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于不凡鼓起嘴巴,一口氣吹滅了生日蛋糕上的蠟燭,心裡多少有點唏噓了。
三十歲啦,而立之年!
都說男人三十一朵花,女人三十豆腐渣。
男人到了三十,就該沾沾自喜。
這年紀,有點出息的,有事業,有金錢,渾身上下透着成功人士的自信、成熟,到哪兒,不是熟女暗送秋波,就是青澀的女生頻頻射來仰慕的視線,那種得意,簡直無法用詞語來描繪。
誰說隻有女人愛慕虛榮,隻不過女人虛榮是放在臉上,男人的虛榮是放在心裡。
男人三十歲,沒成家的,也一定會有一個固定女友。
那不固定的女友,也就……哈哈,心照不宣,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于不凡歎了口氣,上面說的那些僅此别人,和他是不搭的。
他也三十歲,開了家心理私人診所,算是事業有成吧!
他是心理學博士,後來,又特意修了教育學、哲學,實習了三年後,才出來自已開診所。
現在已在業界小有名氣了。
心理醫生,可是僅次于律師的新貴。
現代人工作壓力大,雜念多,情緒象有點扭曲,看心理醫生的人是越來越多。
看心理醫生,說穿了,就是說出你的心裡話,真實的坦露自已,有點象向神父忏悔似的。
這些都是涉及到别人的隐私,心理醫生必須為病人保密,那麼,收費自然就不菲了。
開診所兩年下來,他也是有房、有車,出入都是高檔會所、銀行經理見到他就笑咪咪的都市金領了。
于不凡的長相不是那種高高壯壯、酷酷的型男,屬于書生氣比較濃的清秀男子,中等個子,給初次見面的人一種親切感,輕易地就放松下來,不設防。
按這樣的條件,他應是很受女孩子青睐的。
可不知怎的,是他讀書讀傻了呢,還是他心裡壓得秘密太多,戀愛談過幾次,每一次都無疾而告終。
那些女子分手之前都微笑地對他說:“不凡,你人很好,但是我們不适合。
”
這是當面說的,背過身,俏臉一闆,眼一豎,嘟哝道:“木頭一個,無趣極了,要是過一輩子,悶也悶瘋了。
”
于不凡其實是個傳統的男人,他不遊戲人生,不玩一夜情,對女友的要求并不高,能夠體貼他、支持他的工作便行了,不一定是才女,有感覺,大專生也可以了。
至于模樣,過得去就行。
工作就更無所謂了,反正他能養活她。
就這樣的要求,他楞是在滿三十歲前,沒碰到一個能走到一起的女子。
當然,也曾有一些些貌美如花、身材火辣的小丫頭倒追他,嚷着要嫁給他,吃過一次飯,就提出要跟他回家參觀參觀。
一進屋,小丫頭就象個小肉彈,“砰”地撲進他懷中,扯住他的褲帶就往下扯,吓得他大氣都不敢喘,忙不疊地如送神一般把她們請出家門。
不知不覺,他對戀愛産生了一種恐懼感。
他的姻緣就成了個老大難。
每每回到家,飯桌上,他向父母談起診所如何如何,做了一輩子工人的爸媽瞪他一眼,說道,錢賺得再多,事業再大有何用,能給你做老婆、生兒子嗎?
他摸摸鼻子,埋頭吃飯。
以後沒有特别的事,他一般不回家。
這不,三十歲的生日,他也是簡單處理了。
診所裡的兩位小護士,一位打雜的大嫂為他買了個蛋糕,就算過生日了。
“于醫生,快,許個願。
”護士唐蘭、李佳象狼一樣的歡呼嚎叫。
她們兩個都是護士學校畢業的,工作認真、踏實,而且還有一點文字處理能力,是于不凡特意挑選過來的。
PS:她們都是有主的花。
為了便于工作,于不凡是堅定不要和同行或者同事牽扯不清的。
“一定要許嗎?
”于不凡有點不太自然,這許願好象是小男小女們做的事,他都一把年紀的老男人了。
“嗯,嗯!
”三個女人頭點得象小雞搗米。
“過生日時,許的願會很靈的,要閉上眼。
”
于不見信以為真,雙手合十,閉上眼。
三個女人捂着嘴,吃吃地笑。
有着一張娃娃臉的李佳歪着頭,眼神迷離,戲谑地問:“于醫生,你剛剛許的是什麼願?
是不是想和某某來一場豔遇啊?
”
“哦哦,不要豔遇,要來場浪漫的邂逅,那種風花雪月的。
”唐蘭是個言情迷,嚷嚷道。
打雜的大嫂最實際,“還是認識一個會過日子的姑娘,早點結婚、生個大胖小子。
”
于不凡不自在地看看三位熱心的女人,老老實實地回答:“我許的願是争取明年能把診所開得更大一點。
”
“切……”三個女人一起翻白眼,一起拿刀切蛋糕,再不看他。
真是煞風景的男人。
第二天,于不凡進診所上班。
正是陽春三月,診所外幾棵花樹含苞挂朵,碧綠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李佳坐在外面的挂号室,叫住他,繼續昨晚的話題:“于醫生,想找到你人生的另一半,你這樣被動是不行的,你要努力,要加油。
”說着,她還握起拳頭,舉了舉。
于不凡在心底歎了口氣,這是談戀愛,還是去比賽?
“順其自然吧,我不苛求。
如果今年再談不到朋友,明年,我就聽我媽媽的,去相親。
”
李佳不服氣,“相親?
你這麼好的條件要去相親?
講故事呀,男人三十一朵花,有的是女人搶着摘,何況你還是朵挺不錯的花。
”
于不凡苦笑,“可能我這朵花還沒開呢!
”
“别,别,現在是春天,百花盛開,花神不會單漏下你這一朵的。
而且春天是動物發情的季節,你隻要敞開兇懷,一定有MM投懷送抱來的。
”
于不凡被她繪聲繪色的話語惹得笑出聲,聽到裡面診室的電話在響,他忙推門進去。
“不凡,你……快來,你媽媽今早下樓,不慎多跨了兩個台階,從樓梯上栽下去,現正在拍片子,好象是摔斷了骨頭。
”于爸爸在電話那端無措地叫着。
于不凡一聽,心立即就揪起來了,問清是哪家醫院,安慰了爸爸幾句,和李佳打了聲招呼,匆匆開着車,就往醫院趕。
今天是周五,醫院裡的人不算多,隻是偌大個醫院,也沒個科室指示牌。
于不凡着急地在走廊上拉住一位小護士,問X光室在哪裡?
小護士說門診樓的X光機壞了,想照X光,要到後面住院部的四樓。
于不凡滿頭大汗地又往外科住院大樓跑去。
電梯前站了一群人,他等不及,三腳并作兩腳的往樓上爬去。
爬上三樓拐彎角,他便聽到樓上傳來一聲女子的大叫:“你……你個登徒子,盡敢沾本小姐的便宜,本小姐又沒有瞎了眼,怎麼可能與你這樣的人定下婚約?
你走不走?
”
于不凡拭了下汗,喘口氣,沒有理會,繼續上樓。
他剛踏上四樓,還沒站穩,隻見一團白影象顆流彈一般,飛速地向他飛來,他本能地張開手臂,可惜流彈的力度太強,兩個人一同直直地往向跌去。
“咚!
”樓闆晃了幾晃,那是他的腦袋與之撞擊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