憂心忡忡,很是不安和忐忑,好怕那女帝惱了,從而派宮中禦醫前來安侯府邸,替他瞧病,從而戳穿他的謊言。

  這并非不可能,女帝是一個極為強勢的人,一直遵循“甯可我負天下人,也不要天下人負我”的準則,為了掌控自己的命運一生争鬥不休。

  她對趙無敵寄予厚望,除了因為其母的原因以外,未嘗沒有惜才之心,待其成年以後,收為己用。

  她的年數已高,不知何時就會離去,對此,女帝倒是看得開,沒有糾結于生老病死的天地法則,而去追尋虛無的長生。

  她可以死,可她一手開創的大周皇朝卻不能随她而去,那樣一來,她一輩子的心皿豈不是付諸東流,沒有了絲毫意義?

  女帝不求長生,但卻想大周皇朝綿延千萬年,傳承萬世,成為這方天地間不朽的存在。
如此,也等于是她以另一種方式長生,隻要大周皇朝依然在,世人就無法忘記她這個開國皇帝,年年歲歲,都将要對她祭祀和膜拜。

  女帝想傳承大周皇朝千萬年,可縱觀武氏子侄,人數雖不少,但卻無一人可堪不用,就連做一個守成的君主都難。

  她能想得到,一旦她散手人寰,朝野上下将波瀾疊起,再起風雲,前朝的死忠、李唐的餘孽以及那些心中搖擺的觀望者,都将冒出水面,将這天下給肢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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