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箭,日月如梭。
轉眼劉石跟随華佗遊醫已近三年。
三年中,劉石從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成長為一個八尺多高的壯碩青年。
三年來,華佗的五禽戲早以完善,劉石更是在華佗的指導下日練不綴,内傷早已痊愈,氣力更見增長,當初滿臉稚氣的少年,現在已有稀疏、絨毛般的胡須,整個人變得成熟而穩健,更是對大漢的未來感到憂心,每日裡穿州過府,見慣了那豪強士族的盛宴,也感歎赤地千裡,蓑草萋萋,白骨露于野,村莊炊煙寂。
曾作詩:“良田蓑草動,疑是農夫耕、向前欲問路、野兔急惶奔、白骨露于野,村莊炊煙寂、庭中荒草盛,獨留一老妪;”
更有:“春種一粒子,秋收萬斛糧,耕者無糧吃、盤中野菜湯,豪門不事田、倉廪粟生蟲、珍馐滿桌上、卻言粟不香”。
此詩一出,在士族、豪門中引起較大反應,更讓劉石也是始料未及。
不過,百姓卻是十分喜歡,口口相傳,在兖州、徐州廣為流傳,都說劉石是慈心、仁義之士。
又那裡知道劉石還隻不過是個十八歲不到的孩子。
更因劉石之詩,華神醫之名也被人廣為敬重。
都說是師慈弟子仁,心慧醫手精。
有一次在徐州遊醫,路過一座高山,突遇一路山賊将華佗師徒幾人攔住,待聽到報名是華佗神醫一衆時,有人竟然念出了:“春種一粒子、秋收萬顆糧、耕者無糧吃、盤中野菜湯,豪門不事田、倉廪粟生蟲、珍馐滿桌上、卻言粟不香。
”随即向劉石行了一禮,讓賊衆放行。
倒讓劉石目瞪口呆,吳普更是歎道:“師兄一首詩,足頂千萬金。
”
劉石卻更加陷入了沉思之中。
随後暗歎“百姓真是純真,一首詩竟能讓他們如此感動,這隻不過道出了百姓的心中苦而已。
要是能為百姓做上一些實事,是否更讓他們滿足呢?
”
這天幾人剛出一條村,拐上一條大路,迎面見到前面一騎飛馳而來,看到華佗幾人的馬車,急驟停下,翻身下馬,向華佗問道:“請問足下幾人中是否有華神醫?
”
吳普在趕車,其他人坐進車相中。
吳普道:“不知閣下何人?
找華師何事?
還請告知!
”
來人一聽大喜,“我是錢府家将,我家大人前幾天與山賊交戰時不幸被山賊所傷,性命垂危,請了許多醫匠都言無法醫治。
今天,我家大人的友人,清晨前來告知,說是聽說離城不遠有一神醫,極善醫治傷科,隻是蹤迹難尋,讓我等前來尋找。
如今府上已分四面八方出來十幾人,獨我幸運能遇到神醫,還請神醫救治我家主人,感激不盡!
”
吳普道:“你家主人是何傷?
”
來人道:“是被流矢所傷,正中左腹部,傷口雖經包紮,但主人仍然是高熱不退,幾近昏迷。
望神醫能救我家大人于垂危!
”
華醫發話道:“救人于救火!
你速速前面帶路吧!
”
來人喜極而泣道:“多謝神醫!
”說完翻身上馬。
隻見吳普手中鞭一揚,馬車急奔而去,在那幹躁的馳道上揚起一陣灰塵。
車中的華佗“哎喲”一聲随後叱道:“普兒!
你是想将為師的骨頭都抖散嗎?
”引得樊阿、劉石一陣竊笑。
一個時辰之後,馬車開進一座城池,在來人的帶領下,走入一座府第,來到一間房裡。
華佗讓吳普去仔細檢查了一遍,吳普道:“傷者受箭矢所傷,雖經包紮,但創口清理不好,有遺留物在裡面,需重新清理、包紮。
但創口已有膿水,需割開創口才行。
”
華佗道:“那你就動手吧!
此次就由你主刀。
是否有信心?
”
吳普道:“雖有信心,但傷者高熱不退,以近昏迷,恐病人承受不住,還是有危險,需要同病人家人說過才能動手。
”
華佗滿意地點點頭道:“普兒這幾年長大了,考慮事情較為周到起來。
就按你說的做吧!
”
吳普将動手治療的危險告訴等在身邊的管家。
管家面色凝重,急匆匆地去請來主母。
吳普再次将醫治中可能出現的危險告訴婦人,婦人悲切地道:“望神醫盡心就好!
請神醫動手吧!
”
吳普取出銀刀,又從醫盒裡取出一片藥膏,塗在創口周邊,這才将病人的創口割開,将已變色的腐肉全部剔出,在創口裡邊取出一片斷鈎。
仔細一看,原來是箭矢斷在裡邊了,以前的醫家沒有主意到,或者注意到卻無法取出。
随後又用一絲線将割開的創口縫上,再次塗上膏藥,這才完畢。
劉石在旁都看到驚心動魄,要是自己恐無法做到他那麼熟練。
難怪他經常捉些小動物,将那些小動物割傷,或切成一條創口再進行縫制,原來他是在進行練習。
業精于勤,荒于嬉,毀于随。
這話果然有理。
華佗也是微笑點頭。
在旁邊等候的管家更是看到目瞪口呆,這可是聞所未聞,連聲贊:“神技!
神藥!
”最初對由一個毛頭小子主治極為不滿,現在可是佩服的差點跪下了。
不久外界就傳出神醫的弟子能‘開腹取物、割肉無痛’神技。
因擔心軍将病情反複,那家主母堅持請華佗幾人在府上住上幾日,以防不測。
華佗無可奈何之下,隻得同意在附近為一些鄉民看病,每晚來府上居住,這才打消了軍将家的顧慮。
直到半月之後,軍将已能起床行走,這才罷休。
在此期間,吳普又為一人接過斷臂。
當時,華佗為軍将動刀的技術被管家傳開,第三天清晨,就有一人找上門來,說是因騎馬不慎跌下摔斷了胳膊,請華神醫前去幫忙醫治。
正當華神醫準備前去時,鄰人有告訴華神醫:“此人是因追趕一良家女人,不慎跌下溝谷将手臂摔斷的。
”
華神醫眉頭一皺,來人急道:“休聽他胡說,我家少爺是在練習奔馬時掉下摔傷的。
”
華神醫也不出聲,跟着來人走到府上,仔細檢查了一下傷口,果然左臂已斷。
于是對那家主人道:“貴公子左臂骨折,但結合部位不正,将後來有可能會出現殘疾,如想醫好,需打斷後重新接上,加上夾闆固上。
隻是這重新打斷極為疼痛。
不過,我有一種藥物,能夠止痛,就像為那軍将治病一樣。
隻是這藥物極為珍貴,是遠方商人帶過來的。
一劑膏得二十斤金,少一分也不能賣。
診費另計,不知貴主人意下如何?
”
那位胖子臉色一變面現猶豫之色,正卧傷在床的青年哭道:“父親!
你就我一個兒子!
要是我的胳膊殘疾了,于你何益,要錢有何益?
如父親不想出錢,那我也不想活了。
母親!
”
二十幾歲的人了,哭聲慘慘。
那胖子罵道:“你個敗家子!
好色無度,這個家終給你敗光了的!
到時我有何臉面去見先祖?
罷了!
罷了!
就請神醫用藥吧!
”
華佗微微一笑,吩咐吳普動刀。
吳普麻利地拿出一塊膏藥塗在那青年的傷處,一刻之後,兩手抓住青年的胳臂,輕輕一扭,将本好接好的臂骨錯開,原後仔細地接上,夾上木闆,緊緊地纏緊,這才吞了一口氣。
對于這一連串動作,胖子在旁觀看,臉上都滲出絲絲汗珠,仿佛拆的是他的手臂一般。
待夾上夾闆後,胖子才迫不及待地問那青年:“兒啊!
痛嗎?
”
青年搖搖頭道:“不痛!
好似不是我的手臂一般。
”
胖子大驚,急忙詢問華佗:“神醫啊!
你施了什麼法術,這手臂怎不是我兒的了呢?
還請快快幫我兒還回才是。
”
吳普道:“此是神藥,十分珍貴!
故此剛才,貴公子才不會痛疼。
待明日之後,神藥的藥效才會解除。
”
胖子一聽驚道:“真乃神醫!
隻有神醫才能有此神藥啊!
我兒有福,才能遇此神藥。
這二十斤黃金,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