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是誰呀?
咋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呀?
他是未來的皇帝,可是現在自己竟然和他一點兒不認識,這怎麼行呀?
高忠心下不禁胡思亂想起來。
也難怪了,嘉靖隻是個年号,高忠再聰明,也是無法從一個從沒出現過的年号裡發現誰是未來的皇帝呀?
他偷眼瞥着秦厲,發現秦厲神色如常,好像對這個嘉靖很熟悉的一副模樣,高忠心下不禁一顫。
看來小厲和這個嘉靖關系不一般呐,盡管咱家現在不知道這嘉靖是何許人也,但既然是小厲和他熟悉,想咱家和小厲這些年的關系,呵呵!
這個嘉靖也不至于會把我怎麼樣。
畢竟是武藝高強的人,耳聰目明,秦厲早已感受到高忠那做賊一樣的目光。
心下突然莫名的一顫,兩隻虎目如電般直視高忠,低聲道,“小忠子,這個可不能亂說。
唯今我們需要做的還是順其自然,随遇而安吧!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不管是誰做了皇帝,我們行的端,做得正,斷然不會有什麼事情。
”
秦厲雖仍然是親熱的稱呼高忠為小忠子,而且高忠也能感受到秦厲和他之間的關系是非同一般,很有了進步的。
但高忠卻是分明又莫名的産生了一股寒意。
秦厲的那兩道如電般的目光太過犀利了。
高忠感覺,真若是自己胡亂說出去嘉靖之類的詞,恐怕秦厲真會殺了自己。
盡管說現在高忠位高權重,是錦衣衛提督,又是東廠總管。
秦厲眼下隻是個小小的正四品官,他們之間的地位其實是相差不少的。
可是高忠在秦厲跟前卻是從來沒有過高秦厲一等的想法。
相反倒是有一種一切以秦厲為主,他隻是一個輔助而已。
這是發自内心的感覺,也是發自内心的對秦厲的一種敬服。
高忠是身體殘缺了,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可人家秦厲卻是地道的少年才俊,大明棟梁。
若不然,京城裡那麼多老臣,那麼多權臣,可是太後卻是偏偏惦記着秦厲。
時常想起他,便是下一道聖旨催他回京。
由此更是可見,這秦厲真的是不簡單呐。
他現在雖然屈居人下,但未來他定然位高權重。
從内心深處講,高忠便是感覺他不如秦厲。
其實有很多地方,有很多為人處世的方法,高忠還是向秦厲偷偷學的呐。
有高忠在前面引路,宮門口自然沒有人膽敢攔截秦厲。
秦厲這一路大步流星進了宮門。
說起來宮牆内他是進來過的,而且是見過太後的。
可今日踏入宮門的那一刻,秦厲莫名有一種落寞潇冷的感覺。
的确,以前皇宮内是何等熱鬧,太監宮女穿行其間,匆匆忙忙的。
各處鳥語花香,處處透露着一股生機。
可現在随處可見的是滿地的落葉。
幾個年老的或是年少的太監正無精打采的揮動着掃帚,看樣子就是他們打掃到天黑,也不一定會把這片地上的落葉打掃完呐。
各處守衛宮牆的侍衛卻是多了不少,而且個個盔明甲亮,面容嚴肅,精神抖擻的樣子。
皇上要死了,這宮裡的太監宮女們都不知道何去何從了。
他們的心情其實不難理解,他們是在擔心未來的皇帝即位後,他們是否會占有一席之地?
是否還能像現在一樣享有着安定而又比較幸福的生活。
當然了,他們也知道,像是他們這樣的人,其實他們的命運并不是掌握在皇上手裡的。
而是掌握在他們的領班或是更高一級的頭領身上的。
他們擔心的便是頭領的地位不保,頭領真若是失寵了,他們還不是要跟着完蛋嗎?
所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對于那些宮内的侍衛,他們的心情秦厲也是非常清楚的。
當差吃飯,這些普通的皇宮侍衛隻聽他們的統領的。
而他們的統領自然是要聽江彬的吩咐了。
因為是江彬控制了整個京城的防務,又是控制了皇宮裡的侍衛。
當然了,這些侍衛自然不會曉得江彬會造反的。
若他們此時知曉了江彬存有反心,想來他們也不一定會跟着江彬幹的吧?
畢竟這個世界上傻子不多,想來他們也會好好想一想未來吧?
秦厲是這樣想這些侍衛的。
不自覺的已然來到了慈甯宮門外。
張太後此時便是住在了這地方。
此時慈甯宮外倒是顯得有了些生氣,不是那死氣沉沉的樣子。
在雕梁畫棟的走廊裡行色匆匆的宮女太監們臉色平和,有些人竟然還帶着笑容。
單單是從外表看,這裡應該是受豹房那位皇帝将死的訊息影響最小的地方。
可是秦厲卻是深知這正是張太後的手段了。
她是一個很不平凡的女人,這個女人打理的慈甯宮外松内緊,更是讓此時這風雨飄搖的大明朝廷還在堅強的挺着。
有宮女通禀之後,秦厲和高忠從外面進來。
其實高忠來這慈甯宮的次數并不是很多,他是伺候正德皇帝的太監,大部分時間都是要在豹房的。
而且他又是錦衣衛提督,東廠總管,平時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
也就是在正德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的情形下,高忠才來這慈甯宮的次數多了一些。
也難怪了,現在是朝堂上的大部分事情是由這位太後主政了。
和她不好好搞好了關系,那不是作死的節奏嗎?
此時已是午後,本來很是晴朗,萬裡無雲的天空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飄過來了層層黑雲,把太陽遮住,遮住了整個明亮的天空。
天色也随之陰沉下來。
秋末了,是不會有什麼大雨要下的。
可這天空分明是剛剛響過了一聲驚雷。
随着那一聲驚雷,秦厲和高忠進了慈甯宮的大殿。
宮女和太監們正忙着點蠟,幾乎是沒有人注意高忠和秦厲,兩人穿過大殿,便是停在了太後的寝宮門口。
天冷了,太後畢竟也是五十多歲的女人了。
她隻需要在寝宮内處置一些政事就可以了。
秦厲和高忠剛剛站在了宮外,一名姿色平平,但卻有些威嚴的宮女打開了門從裡面出來。
她先是看了一眼高忠和秦厲,便是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說道,“高公公,太後說了,你不用複旨了。
秦大人來了就讓他一個人即刻進去便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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