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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理論

妾無良 古錦 7050 2024-01-31 01:14

  程家大房二房沒什麼其他可鬧騰的,并且鄭氏跟武梁本人,當然也沒有什麼恩怨可了。
一切的症結,無非都是為着那個爵位。

  程烈已經從蜀中回京了,他一個征糧官,卻甚至比鄧隐宸這領兵的回來得還晚,這趟差使辦得如何可想而知。

  功沒立着,原來指望着立了功後名正言順上折請封世子爺的,現在又沒法了。
程向騰折子是上了,但上面空壓着沒反應也是白搭。

  鄭氏能不急麼?

  并且程烈也是回京後才知道,為什麼他在蜀地征糧無功?
還不是都怪武梁跑地蜀中攪風攪雨一番,所以才導緻蜀地糧價崩盤,使得他調度無力嘛。

  程烈惱武梁惱得什麼似的。

  他還惱的另一個人,就是程向騰。

  從前,二叔在西北帶兵,就不肯扶持自家人。
打北辰重用了多少從京城帶過去的人物?
而偏偏他們程家軍裡,卻沒有提拔幾個。

  什麼意思?
是怕程家軍因為外祖父在不好控制,最後反正落在他程烈手裡,所以不肯出力是吧。

  而今呢,他都弱冠了。
這麼多年,二叔都沒有機會替他請立世子?
剛剛從西北回京時候,聖上新登基,對二叔那麼依重,政事上都言聽計從,更别說這麼點兒自家私事了。
多好的機會為他請立,結果二叔并沒有,落得到現在越來越難辦。

  所以說,哪裡是不能,不為罷了。

  後來程烈入蜀,為了立功他準備得齊全也卯足了勁兒,二叔也是各色人等都給他安排齊備讓他帶着。
可是那些人又給他出過什麼力?
還幫着二叔瞞報消息,甚至提供假消息給他,才讓他撲空,沒摸到逆王的影,錯失了斬殺逆賊立大功的機會。

  他在那裡空折騰那麼久,落個無功而返。
等再回了蜀地,糧價已經騎着寶駒一路狂奔了,讓他的後續工作開展得極其狼狽最終成了笑話。

  會不惱麼。

  雖然沒立上什麼功,但好在最後終于也沒被朝廷怪罪,算個無功無過吧。
無論如何,程向騰說了會向聖上請旨,會替他安排,他就忍耐着那些不快等着。

  可是等了這麼久,什麼結果也沒有。

  程烈真是惱透了,若非母親攔着,他早就按捺不住想做點兒什麼了。

  ・・・

  程烈到底年輕,也就是一腔子的火幹燒着,縱使有什麼想法,也是斷片的不連貫的。
不象鄭氏,是一步步很有章法的幫兒子謀劃着。

  當然他們母子一心,都覺得爵位未立,首在原因便是程向騰的不給力所緻。

  朝廷的理由是什麼?
寸功未立?
這說法當真可笑得很。
也就他們武将世家,還有立功的機會,那其他許多有爵人家,誰又能立得功去?
還不都是平安承爵的,怎麼偏到他們這兒就不行了?

  ――當然關于他們手握兵權不肯放手的事兒,他們母子都選擇性不提了。

  并且他們無法去怪罪聖上,隻能怪到程向騰頭上了。

  并且現在看看,連武梁這種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程向騰都能說動太後不橫加阻攔,讓他們訂親成功呢。
有這麼大的臉面和手段,就求不來一個承爵的人情?
她不信。

  ――當然她更不會信當初太後沒再阻攔訂親,是因為程向騰暗示要撂挑子給她家程烈,自己清修去。

  總之從前對于立爵,鄭氏都是有商有量的跟程向騰做言語上的交流。
既然那樣沒有實質效果,那就得動點兒真格的。

  帶走蘆花,給程向騰一點兒壓力,畢竟身為武将,私自通敵那是多大的罪名,他自然心裡有數。

  她也不想把這事兒鬧大,畢竟程家根基臉面,她也是得保的。
她隻是給他提個醒,讓他加把勁兒把爵位落實下來罷了。

  隻要爵位落定,她才不管什麼私通北辰,或者跟什麼下賤女人成親這種事兒呢,以後哪怕她賠禮道歉磕頭謝罪呢,大家還是一家人,還要好好的相處。

  并且她這裡有蘆花在手,還可以反複的審着。
她就不信了,一個小丫頭,嘴巴能有多緊。
并且她已經查清楚了,這丫頭爹娘兄弟一家子,都在老三的莊子上。
就算她不怕死,她能也不顧自己的親人麼?

  等拿到了證供,她還可以做些安排把這事兒擴大化。
到時候程烈審出這麼一樁軍中大醜聞,也是大功一件。

  有了功勞,爵位的事兒也就好說了。

  當然如果這丫頭不行,她也有别的計劃。

  比如釜底抽薪。
若二房無子可以繼承爵位,那這爵位朝廷也不能薅奪了去,最終還會是她長房的。

  再者當初她相公去世,朝廷為什麼把爵位給了程向騰?
,不就是因為她兒子年幼立不住事嘛。
如果程向騰也一樣兒子年幼,如果他沒了,太後也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娘家式微,而把爵位給程熙那個小毛孩兒吧。
自然程家該是已成年的程烈來撐。

  ――當然,這些個想法太深遠,鄭氏也就是腦子裡過一遍,連對自己兒子都沒敢提起過半句。

  不過,如果真到了無計可施的時候,也顧不得了。
反正無論如何,這爵位,她定要讨回來。

  ・・・

  所以說,關于承爵這件事兒,程向騰就成了夾心的那一層。

  他不滿,也無奈。

  程烈這孩子,他是想好好教的,他承了爵後,以後整個程府的前途,都靠他發揮光大了呀。
可是這小子小小年紀,卻總滿腹的心思,對他的話總是陽逢陰違應付的多,聽從的少。

  别的不說,就說蜀中征糧。

  既貪征糧之功,也巴望着戰功。
拿大又貪多,才最終一事無成。
程向騰後來細細給程烈分析了個中得失,但程烈隻怕到現在,也一副不肯信服的樣子。

  那時候蜀地糧價暴漲之後,程向騰給程烈也做了安排了。
他讓程烈去拜見幾個地方官,比如錦城郡守等。

  隻要錦城郡守發句話,提醒自家百姓,說如今風調雨順年間,蜀地之外各州郡都糧價平穩,隻咱蜀地價格高得離譜,大家需理性買賣……這麼反複強調之後,買賣方都覺出了危險,價格就會逐漸回落。

  當然他這糧官要拿得穩,表明朝廷定價就那麼多,自然不跟風讓價格波動,就壓着低價不動。
還可以關了官倉一陣暫不收糧,表現出那種可要可不要的狀态。
反正你這裡價格高,咱回頭就去别處征糧去……

  也可以另找其他商家合作,有人帶頭低價出售糧食什麼的,更能在民衆間引起些恐慌抛售情緒。

  或者這些都不用做,就查清楚糧價是怎麼上去的,你就見樣學樣反其道而行就可以了啊。
帶了千把來人在身邊,散布消息也好,做什麼也好,不都方便快捷得很嗎?

  糧價降回來,也會很快的。

  結果程烈對程向騰的各種安排和提議都十分不滿。
覺得他堂堂侯爺公子,堂堂程小将軍,去求個地方小吏辦事兒?
他拉不下面子受不了那屈,他不幹。

  最重要是他覺得,程向騰那法子不靠譜。
說那些老百姓,看見銀子跟蚊子吸皿似的,不動武用強的,那麼高的價格說降下來就自動降下來?
不靠譜。

  他帶那麼多人去蜀地呢,當然不是擺着看的。
――這些人是兵,是行軍打仗的硬漢,象個市井碎嘴一樣去散布個消息什麼的用在征糧上?
程烈覺得程向騰的提議很侮辱他們。

  他的收糧點無人問津是吧,他可以用強啊,誰要去對着一群小民費腦使計去。

  他起先還客氣,在對群衆的動員中說,蜀地與匪患也就隔幾重山而已,匪類就在家門口作亂,時時威脅到你們的安全,你們蜀地不該為此出力,用合适的價格支援朝廷嗎,難不成留着給匪兵搶?

  後來見無人響應,就直接恐吓。
說為什麼糧價這麼高還有人囤糧呢?
肯定是為了暗中支援匪兵糧草的,所以才不怕價高。
等逮出來,定斬不饒!

  一邊強令糧商價格下調。

  後來又直接下令讓民間糧商不得再收糧,這樣有人賣糧,就隻能按他的價格賣到他這處官倉了。

  再後來他終于惱怒要強行開倉了,說刁民不順應朝廷旨意,那他也沒辦法。
大戶和糧商都得開倉給他,而價格,自然是他自己訂下的低價。
――終于還是走回别處征糧的老路,強吃大戶。

  總之他幾次三番要動用武力,在蜀地激起了不少民憤。

  要不是被程向騰的人死死攔着,又動用關系各處幫着滅火,隻怕早就起大沖突了。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這糧價跟武梁有什麼關系,最後他堂堂正正上了奏折,說蜀地人刁,知道朝廷征糧,便坐地起價一路哄擡,使糧價高得離譜,枉圖狂賺朝廷銀子……反正就是誇大工作難度,把事情描述得各種難搞。

  然後自作聰明把自己各種能耐手段表了一表,最後請聖上給糧價一個意見,好讓蠻橫的蜀人可以遵照。
――不過就是請發明旨定下糧價,以便他依旨推行罷了。

  總之就是他小子搞不定啊,需要聖上說句話啊。
――他還以為京城這些官油子,誰會把他的能耐手段看成重點呢。

  這把程向騰又氣了一下。

  這事兒竟然就直接捅到聖上那裡,也不給他事先打個招呼?
又不是沒辦法解決。

  因為這個,聖上雖然沒有在公開場合斥責過他,但私底下,聖上跟程向騰說,這程烈還是小兒作派,要想有大作為,尚需好生曆練啊。

  軍功沒立上,征糧又弄個需求助,程烈灰頭土臉。

  這樣的情形,不用說,爵位還是拿不下來。

  可是程烈那裡明顯着急了,并且程向騰早就應了等他回京就幫他請旨,所以他也不好再拖。

  程向騰最終決定給程烈弄個巢匪之類的水功勞算了(沒有匪也可以自導自演之類的嘛),然後拿老臉硬求聖意。

  總能給他求來這爵位吧?
――雖然會吃相特别難看。

  當然畢竟剿匪什麼的,單槍匹馬完全說不過去,會動用牽扯的人數多,不安排細密了,傳出去程烈丢人就大發了。

  結果他那裡還安排着,卻出了蘆花這樣的事兒。

  程向騰心裡騰起熊熊的火。

  很慶幸及時帶着武梁先走了,畢竟那時他身邊帶的人少,而對方也是硬茬子,萬一其中有亡命徒呢。

  他迅速給武梁和程熙分别加強了護衛。

  他告訴武梁不用擔心,蘆花的事交給他去辦,肯定不會讓蘆花有事兒的。

  這丫頭和妩娘相處最長最久,最有感情,他一定不會讓她出事兒。
并且,那個攀咬的尼泊才是禍根兒,隻要他咬死妩娘主仆不松口,這事兒就總沒完。

  他要處理幹淨了去。
――有的人就是專會窩裡鬥,專會把别人的忍耐當軟弱。
想他堂堂侯爺,若護不住自己妻小,那别人還伸着頭要承爵做什麼使!

  ・・・

  蘆花這事兒吧,武梁當然不會指望程向騰。

  這事兒是鄭氏明明白白承認她的人幹的,所以當然歸她負責。
最簡單的辦法,把鄭氏也抓起來,也把她打成蘆花那樣子,逼着她放人,一命換一命。
程向騰做得到麼?

  當然就算是武梁自己,她敢這麼做嗎?

  想想以前,張展儀夫君和小叔子遭了山賊沒了,張展儀那麼懷疑唐家,最後也隻敢跟唐家談條件。
她怎麼不拿把刀直接找唐端慎,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痛快了斷呢。

  所謂權貴,權壓人,命高貴,鬥不過拼不起講不清這理,奈何。

  武梁根本沒想着程向騰能逼着鄭氏怎麼的,沒準如果鄭氏出點什麼事兒,他還得出面維護呢。
她可不敢想像,這男人能把一個小丫頭子的命,和鄭氏相提并論一下。

  沒準哪怕蘆花死了,鄭氏甩個十兩八兩銀子賠償一下就能完了呢。

  但不管信不信他,武梁現在都不會言語挑釁惹人不快,她不能拿蘆花的命裝硬氣。
所以當程向騰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樣子,讓她隻管放心等着的時候,武梁弱聲弱氣一臉懇切,“侯爺,蘆花就指望你了。

  轉過臉,就開始自己做安排。

  首先當然是找人。
鄭氏可以去死,但蘆花才最重要。

  轉過臉,就開始自己做安排。

  她先把鄭氏和她之間的優劣勢撂了一遍。

  鄭氏最強有力的後盾,是她有程家軍。

  沒關系,她也有自己的人手。

  她遊走江湖時遇到的,以及平時用心收留的,收買的,各種手段聚籠在身邊的,江湖人,如今每家店裡都有那麼一兩個。
不見得都忠心,但在沒有更值得他們忠心的主子的時候,他們還是會踏實給她辦事兒的。

  象紅茶綠茶這種,平時帶出去裝裝門面就罷了。
真要和人硬碰硬,尤其是和程家人硬碰硬,使不上她們,也不好使喚程向騰給她的護衛。

  并且這些人,和鄭氏的程家軍雖然不能正面對抗,但跟他們耍暗招子對陣更好使些。

  首先當然是找人。
鄭氏可以去死,但蘆花才最重要。

  程向騰知道西北丫頭的事兒,再給武梁增派護衛。
武梁問他關于爵位。

  武梁沒有問程向騰想怎麼做,最後她問的是,“侯爺,程烈不是回京了麼,他承爵的事兒,到底如何了?

  程向騰看了武梁一會兒,

  鄭氏先是讓人語蔫不詳把蘆花帶走,讓武梁東想西想的隔了那麼好幾天才找上門來。
――她在拖延時間,以便在武梁找上門前先逼供成功拿到證據。

  并且她仗着在程府掌家的便利,讓武梁誤會是老夫人把人帶走的。
――當然鄭氏不是怕暴露自己,她隻是巧妙的不那麼早認下這事兒,以便武梁跟老夫人對上。
――能破壞掉訂親的事兒最好,不能也可以先破壞下将來的婆媳關系。

  ――按尼泊的說法,武梁和蘆花,那簡直就是賣國賊級别的人物了。

  這罪名是夠嚴重的吧。

  這種人,論律該滅不少族吧?

  但有意思的是,鄭氏卻并沒有報官什麼的,她隻是将蘆花囚在小黑屋裡,動用私刑。
然後讓她看清了蘆花的慘狀,又将人轉移。

  她想私下拿到她的把柄。

  并且她不介意讓她知道,是關于尼泊的事發了。
并且這事兒捏人家手裡,想什麼時候踢暴,就什麼時候踢暴。
她想讓她慌恐?

  可她本人跟鄭氏當然從無過節,所以鄭氏當然不是為着針對她的。

  如果鄭氏真要找她本人麻煩讓她遭殃,她沒有必要拷打蘆花打草驚蛇,她可以直接抓了她本人去逼供,這樣更直接更有破壞力。
但她沒這麼做。

  所以說,鄭氏根本不算是針對她。

  她隻是想捏住武梁的把柄做把柄,催着程向騰給她出力吧。

  可鄭氏顯然也并不想将事情張揚出去,也不想讓她一家子與她明面上撕得難看。
否則,程烈已經從蜀地回來了,這樣的事兒以程烈那愛出頭的性子,大概會親自帶人審問,審出個通敵的大奸來,也是大功一件啊。

  武梁想着蘆花看到她時,很艱難地沖她搖頭的情形,她顯然是想告訴她,她沒有招認!

  她們沒有證據。

  再者,這其實是一個把柄,一個提示。
不論蘆花死活,隻要尼泊在她手裡,武梁就永遠有小辮子被緊緊抓着,随時可能點雷着火。

  其實鄭氏更希望她帶人大鬧一場把蘆花搶走吧?
因為心虛所以強搶嘛,并且蘆花身體傷成這樣,萬一在她接手後再各種意外身亡,她殺人滅口的嫌疑更洗不清了吧?

  ――鄭氏是想拿住她的把柄做把柄,警告程向騰給她出力?

  武梁其實原本不太擔心鄭氏,還有一個原因是程熙。

  程熙那家夥,可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兒,但這次的事情之後,程熙完全沒有動靜,也沒說被人陷害什麼的,那就應該是他也沒察覺到别人有這意圖。

  沒想到使暗招高興讓人看不出破綻,來明的也硬氣得很啊。

  武梁默默想,鄭氏,我偏不如你的意。

  将蘆花打成這樣,她不打殘幾個,心裡也不舒坦。

  ・・・

  而程向騰那裡,使了力查與鄭氏相關的人事,便又查出那個小唐氏沒了時,跳出來英勇撞頭的小丫頭翠紗來。

  那小丫頭入府甚短,在府裡無根無基,其實查不到與她相關的背景。
偏口舌伶俐,頭腦清晰,還果敢無比以死相激。
雖然最後查出來确實是燕姨娘下了手,但那丫頭也太過反常了。

  程向騰讓人将她入府前後的事兒都細細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線索。
她是人伢子親自從某某鄉間收上來的,那家父亡母在,下面還有兩個弟弟,一家貧寒無依,不得已賣兒賣女。

  細查過,都對得上,也問不出什麼來。

  直到不久前,再一次找那人伢子細問時,那人伢子仍然反複說的都是個平常的雞毛蒜皮。
反正找她,就是讓她一遍一遍回憶關于那丫頭的一點一滴,并沒有特指什麼。
那人伢子見自己經手的丫頭出了錯,關乎上人命了,也是吃驚,對方又是侯府,哪有不配合的,每次都絞盡腦汁地回想,噴盡唾沫汁地叙說。

  說那丫頭是個好的,沒賣出去前跟着她住在她家裡,懂眼色又勤快,十分能幹。

  但她說起了一件小事。
說和她一起的還有幾個旁的丫頭,有一天她們一起打鬧說笑,圍着那翠紗又撓又掐,那丫頭急了,忽然怪腔怪調的說了一句話,她也沒聽清是什麼。
後來問那翠紗,她笑說是跟另一個丫頭學的。

  就是這句家鄉話,程向騰一聽就愣了,那是西北方言,罵人的。
再找另一個丫頭查問,那丫頭根本不是西北人,不會西北話。

  也就是說,是她自己會西北話,玩鬧中情急之下失了口。

  西北!

  幹淨利索的背景,心甘情願的去死,順順利利的進府,這些,誰都能做到?

  這丫頭雖然死得利索,沒鬧出太大妖蛾子來。
但這件事兒對程向騰來說,比出動軍中将士帶走蘆花還讓他心涼。

  府第内宅兒,不知道安插了多少死士。
這還是家麼?
這還有一點兒骨肉親情之念嗎?

  程向騰默默的,又給程熙和武梁加強了一層護衛。
他知道,他們母子才是别人“關照”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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