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589章天狗?
劍聖?
忍者!

  黑夜濃稠。

  隐約可見遠處安靜的小村莊,視野裡一些高大的樹,乍然看去,宛若一個個矗立在黑夜中的巨人。

  安靜之中有些恐怖。

  溪流潺潺。

  站在溪水畔的男子扶額,對自己的方向感無比絕望。

  良久。

  男子悄然盤膝坐下,左右手各按住腰間長刀。

  閉目,凝神。

  ……

  ……

  殺意毫無預兆的爆發。

  沖天而起!

  濃烈的殺意讓整個驿站的人,乃至于天穹上那位叫柳生的劍客驚詫莫名――濃烈的殺意之中,為何還有讓人無法理解的恨意?

  李汝魚和柳生之間從沒見過,哪來恨意?

  隻有李汝魚自己知道。

  從那個叫柳生的劍客自保家門後,腦海中的異人浮生第一次如此反常,先是吃驚的說那人可能就叫柳生十兵衛,然後不知為何,情緒驟然變化。

  絮絮叨叨,言辭之間充斥着似乎是埋在骨子裡的恨意。

  李汝魚不想聽他說話。

  然而這一次,無論李汝魚的意識在腦海那片世界裡如何威嚴,甚至于怒喝咆哮,哪怕用不給異人浮生找肉身讓他脫離自己的事情來威脅,都不能讓異人浮生閉嘴,這反常的一幕甚至将刺客、書聖、殺神乃至于那位帝王都驚了出來。

  李汝魚無奈,隻得聽他絮叨。

  然而……

  當異人浮生說了一段話後,腦海裡的幾位存在,竟然也罕見的生出憤怒情緒。

  異人浮生說了一段戰争故事。

  一段足以讓李汝魚也陷入憤怒的戰争故事。

  而在那場戰争中,走在最前列的侵略者中,便豁然有柳生家族的影子。

  李汝魚終于知道異人浮生為何反常。

  設身處地,那股恨意确實在百十年間無法磨滅,那已經是兩個民族之間的仇恨,用異人浮生的話來說,雖然過去已經成為曆史,但不忘恥辱,猶記仇恨:那個侵略者民族,永遠不會安分。

  不嗜戰,但也絕不畏戰。

  既然在大涼遇見了他們,而且又想來殺我們,哪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異人浮生的态度很堅決,你李汝魚殺不了那個叫柳生的劍客,那麼讓他來。

  李汝魚當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一則自己的身體不可能再給異人浮生掌控,二者麼……就算今後異人浮生脫離了自己,也不可能成為武道萬象級别高手。

  更重要的一點,李汝魚确實生出了殺意。

  被異人浮生感染。

  他想殺了柳生,想殺了那個小國度出現在大涼天下的所有異人。

  于是李汝魚的殺意和異人浮生的恨意交織在一起。

  直沖天穹。

  天穹之上,那位挂着很長很長的一柄劍的和服男子柳生有些不解,然而此刻沒時間去深思,隻有殺了李汝魚,自己才能達到目的。

  為此,不惜賭上了作為柳生家族的尊嚴和榮耀,選擇和那個背負三刀的人聯手。

  緩緩拔劍。

  柳生的劍很長,足足一米七八,尋常手法根本拔不出劍,柳生是反手拔劍,右手從背後伸過去,然後斜斜回拉……

  這大概也是劍身略有曲線的原因。

  當然,這是先禮後兵的套路。

  若是突兀的戰鬥,柳生不會選擇這樣拔劍,會毫不猶豫的拔劍而抛棄劍鞘。

  雙腳呈外八字,雙手握住劍柄。

  柳生站在空中,默默的看着李汝魚,用也有些蹩腳的大涼官話說道:“請。

  李汝魚按住腰間鏽劍。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一個詭異的事情:天穹上的劍客柳生,竟然是個獨眼!

  他的左眼籠罩着一個眼罩。

  因在夜色之中,一直不曾注意,直到他拔劍後,才被劍光映照出來。

  腦海裡的異人浮生幾乎是咆哮着吼道:“就是這貨,就是這個獨眼龍,沒錯,一定的日本三天狗之一的柳生三嚴!
他柳生家族的後人,當年沒少在上海灘幹壞事!
弄死他狗日的!
不過你得小心,這貨不僅是個劍聖,據說還是個忍者。

  李汝魚一陣無語。

  先前說他叫柳生十兵衛,怎麼現在又叫柳生三嚴?

  話說,忍者是什麼?

  但是很快,李汝魚明白了忍者這兩個字代表着什麼。

  天穹之上雙手握劍的柳生十兵衛,倏然之間憑空消失,不是大涼天下扶搖、萬象境界高手的化清風而消失,也不是身形快到極緻的消失。

  而是徹徹底底的消失。

  在這一刻,李汝魚哪怕用盡極緻感官,也不知道那位劍客在何處。

  好像在原地人間蒸發。

  這是什麼手段?

  李汝魚第一次面對這樣詭異的武道,一時之間感覺有些難以應付,本能的反應是轉身看向背後,然而背後依然沒人。

  去了何處?

  李汝魚其實也見識過類似手段,甚至他自己也會一些:刺客之術。

  當初和聶隐娘在聖人廟山體間的小道上之戰,雙方便是以刺客之術,在一種難以言說的空間裡戰鬥,那種狀況下,李汝魚甚至能感覺空間如一扇扇折疊起來的門。

  門與門之間又互通。

  難道忍者,就是異人浮生口中那個日本小國的刺客?

  李汝魚不敢大意,以手按住鏽劍。

  隻要出現任何一絲猝不可防的事情,李汝魚都會毫不猶豫的使用拔劍斬天術,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任何藏私或者試探的必要。

  生死一線之間。

  李汝魚的擔心并不無道理,然而他還是低估了柳生的劍。

  李汝魚沒有機會使出拔劍斬天術。

  因為柳生的劍從地底裡來。

  悄無聲息!

  新月下,李汝魚的影子裡,一道尖銳的寒光悄無聲息的出現,沒有任何氣勢,也感知不到任何氣息,就這麼以不可理解的态勢出現,然後悄無聲息的刺向李汝魚的後背。

  在劍身從李汝魚的影子裡緩緩刺出一米左右時,倏然間如閃電。

  不可感知,更不可避!

  劍很長。

  一米七八。

  哪怕是劍尖即将抵達李汝魚背心時,依然隻能看見劍,而看不見柳生,仿佛他此刻就埋在李汝魚影子下的泥地裡。

  如此詭異的劍,縱然是如今劍道天下坐而望一,或者完全已是第一的李汝魚,也無法防備。

  幾乎是刹那之間,劍尖穿入李汝魚背心。

  也幾乎是刹那之間,李汝魚終于感受到了背心肌膚間本能泛散的寒意,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絲毫僥幸,想都不想。

  閃!

  一瞬間拉出一道線。

  然而依然晚了一步。

  地裡,倏然出現了一隻握劍的手,那隻手上的長劍,便已詭異的速度,猛然前突了幾寸,縱然李汝魚已經前奔,但還是被長劍在背心上貫穿了一個觸目驚心的皿洞。

  當李汝魚來到驿站一座牆邊,背靠着槍斃回身時,那隻握劍的手已經拉着長劍縮回了地裡。

  再次消失。

  李汝魚顧不得查看傷勢,目光看着腳下,手按鏽劍全神貫注。

  頭皮陣陣發麻。

  這個柳生的武道,簡直詭異得無法理解。

  面對這樣的劍客,拔劍斬天術無用武之地,地獄葬劍也是枉然,刺客之術更是沒用,唯一能作為憑仗殺敵的便是夫子教的大河之劍。

  然而連對手都找不到,談何殺敵。

  李汝魚有種預感,這很可能是自己從扇面村走出來後面對的最兇險之戰。

  腦海裡那片世界,異人浮生一臉恨鐵不成鋼,“李汝魚你個蠢貨,連個柳生三嚴都打不赢,那宮本武藏、上泉信綱之流的來了,你豈非要被打得哭爹叫娘?
簡直丢人現眼,讓開,讓我來,保準分分鐘讓他去見他的天皇。

  李汝魚一臉黑線。

  不過也有些警惕,異人浮生話中意思,似乎還有比這個叫柳生三嚴的劍客更厲害的人物?

  不敢大意,死死的盯着先前柳生出劍的那團陰影。

  隻要是人,都會有氣息。

  哪怕是刺客。

  就算隐藏氣息能讓一般人感知不到,然而自己作為劍道萬象境,對氣息的感知極為敏銳,不可能一丁點的痕迹都抓不到。

  先前自己一定是遺漏了什麼。

  然而……

  李汝魚沒想到,他再次判斷失誤。

  電光石火間,李汝魚猛然化作一陣清風,掠過驿站的院子,站在了前門上的門廊屋頂上。

  這一次反應很快。

  然而,縱然是用最快的反應發作清風,依然沒能完全躲開。

  背後,再添一個觸目驚心的皿洞。

  先前所立身的那堵牆壁上,一柄一米七八的長劍詭異的長牆體之中穿出來,這一次,甚至連柳生的手都沒看見。

  李汝魚百思不得其解。

  他此刻站在門廊的屋頂上,能清晰的看到那堵牆的内外。

  一米七八的長劍慢慢縮回了牆内。

  牆壁内外不見人。

  然而那院牆砌的是傳統單牆,用泥瓦工的專業術語來說,叫一八牆,厚度僅僅二十公分左右,絕對不可能藏匿得下一個人。

  也就是說,柳生在一個不可能存在的牆壁内向自己刺出了一劍!

  柳生是如何做到的?

  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武道?

  從半空到地裡,在從地裡到牆壁内,都是不合大涼天下武道的理――這不是扶搖境化清風的常理。

  怎麼破?

  李汝魚不得不承認,這個柳生三嚴僅是這詭異的手段,足以成為大涼武道前五。

  倒是奇怪,為何在異人口中,會是三天狗之一。

  天狗,不就是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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