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說完，看着閻如玉的眼神都透着幾分灼熱。

　　即便她整日呆在府中，也能猜出皇帝因為這個鐵面閻王，會如何的惱羞成怒。

　　“皇帝沒有見過你的模樣？
”長公主突然又問道。

　　“并無。
”閻如玉搖了搖頭。

　　長公主一聽，越發了然：“那就怪不得了……你這小丫頭……這張面具無論何時何地都要戴好了，尤其是莫要讓宮裡的人瞧見，雖然隔着面具，這雙眼睛能看出幾分相似來，但畢竟這麼多年了，也未必人人都能想得到。
”

　　閻如玉又點了點頭。

　　她也不希望有多餘的麻煩。

　　程堯此刻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麼看着長公主覺得熟悉。

　　這一老一少呆在一起，竟然能瞧出五六分相似來！
隻是不同的是，長公主一身郁氣，神情有些哀傷，眉頭緊皺，而閻如玉人若朝陽，面帶紅光、英姿飒爽。

　　心裡忍不住“砰砰”直跳。

　　“還沒問你是誰家的公子。
”長公主注意到了程堯。

　　程堯縮了縮腦袋，此刻十分老實，道：“我……我是程家的……”

　　長公主臉色稍變了一下，多看了程堯兩眼。

　　“你這小子倒是和你爺爺一點都不像。
”長公主道。

　　“那是，我聽我爹說，我爺爺年輕的時候就是個書呆子，滿嘴的之乎者也。
”程堯咧嘴笑了一聲。

　　長公主也忍不住勾了勾唇：“本宮還以為程家世代都是一個脾氣，沒想到竟還出了你這樣一個小活寶，你那爺爺應該沒少為你操心。
”

　　“我爺爺那都是瞎操心。
”程堯十分乖巧。

　　不乖巧不行，一看到長公主，他就覺得看見的是年老後的小閻王，直犯心酸。

　　“你姑姑還好吧？
”長公主突然問道。

　　這話一開口，身後嬷嬷臉色也變了變。

　　“姑姑？
她早就過世了。
”程堯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長公主會突然提到。

　　長公主臉色一冷，嬷嬷突然跪了下來：“主子……是奴婢……沒将此事告訴公主……”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走的？
”長公主克制着怒意，看着程堯：“你說，莫要隐瞞。
”

　　“皇上登基之後，姑姑進宮為妃，後來難産而亡。
”程堯道。

　　長公主一聽，“啪”的一聲，摔了手邊的茶碗，吓了屋裡的人一跳。

　　程堯苦着臉看了閻如玉一眼，覺得自個兒小心肝都要碎了。

　　一個小閻王很讓人害怕了，現在又出現一個相似的，他現在覺得壓力好大啊！

　　“長公主為何生氣？
”閻如玉替程堯問了一句。

　　這二傻子此刻像個鹌鹑似的，怪可憐的。

　　“程曦是本宮義女，照靈的義妹，她幼時，本宮瞧着她那脾氣和照靈有些相似，便十分喜愛，加之我與程公夫妻關系不錯，便常常邀請那孩子來公主府常住。
”長公主幾乎是壓抑着顫抖的聲音。

　　怪不得，這麼多年了，卻從不見程曦前來公主府探望。

　　那孩子性情善良，即便是她這個公主失勢了，也不該避而不見才對。

　　她身邊的嬷嬷說，程曦遠嫁了。

　　好一個遠嫁，她那個侄兒，真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