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進罵陣,曹仁不出。
眼看無果,樂進叫過來各屯将校開始安排進攻路線。
樂進望着那一十八座箭塔,拿着水囊時不時的嘬一口,然後吧唧着嘴道:“娘的,這還真棘手!
”
不錯,這水囊中正是爽冽的上等羌酒,這項權利可是韓炜給折沖營特批的。
上至主将樂進,下至一小卒都有屬于自己的酒囊。
跟其他營不同,折沖營就沒有不會喝酒的慫包軟蛋,大多都是海量。
按樂進的話說:都給老子喝,趁着酒勁兒,多砍幾顆好頭!
折沖營副将乃李典之從弟李整,爽快的倒幹了酒囊,言道:“兄長稍待,小弟我帶一隊人馬先去探探虛實。
”
“也好,你且去吧!
”即使是摯友之弟,樂進并沒有過多的囑咐,畢竟折沖營但凡逢戰時,絕無安然無恙一說。
另一方面,縱使是敢死先鋒,也不能作無謂的犧牲。
樂進雖然是大老粗,但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
李整帶領人馬準備就緒,樂進用斧敲打了虎首鐵盾,鐵器交輝,金風陣陣,權當作第一通沖鋒戰鼓了,而後暴喝道:“殺!
”
樂進率一千人佯攻前方壕溝,以為李整部作掩護,畢竟折沖營的首要任務是拔除十八座箭塔。
佯攻?
那就是一種說辭,折沖營可沒有孬種!
都沖出去了,還想着回頭嗎?
這些個如狼似虎的,本着殺一個夠本兒,殺兩個穩賺的念頭去的。
幾吸的功夫,樂進便來到了切近,巨力一腳,踹翻了壕溝上的拒鹿角,率先跳入了壕溝,再看便是鮮皿迸濺的場面。
鹿角翻倒壓在了溝中敵兵身上,樂進又毫不客氣的蹦在了鹿角上,鹿角之下的死鬼頓時皿肉模糊。
接着,壕溝中又傳來陣陣慘叫。
想是樂進開始了慘無人道的屠戮。
折沖營的悍卒們聽到敵人慘叫,格外歡喜,像是聽到了悅耳的妙音,一個個瘋魔般的殺了上去。
少時,壕溝中的曹軍死的死,逃的逃,這橫跨十數裡的壕溝便全是折沖營的了。
樂進擦了一把臉上的皿,問道身邊親衛:“去,看看死了幾個。
”
良久,親衛回轉,禀告道:“啟禀将軍,傷亡清點完畢,死了三十七個弟兄,都是跟敵人同歸于盡的。
”
“娘的,這些夯貨,本将軍說了佯攻、佯攻,還死了這麼些人!
呸,呸。
”樂進嘴裡吐着泥土,罵道。
“将軍,罵歸罵,可這也是咱折沖營的風格不是?
涼王殿下不是說過,視死如歸,唯有折沖嗎?
”這親衛自豪的笑道。
樂進笑了笑,問道:“嘿嘿,你記性倒也不賴。
報上名來!
”
“末将文欽,字仲若,谯郡人氏。
家父乃豫州大都督許定部下校尉文稷,當年涼王殿下征徐,大戰之中沖散了,多虧将軍救下我,也是那一次,您的親衛戰死,我才頂了上來。
”文欽說道。
樂進點了點頭,笑道:“哈哈,原來是許大虎的兵,好,好啊!
哎,我可告訴你,若他日見了許大虎,可不準回去跟他!
否則打斷你的腿。
”
樂進跟許定對脾氣,戲稱他是許大虎,許褚是許小虎。
關系熟稔的緊。
“折沖營多好,誰叫我也不走呢!
”文欽面帶微笑是說。
“你老子叫你呢?
”
“那也不走,誰走誰孬種!
”
“哈哈,果然是我折沖兒郎,來,喝一口。
”
樂進遞過去酒囊,可這擡手一遞,才發現酒囊已經爛了,那上等羌酒也付之東流。
愁眉苦臉的樂進略顯尴尬,這時文欽遞過來自己的酒囊,言道:“将軍,請。
”
樂進咧嘴一笑,也不客氣,暢飲起來,之後一擦嘴,言道:“痛快!
給,你也來一口。
”
文欽接過來,豪飲一陣,二人相識大笑,好不痛快。
而李整帶二百精銳已然來到箭塔之下,畢竟不是陷陣營那種程度,懂得盾牌之精要,這二百人死傷過半。
李整在盾牌的護衛下拿出三連發的落英連弩,連點三次,箭塔之上三名弓弩手頃刻栽倒下來。
緊接着,李整又将腰間短斧攥在手裡,瞄準之後投擲出去,飛斧挂着罡風便劈入最後一人的兇前。
“拆了!
李整當機立斷下令。
衆折沖刀斧齊出,手腳并用,硬生生推翻了頭一座箭塔。
“撤!
”李整帶着殘部撤回了已經搶下的壕溝。
當箭塔轟然倒塌的一瞬間,巨野城上曹仁看的一清二楚,不禁贊歎道:“好一支悍卒!
”
曹彰拿着校事府的冊子念道:“折沖營悍不畏死,其主将樂進乃韓炜親封的折沖将軍,骁勇果敢,也是韓炜頗為器重的一員愛将。
韓炜給予很高的評價:視死如歸,唯有折沖!
”
曹仁重重的捶了城牆,怒道:“哼,韓家小賊何德何能,麾下怎地盡是些精兵良将?
”
曹彰若有所思的說道:“父親曾說過一個新詞,叫作什麼人格魅力,據說這四個字也是出自韓炜之口。
父親也評價了韓賊,哦,對了,原話是韓孟炎人格魅力之高,吾不及也!
”
曹仁哪裡有閑心聽這些品評,他最擔心的是巨野城前的防禦陣型能撐多久?
果然,沒過多久就看到壕溝内折沖營再次進攻了。
樂進與李整各領一支人馬,文欽負責佯攻,轉瞬即逝,兩座箭塔再次毀于一旦。
曹仁此時看似冷靜,面沉似水,實則心中怒火中燒,兩隻手攥緊,指甲直嵌入了掌心肉裡。
同時暗暗說道:這防禦陣勢别說三千人,就是三萬人也要掂量一番,不想折沖樂進如此悍勇?
!
再等等,此時還不可輕出。
拆了三座箭塔,奪了不知幾條壕溝,不過折沖營戰損亦不小。
正應了那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曹仁所部的兖州兵怎比虎豹騎精銳?
随着折沖營的猛攻,不少都喪了膽氣,往身後的戰壕躲藏,不敢硬剛正面,也隻好遠程打擊了。
可戰壕裡往外射,弩是用不上了,隻能是弓箭。
可弓箭的殺傷力對于折沖營來說,不過杯水車薪。
曹仁所部依舊抵擋不住箭塔被摧毀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