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趙柔伊的抱怨,趙無敵隻能報以“呵呵”傻笑。
他對韋團兒的确寵得有些過分,相對于時下女子成親以後的待遇,韋團兒可謂是掉到了蜜罐裡,從口一直甜到了心裡。
趙柔伊指責他貪戀美色,被韋團兒給迷住了,就像是史上的妲己和商纣王,遲早要被紅顔禍水給溺死。
對此,趙無敵可不能承認,他對韋團兒好,可不是以為她的美貌,而是将她當作一家子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既然女帝将韋團兒交給了他,那麼就要對人家負責,如時下那些勳貴和世家子,視女子為玩物,他可做不到。
趙柔伊哼哼唧唧,直捧着心口喊疼,都是這不聽話的弟弟将她給氣壞了。
最讓她難以忍受的,就是趙無敵不聽人勸,屢教不改,太可惱了!
家主姐姐說歸說,可答應的事情還是不含糊的,依然“抱病”同夫郎荊無衣一起陪着上路。
哎,沒辦法,誰讓她攤上這麼個傻弟弟呢?
要是将韋團兒給弄個好歹,看他那架勢,還不得要了他半條命?
“哼!
沒出息的東西!
男人都一樣,貪花好色,骨子裡都是做昏君的料子。
”趙柔伊嘀咕着,轉眼看見傻愣愣的荊無衣,一生氣,伸手就将他腰間掐了幾把。
荊無衣遭受了無妄之災,做了一回池魚,可依然是面帶微笑,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這輩子曆經磨難,與趙柔伊的婚事可謂是好事多磨,受門規的約束,一場好姻緣中途勞燕分飛,傷透了趙柔伊的心。
直到多年前,幸得女帝的大度和開明,讓他得以超脫門規的約束,離開了皇宮,在閨女星樂的堅持下,取得了趙柔伊的諒解,得以重續前緣。
他滿足了,問世間還有什麼比同妻女長相厮守更珍貴?
比起中土大地,高原的春天來得較晚。
在長安,草色青青,楊柳依依,在春和日麗的日子裡,人們紛紛出城,将春色烙印在心裡。
而此時的江南,更是草長莺飛的時節,燕子呢喃,花開何止百種?
陽春三月,覆蓋了高原一個長冬的冰雪終于消融,又經過了些時日,高原上的土地裡到處吐出新綠,一片片,一簇簇,将春的氣息帶到了高原裡。
在此番攻伐高原的戰役中,按照趙無敵的謀劃,第一階段就是先占領一方土地,作為神武軍前進的基地。
而鄯州地處高原,就是他謀劃的第一個練兵基地,将有助于神武軍将士用來适應高原氣候,并且作為戰略要地,同吐蕃人分庭抗禮。
第一個謀劃已經順利完成,神武軍設下連環計,一步一步将論欽陵逼入絕地,一舉殲滅了他的二十萬大軍,不僅提前完成既定計劃,還搶占了有利地形。
他來到鄯州以後,将韋團兒和趙柔伊等人安置在城主府中,随即召集諸将議事,商讨接下來的行止。
他對攻伐吐蕃可謂是兇有成竹,之所以召集諸将商議不過是一個蹩腳的借口,大方針還是由他掌控,對于他的想法,隻要是涉及到軍國大事,很少有人反對。
神武軍中的規則本就是有他掌控,所有的陰謀詭計在強大的神武軍面前,不過是一個笑話。
趙無敵是主帥,在神武軍中以他為大,他開口即是軍令,所有人都無條件執行。
說句大不敬的話,近些年來,在神武軍中聖旨都沒有大帥的話好使。
名義上是諸将共議讨伐高原事宜,可多年養成的習慣,讓諸将的覺悟日漸提高,對大帥的命令無條件的服從。
反倒是軍中的參軍等謀士們盡職盡責,反複思量,對大帥的謀劃提出各種質疑,與大帥探讨和分析,并進行詳細推演,盡力彌補漏洞。
趙無敵先将自己的謀劃一一道來,算是抛磚引玉,本意是想聽聽不同的建議,查遺補漏。
畢竟不是神仙,他無法洞徹天機,預知未來,多一個人參謀,也多一分見解,可以讓計劃更加完整,從而避免不可臆測的逝去的失誤。
他說完以後,等着諸将和參軍、謀士們發言,好集思廣益、查遺補漏,可等了老半天卻無人言語,隻好作罷。
對此,他心中十分納悶,要說将軍們沒有異議還說得過去,可參軍也默不作聲,依照以往的慣例太不正常了!
他再三追問,可諸将卻如同大廟裡盤踞的泥菩薩,一聲不吭,而參軍們也同樣閉口不言,像是有默契似的閉口不語,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既然都不說話,那就是認可了本帥的謀劃,認為本帥的大戰略完美無缺,找不到一絲瑕疵。
既然如此,那本帥就不客氣了,雖然說謙虛是美德,可也要有個分寸,否則,過分的謙虛實際上就是變相的驕傲。
安王爺開始點兵,令嶽亮部繼續作為前鋒,提前開拔,給大軍開路。
其所部共計五萬人馬,其中步卒居多,占據了六七成,攜帶了大量的鐵車、投石機和八牛弩等重器,至于強弩差不多是人手一把,成為神武軍的标配,打擊裡太強大了!
對于神武軍來說,步卒作戰,已經不再有拼大刀長槍的場面,未曾接觸先給你來一波箭雨,大大放一次皿,消耗掉敵人好幾成力量,接下來還打個屁。
這就是将兵器的威力運用到極緻,那強大的武器欺負敵人,而忽略了個人的戰鬥力。
這也是神武軍為世人诟病的所在,人們認為神武軍對敵就是拿各種重器欺負敵人,至于個人戰鬥力不值一提,甚至都不配稱之為軍人。
對此,安王爺也隻能呵呵了。
神武軍将士能在沙場上,以區區幾萬步卒面對敵騎十餘萬的沖鋒而面不改色,從容殺敵,如果說這樣還不配成為軍人,那麼整個天下就找不出一個合格的軍人來。
作為一支軍隊,武器本就是戰鬥力的一種保障,沒有強大的武器,隻能說明主帥的無能,亦或是大窮鬼。
強弩、投石機、八牛弩等等并非是安王爺所創造,朝廷的将作監同樣能造得出來,就連突厥的阿魯不花、吐蕃的論欽陵也能仿制,可關鍵是要耗費大量的錢财和珍稀原材,縱然是傾國之力也負擔不起。
畢竟,人世間誰能比安王爺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