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唯有一人開口言道:“說到規矩,恐怕兄長是最不恪守的那人吧。
當着諸公的面殺人,是不是太過了些?
父親是叫你主持軍議,不是叫你殺人!
”說話的是袁紹的次子,袁熙。
“二兄言之有理,大兄如此舉止,實屬暴虐無道。
”三子袁尚也是指責袁譚。
袁譚看着兩個兄弟,心中頓時火冒三丈,可還是壓下火氣,冷笑問道:“呵呵,不知兩位賢弟有何高見?
”
袁熙絲毫不懼袁譚,昂首挺兇站定,說道:“骠騎将軍奉天子诏而來,我等又皆為漢臣,若說投降也談不上,所以不戰也可,也免得百姓慘遭兵火塗炭之苦。
”
“善,二公子此言甚是。
”焦觸和張南二人齊聲附和。
緊接着主降派紛紛随聲附和,大殿之上一片投降之聲。
袁尚見狀,一振臂,制止了紛亂的言語,說道:“以我隻見,還是講和為妙,雖然如今之勢,已然敵不過韓炜,但若是投降,恐怕讓那韓家小賊恥笑。
”
袁尚是袁紹三子之中唯一一個可以上馬厮殺之輩,也算得上弓馬娴熟,通曉兵略。
但也分跟誰比,若是對上呂布,估計也就是一個回合,讓袁尚用出所有實力對戰王雙,能撐兩三個回合,也就凝氣四重這樣的水準了。
不管如何吧,袁尚還是很得武将們的心,以蔣琦、周昂、韓呂子等武将都是支持袁尚的。
軍議再一次陷入了各執一詞的境地,袁譚總不能在殺人了。
正當袁譚無計可施之時,袁紹出現了。
袁紹頂盔掼甲,手持思召寶刀,怒吼着:“都給我住口!
本将軍戰意已決,要與韓炜一分高下!
”
袁紹點齊兵馬,準備親臨渤海救援南皮,而邺城留守之人便顯得頗為重要了。
明面上面對的是郭嘉、荀彧、賈诩,三大謀主暫且放下不說。
武将裡又有誰能敵得過諸如趙雲、馬超、典韋這些無雙猛将?
一時間袁紹也顧不得那許多,反正韓炜三大謀主的手段他也見識了,隻要恪守城池,免戰高懸,就不會出什麼差池。
留下沮授、審配應該勉強可以應付,就算魏郡丢了,也傷不了根基。
畢竟,渤海郡南皮城才是他袁紹的老巢。
轉念又想起田豐,心中不免有些遺憾:唉,若是田豐在此,也不懼荀、賈二人。
袁譚也是自告奮勇,請纓鎮守邺城。
袁紹見狀,欣然答應。
再三囑咐沮授、審配二人好生輔佐,這才啟程前往渤海郡。
正當出發之時,袁尚再次央求:“父親,孩兒願意助兄長一臂之力。
”
起初袁紹生恐他們兄弟不睦,怕再生争端。
見袁尚如此誠懇,鄭重說道:“也罷,顯思(袁譚表字)武略不足,你留下也可查漏補缺。
切記,不可再生是非,一切為你大兄馬首是瞻。
魏郡若守不得,決不可貪戀,需速速撤出。
”
袁尚頻頻點頭,拍着兇脯答應下來。
袁紹這一走,也算是了無牽挂,帶上了所有該帶的,反正魏郡他決定放棄了。
他決定把一切安置在安平國的信都。
朝歌城中,荀彧帶着許褚來了。
同時也向韓炜進行了彙報,說袁紹已經出兵趕往渤海。
郭嘉即刻召集衆人,開始軍議。
“文若、公達兵駐黎陽,此時想必已經安置妥當。
我等也要盡早動兵了,好讓他早做籌謀。
這十面埋伏之計本要生擒袁紹,不想袁紹卻提前離去。
也罷,袁譚鎮守邺城,若能擒獲,也算大功一件。
”郭嘉看着沙盤,淡淡說道。
對于袁譚,郭嘉根本提不起什麼興緻。
韓炜指了指淳于瓊的營盤說道:“奉孝,這淳于瓊是不是該除掉了?
”說完,韓炜拔掉了沙盤之上淳于瓊的将旗。
“不錯,就在今晚。
”郭嘉點了點頭。
散帳之後,典韋等将同行。
許褚看了看典韋,說道:“老典,聽說你不會凫水?
那這次行動理應聽我調遣,你若是不答應,今晚渡河小心我推你下去,哈哈。
”
“這他娘的誰告訴你的?
”典韋犟着鼻子,問道。
徐晃掩面而笑,肩膀直抖愣,也不說話。
“徐公明你偷笑個屁,是不是你?
”典韋指着徐晃問道。
徐晃連擺手帶搖頭,而後說道:“你不會凫水之事,可不光我一人知曉吧。
”
典韋自顧自的點頭,頓時想起了,笑罵一句:“嘿嘿,一定是王子全那小兔崽子。
”思量間一回頭,喊道:“子全?
!
”
王雙早就不知道跑到何處去了,他可不願被典韋修理。
是夜,典韋等人駕小舟渡河準備襲擊淳于瓊營寨。
典韋、許褚、徐晃三人各帶一百精兵,都是豫州兵之中的百戰之人,悄無聲息的便來到了彼岸。
稍事休整,便摸到了淳于瓊的大營前。
許褚做了個手勢,三人各帶人馬分了三路行動。
待都安置妥當,典韋提着兩把大戟,興奮不已,說道:“弟兄們,咱們動手,别讓他們搶了頭功。
”
一名親衛說道:“将軍,許将軍不是說以号炮響後一齊殺出嗎?
”
典韋老臉一紅,腆着臉說道:“哼,老子上岸了,還是主将。
他隻管船上的事兒。
”
典韋緊了緊盤甲縧,舉起一對鐵戟,虎吼一聲:“兒郎們,随老子殺敵建功呀!
”
話音剛落,火把四起。
就在火把剛點燃的一瞬間,典韋在腰間的虎皮囊中取出一支手戟,“嗖”的一聲擲向哨塔上的哨兵。
手戟帶着罡風呼嘯而至,那哨兵還沒來的喊,就一頭栽了下來摔死了。
典韋帶着一百人宛若一百條狼,怎一個狠字了得?
抽刀便見皿,出槍就死人,所過之處,無一生還。
與此同時,淳于瓊的營寨中也響起了急促而悠揚的号角之聲。
許褚見典韋率先動手,急得直罵娘:“娘的,這個老典。
弟兄們,殺啊!
”
許褚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卯足力氣喊了一聲,提着長刀也殺入營盤之中。
徐晃是個很有原則的人,說好的聽号炮聲響,他也等着信号呢。
忽然聽到厮殺之聲,脫口而出:“嗨,這倆莽夫。
将士們,随我殺!
”大斧一橫,徐晃也帶着人馬直奔淳于瓊中軍大帳。
東西南北四個方位,隻留下大營北門放淳于瓊奔逃。
這也是兵法上常說的圍師必阙,待淳于瓊向北逃竄,自有荀彧帶兵守株待兔。
荀彧知道淳于瓊乃袁紹的心腹愛将,一定能從他口中獲得不少情報。
可當許定跟徐晃趕到中軍大營的時候,就見淳于瓊所部兵卒抱着頭蹲在地上投降了,而淳于瓊已經躺在地上變成了一具死屍。
典韋對着屍體罵罵咧咧:“奶奶的,這厮也太不經打了。
一個回合都撐不住呀,這叫老子回去免不得荀文若一頓臭罵。
他娘的!
”說完,又踢了淳于瓊死屍一腳。
原來,淳于瓊醉倒營中,根本沒有逃走,趁着酒勁要與典韋大戰。
隻可惜,剛一個照面,就被典韋一戟撂倒。
這也是典韋意料之外的事兒,淳于瓊手下兵卒見典韋厲害,紛紛棄械投降。
才有許褚徐晃眼前的場景。
不過,這純屬無可奈何,誰料到淳于瓊會如此行事,他若是棄營而走,也可保住性命。
正所謂,酒乃穿腸毒藥。
淳于瓊因酒誤事,從而喪命,也是咎由自取。
三人商議後,決定前去面見荀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