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炜聽後,有了頭緒。
即刻問道:“難道奉孝擔心劉備所部跨山而擊,偷襲朔水大營?”說完,看着郭嘉所指的地域。
“明公,不可不防呐!
關羽關雲長時至今日尚未現身,恐怕已然到了清澗。
”郭嘉認真的說道。
韓炜聽罷,即刻下令道:“郭嘉、典韋、閻行、王雙留營,郭嘉坐鎮中軍,一切人等聽其調遣。
孤與孟起帶破軍營馳援朔水大營!事不宜遲,即刻出發。
”
郭嘉阻攔道:“明公且慢!”
“奉孝還有何事?”韓炜問道。
郭嘉思索片刻,言道:“還需典将軍出營拖住張飛,如此公才能走的爽利些。
”
典韋一抖愣大腦袋,二話不說提起雙戟就往外走。
韓炜見狀,又囑咐道:“哎,切記,要激怒張飛。
”
典韋點點頭,仿佛明白了什麼,咧着大嘴笑了,露出一排森森白牙。
這才挑簾出帳。
郭嘉也是贊同韓炜的觀點。
要知道,激怒張飛至關重要。
因為隻有如此,張飛才能跟典韋戰個不死不休。
想到這裡,郭嘉又低聲說道:“明公,嘉還有個僭越之舉,不知當講否?
”
“盡管說來,孤聽聽。
”韓炜來了興緻。
郭嘉起身打量着帳内幾員大将,而後說道:“稍候典将軍出陣,若徐庶見明公不曾壓陣,難免起疑。
故而,還需移花接木才是。
”
韓炜頓悟,言道:“孤明白了,奉孝是怕徐庶反醒,從而截擊?所以想要來一個真假武成公?”
郭嘉撫掌擊節:“不錯,明公高見。
然則,嘉觀諸位将軍,唯有閻行将軍體态與公相似……”
閻行一聽,臉拉的老長,不耐煩道:“軍師,你這不是為難閻某嗎?
閻某豈敢行此無禮之事?不可,萬萬使不得。
”
韓炜就知道會是這樣,即刻奸笑,趴在閻行耳邊說道:“怎麼?妹夫這是要不聽将令嗎?
不怕孤回去告訴煙兒,你在徐州納了一房小妾?”
閻行的臉頓時成了醬紫色,哭喪開口道:“末将……末将尊令,僭越了,還望武成公恕罪。
”
韓炜拍拍閻行肩膀,說道:“一家人,一家人嘛!
來人,卸甲!”
龍骧衛為韓炜卸甲,而後又給閻行披上。
韓炜又摘下麒麟盔,遞過去,閻行恭敬接過帶好。
諸人打量穿戴整齊的閻行,頻頻點頭。
看得閻行老臉通紅,支支吾吾問道:“像……像不像?”
韓炜率先首肯:“嗯嗯嗯,還挺合身,走兩步。
”
閻行走了兩步,不過氣勢明顯與韓炜大相徑庭。
韓炜是步履灑脫、大氣,仿佛腳下踩着四海八荒。
而閻行邁這幾步,卻是整裝待發的軍人之姿,盡顯行伍之色。
這是自然,韓炜自幼便居于上位,那種引而不發的磅礴氣息,可謂海納百川。
絕非一朝一夕就能養成,久居尊位之人,氣質是由内而外的。
郭嘉認真觀察了閻行,還是不太滿意,可事到如今,别無他法。
也隻能靜觀其變了。
一切妥當之後,韓炜粘了胡須,換上一身大漢制式的魚鱗铠,扮成馬超副将,與郝昭并列。
郝昭一眼便認出了韓炜,見韓炜如此裝扮,覺得有趣,朝韓炜擠眉弄眼。
馬超臉一黑,瞪着郝昭。
郝昭便收斂了起來,韓炜這才悄聲說道:“賢侄,孤此番行蹤絕密,切記不可暴露。
”
郝昭心領神會,乖巧的點了點頭。
放下韓炜混入破軍營待命不提,但說戰陣中典韋與張飛混戰。
且看陣中紅幡大纛旗迎風招展,上書四個大四字:“大漢涼武成公,韓”。
旗下奢華戰車,依舊是八馬并辔,頭前一匹馬正是金眼墨獅子,黯月裂風獸。
長嘶一聲宛若獅吼,露出森然獠牙。
車上端坐着的,正是韓炜韓孟炎。
當然,這是閻行假扮的。
理所應當,旁邊的是韓炜的心腹謀主郭嘉郭奉孝,騎着一匹俊美白馬,大氅罩身,内襯軟甲,手捧令旗令箭,泰然自若。
而後各營旌旗洋洋灑灑,先是黃幡帥旗,上書“龍骧”,旗下一員大将乃“黃魔”典韋;而後黑幡帥旗,上書:“虎翼”,旗下一員大将乃“巨靈”王雙。
龍骧虎翼搖旗呐喊,響徹天地。
這陣仗與排場普天之下罕有之!
再看典韋出離本陣,徑直挑戰張飛,聽聞典韋氣吞山河的咆哮:“張三黑子,給爺爺滾出來受死!”
張飛暴跳如雷,摧動踏雪烏骓馬,挺丈八蛇矛氣勢洶洶殺将而來。
二将厮殺混戰,難分難舍。
複觀典韋,堪稱是:将軍八面威,人大馬又肥;腰圓膀闊三山配,身高丈二晃巍巍。
黃面門,銅鈴怪眼一字眉,翻天鼻孔獠牙嘴,一绺黑髯颔下垂;黑耳毫,尖似錐,長發根根披肩背。
頭上戴,錾金盔,焦黃抹額金絲壘;雉雞短翎,白狐袢尾,五杆飛戟背後背;長披風,紫火焰,金絲墜,上繡金獅嘯雲碎;黃金甲,連線綴;金牛犀帶花紋碎,護心寶鏡明秋水;杏黃袍,繡紅葵;魚褟尾,苫兩腿,大紅中衣露微微。
坐下馬,曰:霆威,銮玲辔,虎皮被,四蹄蹬翻土雨飛。
手中雙戟喚碎嶽,八十多斤力不費;大紅纓,嵌金穗,峨嵋尖,戟枝銳。
這正是:雙戟能将敵命追,當年大戰九州内。
黃幡乍下天堂路,黃魔離去衆神退。
有人若問名和姓,龍骧魁首是典韋。
典韋這也是頭一回披挂整齊,韓炜一直都想讓典韋打扮的出衆一些,可典韋不修邊幅,又極為樸素,一直都将韓炜賞賜的整套裝備壓着箱底兒,準備當傳家寶傳給兒子典滿。
今天就是今天了,為得就是嘲諷張飛,吸引他的全部注意力。
再看看張飛的打扮,與典韋天壤之别呀!
張飛看看典韋,又看看自己,心裡豈能平衡?
劉備?呵呵!他哪裡有這些閑錢來裝飾武将?他現在窮的一枚五铢錢掰開兩半花。
别說張飛,就連徐庶遊曆大漢一十三州,也不曾見過這般奢侈的武将裝備。
關鍵這一身行頭套在典韋身上,也太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